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戎狄虚弱着说道:“琪琪,不要怪我......咳咳.....我的父皇是......是个情种,连万俟......万俟江山都给了.....我母后,他的儿子......又......怎么躲的过去!曾经你怪我,没能力......没能力保护你,我做.....万俟王,统一.....统一西北,只为......了给你无人能置喙的盛大婚礼......咳咳咳!”
“不要说了,戎狄哥哥你不要说了!”
万俟戎狄笑:“你.....让我做的,我......我都.....做到了,但是......但是你答应我的,却......却一个都没......没允诺!琪琪,琪琪,我拿你......真的没办法!”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戎狄哥哥!”
若久泪如雨下,原来如此,竟然如此。
遥想当年,若久远赴云国和亲,万俟戎狄来相送,她曾答应万俟戎狄一定会回来,但是她食言了。
后来他们回西北,被万俟太后逼着分开时,若久曾经说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也保护不了她,连给她一个婚礼都不行。等他有能力了再来找她。
所以他成了万俟王,但是若久还是食言了。
再后来他来金都让若久回去,若久告诉他,他废了独孤婴罗,让整个西北都不反对,她便回去。
所以万俟戎狄统一了西北。
但是若久还是食言了。
她答应万俟戎狄不再见聂溪尘,她没做到,她答应万俟戎狄会回西北看他,他没做到。
她很多说的话,她都没在意,但是他却都放在了心上,并且一步步做了出来。
原来他起兵逼自己母后退位,成为万俟王,灭了西北各族,统一西北,皆是为了自己,皆是为了她从未走心的许诺。
这十年来,他为了追上自己的要求,付出了那么多,但自己,却早忘了他们当初的情谊和年少一生相守的诺言!
若久真的觉得自己很该死!
万俟戎狄气息越来越弱,漫天飞雪而下,落在他的身上。他看着若久,带着无尽的思念和眷恋,望着茫茫天空,懊悔道
“我这辈子,最......后悔,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这里,亲手......把你送走了!当年,我......我一身玄衣,心中......心中早已把你当做妻子。可惜......可惜,差了一点,就这.......一点,我这辈子......都追不上了!
琪琪.......不要怪我,好好.......好好活着!你.......你要.......你要幸福!”
万俟戎狄的声音越来越小,若久把万俟戎狄抱在怀中,痛哭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戎狄哥哥,是我的错,是我食言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死!真正该死的人,是我!”
万俟戎狄气若游丝,声音细微,喃喃道:“琪琪,琪琪,你还欠我.......”
万俟戎狄没有说完,手便垂了下去。
若久抱着他,连抬头看的勇气都没有,她跪在地上,抱着万俟戎狄,埋头痛哭。
这一生都在追逐着她的戎狄哥哥,统一了整个西北的戎狄哥哥,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她的戎狄哥哥,杀了云潇,灭了若久族的戎狄哥哥。
她的戎狄哥哥,那个曾经也单纯年少的俊逸男儿,跟万俟族一起消失在了西北漫天的风雪之中!
若久抱着他的尸身,跪在天地间,这一场风雪,像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也像一场肃穆的葬礼。
天空旷远辽阔,白云散漫悠闲,远远的苍山雪顶,常年驱散不去的烟雾沉沉,犹如仙境一般。
马蹄声扬,若久笑若银铃
“我知道是谁来了!”
“青容将军,我此次前来是来抢亲的!”
“我说我是来抢亲的,我不想让琪琪嫁给云国什么十四王子!琪琪就是要联姻也该是和我,而不是云国的王子!”
“这是我和琪琪的事情,她只要愿意跟我走,我就带她走,就这么简单!”
“琪琪,你这一身衣服还真是好看,只是怎么婚嫁不着玄黄色衣衫?”
“戎狄哥哥着是要去哪里拜礼?还是去会哪家的姑娘,穿的如此正式,换了你们骑兵的草蓝色衣衫,该穿成玄色的了?不过这一身倒显得戎狄哥哥更是帅气了呢?”
“好漂亮啊,看这颜色是用西北最威猛的丹隼皮做的吧?还是绒革呢,摸着好舒服啊。戎狄哥哥出手,果然是大手笔。快帮我带上,我要看看好不好看!”
“哎呀,戎狄哥哥你怎么那么笨啊,戴都戴不好!”
“都是要嫁人的姑娘了,也不注意些!”
“戎狄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将我送过去是谢罪,十四王子娶我那是为了报复。只要我去了让他出了这口恶气,我自然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还要和戎狄哥哥到雪山上猎丹隼呢,我也想打下来一只,做一双靴子送给戎狄哥哥,这叫礼尚往来!”
“真的,能这么简单吗?”
“当然就这么简单啦!我现在就是后悔,你说是我学艺不精吗?怎么那一箭没射死他呢?若是一命呜呼了,岂不是也省了我去谢罪的麻烦?他们攻打我们若久,若久族的人死伤多少啊,不过是个王爷,他们也不算是吃亏啊,怎么这么小气,还非得让我嫁过去给他们谢罪?”
“戎狄哥哥,我走了。”
“嗯,你去吧,记得回来。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若是敢不回来,我就领兵攻打云国将你接回来。”
.......
三个月后,若久随着聂溪尘的军队回到了金都,她一直念念担心着的妹妹苍依,也在战后找了回来。
自万俟族战败后,以万俟为首的西北各族全部归于云国版图之下,西北各族分割的局面彻底消失,聂羽玄在登基三年就完成了云国上百年都未完成的统一,被万民敬仰称赞。
镇远将军聂溪尘也威名于天下。
即将入春了,聂溪尘在瑾王府中,刚从皇宫中出来,他曾经下了军令状,一定会将万俟族拿下,所以交换的代价自然也要跟聂羽玄要。
本来是喜事一件,但是在看到若久的时候,聂溪尘眸色沉了沉。
若久此时坐在凉亭之中,看着小七和昌儿的时候,目光中皆是慈爱,但是那种眷恋不舍的眼眸让聂溪尘很担心。
聂溪尘走了过去,想去揽住若久的腰,但是若久却如避蛇蝎一般躲避着聂溪尘。
躲开的若久面色有些尴尬,微笑着道:“溪尘,你回来了?”
聂溪尘看了看两个孩子,对身边的乳母道:“带两个孩子回去!”
乳母明白他们夫妻这是要有话说,立即就带着小七和昌儿离开。
若久见他们走了,好似不敢再看聂溪尘一般,也起身道:“我去照顾小七,你有事就先忙吧!”
说着若久就要走,聂溪尘伸手拉住若久的手腕,若久好似被针扎了一般赶忙甩开了手。聂溪尘好似已经习惯了,但是仍旧道
“琪琪,你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