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今天赵大勇那么做,摆明了是揭唐方圆的短,而徐君然所做的,则是打赵大勇的脸。
对徐君然来说,县里面某些人的派系之争没什么意义,他很清楚,自己只有干出成绩来,那才是能在仕途上走的更远的王牌,如果靠着跟某些人的关系亲近就能成大事,那这华夏的官场也就没什么未来可言了。
官场上有些手段是可以用的,但是有些手段,却超过了底限,徐君然是无法容忍的。
“赵书记,闹归闹,扬沙子就没意思了。”徐君然端起一杯酒抿了抿,淡淡的对脸色涨成猪肝一般的赵大勇冷冷说道,一旁的唐方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很明显被赵大勇的话给气的不轻。
说完,徐君然站起身,平静的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然后就径直朝着外面走去,竟然丝毫不在意旁人的脸色,一旁的唐方圆也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赵大勇一眼,没说什么话,然后同样也对王木生说道:“王局长,我也去方便一下。”
随着他们两个人离开这里,酒席上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少关系好的纷纷在低声说着话,王木生看了还站在那里的赵大勇一眼,心中暗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站起身笑着说道:“大家喝酒,大家喝酒啊……”
赵大勇说的那个笑话,总归还是被人猜到了,李白的老婆叫赵香炉,女儿叫紫烟,原因很简单,日照香炉生紫烟!
这些人在官场里面都是老油条。虽然不知道徐君然为什么发火,但是却很清楚,似乎赵大勇是冲着唐方圆去的,没想到却惹上了风头正劲的小徐书记,结果被人家迎头好一顿痛骂。不多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徐君然骂了一顿没了面子,赵大勇起身率先告辞,身边跟着两个别的乡干部,王木生也没挽留。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县委招待所的后院,唐方圆站在徐君然旁边,低低的说道:“刚才,谢谢你了。”
徐君然轻轻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太喜欢这样的人而已。”顿了顿。他冷笑着说道:“学了点东西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是别人的一条狗罢了。”
唐方圆眼神一亮,随即看向徐君然:“你知道他为什么针对我?”
徐君然耸耸肩:“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就像徐君然说的一样,赵大勇之所以会找唐方圆麻烦的原因,确实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一样,作为县长王长林的心腹。能让赵大勇这么大动肝火的特意冷嘲热讽一个人,很明显的原因就是因为唐方圆跟县委书记齐三泰走的很近。
半晌之后,唐方圆露出一个苦笑来,无奈的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徐君然的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没什么事情,我只是看不惯罢了。”
他的意思很简单,自己之所以会出头,跟现在县里面的某些人和事情是没有关系的。不管县长还是县委书记,都不是自己想要靠上去的那一股势力。今天之所以会替唐方圆出口教训赵大勇,不过是因为徐君然看不惯他的某些小伎俩而已。
唐方圆没说话,他也明白徐君然的意思,不过两个人的想法不同,对徐君然这个人,唐方圆总有些看不透,原本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传闻,再加上老书记的一些讲述,原本唐方圆以为徐君然应该是那种恃才傲物的性格,可今天这么一见,却并不是那样。
“今天,谢谢你了。”唐方圆对徐君然再次道谢,这才转身离开了。徐君然也知道,刚刚那种事情发生了,唐方圆肯定是不能留在这里了。
目送着唐方圆离开,徐君然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颗,半晌都没有说话。
一根烟抽完,徐君然再次回到包厢的时候发现少了赵大勇等人,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徐君然看了一眼王木生却没说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人是最耐人寻味的。在各色人中,党政机关干部又是最耐人寻味的。因为以利益来网结关系是官场公务人员的特色之一。谋取利益是网结关系的终极目的,而人际关系“网络”中,所有勾结都意味着冲突,冲突的升级版就是憎恨,憎恨的升级版就是你死我活。当人际关系发展到利益冲突不可调和的时候,报酬的极至就是死亡。
如果虚伪还是名利场上防守的武器,奸诈就是权力场上用以获取人头的短剑。如果虚伪尚局限在见机行事、见风使舵的领域,奸诈的目标就要远大的多,它主动出击,煽风点火、指鹿为马,重新洗牌;虚伪有可能是出于某种不得已,奸诈则完全不是,奸诈是要无端杀出一条血路。说白了,就是要为了自己的利益敢于神挡杀神。
今天发生的这一幕,徐君然不相信跟王木生没有关系,赵大勇就算再混蛋,毕竟今天王木生是饭局的组织者,他敢这么不给王木生的面子,公然找唐方圆的麻烦,这说明什么?
徐君然不屑于去往深层想,但是他明白,这个给唐方圆穿小鞋的事情,应该跟县府当中的某个大佬脱不开关系。
做了这么多年官,徐君然早就明白,打小报告与穿小鞋初看是风马牛不相及,然而仔细推敲,却是一对孪生姐妹。小报告因为小,是摆不上着台面的,而且是小人所为,但是如果没有小报告,领导如何给人穿小鞋?如果领导有肚量,从不给人穿小鞋,那么打小报告的人要就无法生存了。为官者必须知道这样一个道理:“拍马屁的人,是为了骑马;拍你的马屁,是为了骑你。”打“小报告”者,拍了你,骑了你;又通过你,达到了自己报复别人、整治别人的目的,而对你却没有好处。
至于唐方圆的私人事情是怎么被县里的某些人知道的,徐君然隐约猜测,要么是上面有人故意整他,要么就是县委组织部出了问题。如果是后者的话,自己有时间可就要提醒一下朱泽成了,组织部掌管人事问题,干部的个人情况在组织部都有备案,如果肆意被人拿出来调笑的话,恐怕最终被怨恨的会是朱泽成这个组织部长。
看徐君然独自一人回来,大家也没说什么,刚刚的那一番对峙,让众人都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没有自己这些老油条大,但是人家可是敢在全县干部大会上跟县长和书记对着干的人,真要是把徐君然给惹火了,他可真敢不给面子。
没人理自己,徐君然也乐得清闲,端着酒杯自饮自斟倒是很惬意,偶尔抬头看看那些在拼酒的领导们,心中冷笑不已。
这官场如战场,只不过官场上更多是拼心力,勾心斗角比刺刀见红更加惊心动魄。缺乏有效监督机制的政府,有些官员不会拼命工作,只会拼命*,有的已经疯狂到了要钱不要命的程度。也许有不*的官员,但绝对没有不喝酒的官员,喝酒是官员的基本功。身在官场不喝酒,不是有病就是异类,迟早要被孤立和淘汰。身在官场,暗地里拼的是手段,可场面上拼命的是酒量,而拼酒量,拼命的是肝脏和胃,归根到底,拼的是身家性命。
像今天的这个饭局,大家为了拉关系,自然是使劲儿的喝,恨不得跟身边的人勾肩搭背掏心掏肺,可这些人里面,真正交心的能有几个呢?面对真正的利益,恐怕大家依旧还是会不退半步吧。
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王木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今年的爱民富民工程,乡镇企业仍然是重头戏,请大家更要努力。县里的任务指标已经下达,咱们县要争取一个全市‘二十强乡镇’的称号,弟兄们今年可要加快发展步伐啊!”
大家纷纷说:“王局长放心吧,俺们大家都不含糊,这是好事儿!”
叶副局长也笑着打了包票说道:“你们干得好,年底给你们庆功!”
这只是徐君然这一周在县里面的一个缩影,因为王长林这一次的爱民富民工程搞的很热闹,所以除了县里职能部门以外,一些服务部门也趁机展示一下自己,与徐君然他们这些县里面的“封疆大吏”套套近乎。
一个星期过去了,徐君然正准备回乡里的时候,接到了丁子达从市里面打来的电话,他们总算带着那个会计老陈回来了。
这个事情说起来把徐君然气得不轻,原来丁子达和田胡两个人第二天就到了市里,等见到了陈德容,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这陈德容为了要账,没了饭钱,已经卖了一次血。又到那个厂去蹲守,人家避而不见,没有几天卖血钱再一次花光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还可以再顶一气,又去卖第二次血,针一拔就晕倒了。
“王八蛋!王八蛋!”徐君然握着拳头,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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