所以中原人说独孤王子若水,沉静柔和,独孤公主若雪,纯洁高贵!
而独孤婴罗的院子中,就随处可见的帷幔在肆意飞扬,连在水榭旁都根据四周不同的景色在不同的季节换上不同颜色的帷幔。
独孤婴罗安静地坐在水榭旁,帷幔悠悠荡荡,将独孤婴罗的身影映的朦朦胧胧!
她没有再穿着万俟的衣衫,而是轻装简衣,明明是隆冬之季,她却好似不怕冷一般,群裾飘飞,青丝轻扬。
如此安静娴静的独孤婴罗让若久感到有些不真切。
若久轻轻走了过去,好似不忍心打扰这如画卷一般的美景。
独孤婴罗感受到有人过来了,回眸望了一眼,见是若久,目光中似有恨意又似乎无所谓。半晌后,目光淡然地转了过去,望着远处,没有开口!
“你,不冷吗?”若久迟疑了下问道。
独孤婴罗没有回答若久的问题,而是在沉默良久了以后才反问道:“你是来炫耀后位终于悬空,你终于替代了我?”
若久道:“不是!”
“那你是来可怜我的?”
若久愣了一下,若说不是,那若久来此为何?若说是,独孤婴罗需要她来可怜吗?
独孤婴罗见若久没有回答,回过头来看着她,淡淡道:“不说话就是承认了,这是若久琪琪格,你觉得我哪里需要你来可怜?在我眼中,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若久想着独孤婴罗此时心情不好,如此说也是正常,没有反驳,只是说道
“其实,即使没有我,你也不可能永远是万俟王后!”
独孤婴罗嘴角嚼着一抹冷笑:“我知道!万俟戎狄在势弱的时候,以和独孤和亲得到援助,如今万俟强大了,他想对独孤用兵,我又算什么?如今只是幽禁,但迟早都是会被处死的,除非万俟被独孤灭了!”
若久道:“我可以求万俟戎狄放了你,但是你也不能再回独孤,从此后隐姓埋名,浪迹江湖!”
独孤婴罗的眼睛死死盯着若久,像是一条毒蛇一般,看了一会后,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才道
“若久琪琪格,就像我以前说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真的万俟戎狄爱你吗?你真的以为你让他摘星星他就可以给你摘星星吗?他若真的爱你,真的在乎你,为什么要灭了你的母族?
你不思为母族报仇,却还答应跟他在一起,如今还要来救赎我,你以为你是老天爷吗?你以为你是神仙吗?你以为你真的重要到以一个庶女之身来左右我独孤嫡公主的命运吗?
若久琪琪格,你真的很可笑!”
若久被独孤婴罗的这一番话说的面上有些苍白。
其实她今日来,完全不是为了和独孤婴罗吵架的。她是万俟戎狄王后,但是因为万俟戎狄对自己的执念,一直让她惶恐不安。她虽然是独孤的嫡亲公主,可那又如何?还不是当做两族联姻的纽带被送了过来?
因为这一份同病相怜,若久只是想点醒她,让她明白,其实她根本就不喜欢万俟戎狄,根本就没有必要和自己争万俟戎狄更在乎谁的事情,这样困死了她,若久只是有些不忍心!
但是看独孤婴罗的样子,若久忽然有些不想说了,一开始就是错的,再怎么说都是错的,独孤婴罗认定了若久不是好人,不怀善意,无论若久怎么说,她都是会这样想的。
若久沉了沉气,说道:“你所说的,并非我本意,既然你我说不在一起,你也不需要这份帮助,那么就当我今日没来,也没说过这些话吧!”
若久起身想走。独孤婴罗却淡淡一笑,问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太高估你自己吗?”
若久回眸,望着独孤婴罗。
独孤婴罗道:“外面都说是我害死了你的妹妹和腹中的胎儿,你今日能来见我,能跟我说这些话,可见你是不相信的吧?”
若久淡然:“这是格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独孤婴罗道:“此事是跟我无关,但却不是格桑自己的选择!”
提到格桑,若久有些沉不住气了,凝眸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独孤婴罗道:“如果我告诉你,害死若久格桑的人是万俟戎狄,你会相信吗?”
若久怒:“你最好不好拿格桑的事情来挑拨我跟戎狄哥哥的关系,否则......”
“否则什么?难道你要杀了我吗?你看我如今的样子,难道我还会怕死吗?”
若久压然,如今的独孤婴罗确实没有什么可输的了!
“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
独孤婴罗笑:“既然威胁没什么威慑力,就用不着惺惺作态了。况且,我也没有用若久格桑的死来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你们之间本来就是一种很可笑的关系!
万俟戎狄对你的喜欢近乎痴狂,其实他跟我很像,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到,真正想得到的并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份骄傲跟自尊!
你是若久族的庶女,我不服气输给你,聂溪尘也是云国的庶子,作为万俟的嫡长子,万俟戎狄又怎么甘心输给聂溪尘呢?
格桑有孩子本就非他所想,你已有聂溪尘的孩子,若是格桑再生下他的孩子,那么他与你之间真的是相差了银河鸿沟,你不愿意放弃,他自然要想办法选择靠近你!
所以若久格桑,因为故国情怀是真,被人谋害亦非假。你知道吗?很多的伤害都是以爱之命扎下去的!”
“你!”若久气结:“戎狄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若久与万俟戎狄一同长大,灭若久族的事情是他跟若久王的事情,她知道他有苦衷,可是格桑是若久的亲妹妹,自小也是他当做亲妹妹看待的,若久不相信!
独孤婴罗讥讽般一笑,像是在俯视若久命运一般,笑道:“那么,若久族王宫布局图呢?”
听到若久族王宫布局图,若久瞬间被冰封了一般。
看到若久的反应,独孤婴罗满意地一笑,好似早就了然于胸般:“那张图,果然是你给万俟戎狄的,亲自将王城重线交给他人,若久琪琪格,你应该改叫万俟琪琪格!”
“什么若久族王宫布局图?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久再也镇定不了了,一种恐惧感蔓延至全身,让她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恐惧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