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溪尘带领着云国和独孤的将士奋力拼杀,江简因为襄和的死,也带着另外一半云国将士加入战斗,待命的言回和闻语奉命支援,三军齐聚,共抵万俟。
若久在江叙和独孤将士的保护下,一路退到了独孤后西方。
这一仗,整整打了一天一夜,漫天的火光将沁雪草原的天空都照亮了,聂溪尘的两千弓弩手,三千骠骑营,折了一半,江简的四千守卫军,三千无归。独孤族的五万将士,墨容族的两千将士,还有无数的独孤百姓,全部战死沙场。
最终将万俟戎狄带领的铁蹄,驱赶出了独孤的地界。
这一仗,独孤赢了,同时独孤也灭族了!独孤的每个王族将士,每个黎民百姓皆寸土不让,与国同生共死。独孤十三州,绝了十一。
但是无论如何,独孤族还是战胜了万俟族,以这片土地每一个不愿做亡国之奴的人的生命筑起的胜利。他们扞卫住了自己的尊严和国家。
虽然灭了,但是傲骨犹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风骨,深深震撼了西北的其余各族。这一场战役,轰动了整个西北。万俟族永远败给了独孤族!
战役结束后,万俟退回了万俟王城,独孤一片狼藉,王宫被一场大火烧的只剩下残桓断壁,王城内外全部都是尸体鲜血。
聂溪尘命人打扫战场,整整半月才将分所有的将士安葬。
一夕之间,独孤族灭了,王宫不再,王城已湮。
虽然若久一直让独孤昌和小七待在房间中,但是独孤昌还是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只有三岁的他,却越发沉默了。
整日一句话也不说,小七怎么哄他,他都没有反应,甚至连哭闹都不会了。独孤昌就像是哑了一般,再也没发出一个字来!
若久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能每个夜晚拥着他入睡,告诉他要坚强,告诉他以后她就是他的母亲,告诉他要好好长大。还告诉她很多很多襄和的事情,告诉他襄和死后对他的期望。
然而,独孤昌还是沉默的一句话不说!
康乾二年,孟冬之季。
聂羽玄调任十万大军前往西北,以巡视西北为由,威慑万俟。
至此,万俟戎狄已统一西北各族,雄踞沁雪草原,与云国十万将士,对峙在乌木山下。
双方小规模地打了几场,却也还没到真正撕破脸的时候,新年伊始时,万俟戎狄甚至以新年朝贡,将西北各地的奇珍异宝装了满满六车送往金都。
很多人都看不明白万俟戎狄的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一边和云国将士打仗,一边却又表求和之态。
冬去春来,云国驻扎在西北的将士竟然也是安安静静。自朝贡之礼上去后,双方就各自安稳下来,而于此同时,聂羽玄下旨,让聂溪尘率一万将士,班师回朝!
聂溪尘迟迟不回应,聂羽玄连下三道圣旨,最后一次,是让盖毅将军将聂溪尘押回金都,聂溪尘无奈,只能答应回金都。
大营中,若久心事重重地看着聂溪尘。
“我跟你一去回去!”
聂溪尘摇了摇头:“陛下圣旨中并没有言明你一定要回去!”
若久道:“正是因此,我才要跟你一起回去!”
聂溪尘疑惑:“为什么?”
若久道:“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如今万俟和云国并没有公然宣战,万俟反而向云国朝贡,你该知道朝贡是什么意义。可万俟戎狄为什么要把万俟族放在这么低的位置上?如今聂羽玄又言明让你回去,却不管我和小七。
你想想两年前在临山口,万俟戎狄和聂羽玄达成过什么协议?若是你离开了西北,我们孤儿寡母,只要万俟戎狄来要,聂羽玄同意,整个军营中,无人会拦着!别忘了,我和万俟戎狄性命相连,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一定都是希望我能待在他的身边!
我带着小七,还有昌儿,在这里没有你,完全没有办法自保,反而如今跟着你去回金都,更放心些。”
聂溪尘听着有理,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你收拾一下东西,将小七和昌儿都带着,我们一起回金都!陛下绝对没有理由阻止我带着妻儿回朝。”
若久应了一声,当即收拾东西,将小七和昌儿一同带上了马车。
临走时,盖毅确实阻止了若久离开,想来是聂羽玄授意,但是就像聂溪尘所说,没有人有理由阻止他带妻儿回去。
康乾三年春末,若久跟聂溪尘再次一同回到了金都。
聂溪尘进皇宫复命,若久则在轩辕青的护送下回了瑾王府。
时隔三年回来,瑾王府中的风景依旧,但若久却好似已经出走了半生,这里的一切都早已不是原本的模样。回到敛熙院的时候,看到依旧挺拔,正在怒放着白花的白槐,旧事故人都涌了上来,树下的青石凳依旧,曾经戏谑着坐在对面的人却早已无踪。
出来迎接若久的是她曾经的侍女绿荷和青杏,青杏早已知晓了云潇离去的事情,下葬那日,她身着白衣,哭晕在云潇的墓前,若久为不能给她一份完满,还累的她满心相思而愧疚。
当日若久本想让绿荷跟青杏都离开瑾王府这个是非之地,但是绿荷自小就在瑾王府不愿离开,青杏则是为了云潇,留了下来,没想到,时光匆匆,她们竟然还能重逢!
看到青杏,若久就越加想念云潇,青杏见到若久,也仿佛更加伤感了。
“王妃,您回来了!”绿荷和青杏关系好,自然也知道云潇的事情,此时间她们都不说话,只要主动打破僵局。
若久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后说道:“在我的房间中收拾出一张床,让小七和昌儿睡在我身边!”
绿荷跟青杏都看到了站在若久身后的小男孩,不过她们聪明的什么都没问,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
聂溪尘在傍晚时分回了王府,回来的时候,面色凝重,很不开心。
若久便是不问,也知道他见聂羽玄必然不会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所有若久只当没看到,将溪尘的外衫脱下,淡淡说道:“晚膳已经好了,先吃饭!”
聂溪尘欲言又止,沉默一瞬,点头应道:“好!”
小七和昌儿坐在桌子上,等到聂溪尘和若久上了桌后,若久才一左一右地照顾他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