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然看向叶有道,忽然开口问:“老叶你说说,雷暴和毕云涛,都是什么样的人?”
叶有道似乎没想到徐君然有这样的问题,愣了愣之后撇撇嘴道:“一丘之貉。”
他这话倒是没冤枉那两个家伙,都是在富乐县有名的家伙,还真就是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君然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想了想说道:“毕云涛的那个案子,两个人究竟打到了什么地步?”
叶有道也知道徐君然跟这两个家伙都不对付,缓缓说道:“你知道的,两边都不好惹。郑守义跟雷书记都使了力,不然李书记也不可能让我们这么就结案,好在那受害人家里得了不少钱赔偿,不然的话,嘿嘿…………”
他话没有说完,但徐君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这个事情不是关系到雷暴和毕云涛之间的角力,恐怕那个受害人连赔偿都拿不到。
“帮我查一下,雷暴在县里面都干了什么事情。”徐君然忽然开口对叶有道说。
叶有道一愣:“你这是?”
不管怎么说,雷暴毕竟是县委常委雷正宇的儿子,雷书记可是县委副书记,主管着宣传口的工作,徐君然虽然也是正科级干部,可要是对上雷正宇,十有*还是没什么胜算的。
徐君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对叶有道说:“放心吧,我只是想请雷书记帮个忙。”
叶有道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叶有道的目光跟徐君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一起笑了起来,他们都清楚。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两个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盟友,而不是从前的那种仅仅是朋友关系了。
之所以会让叶有道查雷暴,是因为徐君然觉得,自己如果想要把长青乡的事情牢牢掌握在手里,这个雷暴,也许就是一个突破点。
没过几天,徐君然就接到了县里的指示,长青乡农贸市场的施工方已经确定下来。名字叫做丰源建筑公司,出人意料的这个建筑公司是挂靠在市建筑一公司的名下。
“看来,雷大少在市里面也有关系嘛。”徐君然坐在沙发上,身边是正帮他捏腿的王晓柔。
今天谢美娟去市里面开会了,徐君然来到县城。百无聊赖之中就溜达到了王晓柔这里,正巧王晓柔在家,两个人许久未见,竟然有一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
“你就不怕被娟子发现?”王晓柔一边给徐君然揉腿,一边低低的说道。她现在算是认命了,这辈子遇到这个魔星算自己倒霉,这辈子守了三十几年的贞洁身子给了他不说。就连心也给了他,才几天不见,自己就好像丢了魂儿一样,以前常听人说什么女人一旦有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就容易变傻。那时候自己还觉得是夸张的要命,现在才知道,原来遇到了对的人,真的会这样。
“我不知道。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她吧。”徐君然苦笑了一下,慢慢的开口说道。说实话。他对于谢美娟真的是满怀愧疚,不仅仅是谢美娟,对林雨晴也是满心的对不起,虽然这两个人都对自己不止一次的表示过,不会要求什么名分,可是在徐君然的心里面,却仍然觉得有很多地方愧欠了人家。他必须要承认自己的花心滥情,虽然说对待身边的每一个女人他都是一样的喜欢,但是平心而论,滥情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感情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对错。
徐君然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抚摸着王晓柔的秀发。他现在也只能用这样的想法来安慰自己了。
第二天,徐君然径直来到了县建设局,他这次来县城主要目的是要解决农贸市场施工单位的问题,之前徐君然已经了解过了,这个施工单位就是雷暴搞的,看来他不知道给毕云涛付出了什么代价,总算拿下了这个工程。至于这里面葛大壮起到了什么作用,徐君然不得而知,也不打算去了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雷暴知难而退。
县建设局的局长姓钱,见徐君然过来很是热情的迎接了他。
“徐书记,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钱局长一脸笑容,不知道还以为他跟徐君然是多么要好的朋友,可实际上,两个人除了在县里面的会议之外,今天这是私下里第一次见面。
徐君然也知道对方不过是客气罢了,笑着接过人家递过来的烟,给自己点上之后这才对钱局长诚恳的说:“钱局,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关于我们长青乡农贸市场的施工单位,县里面是从哪方面考虑,决定由丰源建筑公司进行的。”
要想在官场发达,那么上司的脚气就应该比自己亲人的死活更值得关心,上司的小狗就应该比自己的儿女更值得爱抚。徐君然不相信,如果没有人示意或者打招呼,他钱局长会给县委县政府出具那份证明丰源建筑公司有资格参与长青乡农贸市场施工的证明书。说到底,徐君然就是想要知道,这雷暴的背后,究竟是哪一位县委领导。
果然,钱局长犹豫了一下,打了个哈哈,看着徐君然笑了起来:“徐书记,你这不是为难老哥哥我么?”
对于钱局长来说,徐君然也许在县里面很是当红,很受县里面的某些领导器重。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徐君然就是一个可以让钱局长为之改变自己态度的人。忌惮并不等于害怕,这是官场里面很多人的心态。面对徐君然这个初出茅庐没多久的稚嫩新丁,钱局长这个当了十几年富乐县正科级领导的老油条,从心里面有的只不过是一丝羡慕嫉妒恨罢了,毕竟,他在徐君然这个年纪,还什么都不是呢。如果没有那场十年浩劫,恐怕他一辈子都要在砖瓦厂当工人。
徐君然深深的看了一眼钱局长,再一次吸了一口自己手上的烟,吐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烟圈,然后把烟蒂掐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嘴角露出一个近乎于讽刺的笑容来:“钱局,我这个人,眼睛里只有两种人,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