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徐君然的表情陡然一变,看着崔秀英问道:“你居然查出来了?”
崔秀英笑了起来:“怎么,不相信我有这个本事么?徐书记,您可是说过,要我小心求证,大胆假设的。”
徐君然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话倒是他教给崔秀英的,只不过依稀记得好像是在某个电视剧里面看来的,随口提了一下,没想到小姑娘居然记在了心里面。
表情严肃了起来,徐君然看向崔秀英问道:“你说说,到底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案子徐君然别看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实际上却已经关注很久了,在他看来,这也许就是揭开富乐县一直被捂着的某个盖子的契机。
崔秀英看了一眼徐君然的表情,却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徐书记,您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纯粹意义上的好人么?”顿了一下,她意味深长的说:“比如,你,比如齐书记。”
徐君然的表情顿时变了,看着崔秀英,沉声道:“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崔秀英从身边的包里面拿出一沓资料来递给徐君然:“徐书记,您看看吧,我先回去了。”
徐君然点点头,接过那个资料,目送崔秀英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徐君然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儿似乎有些改变了。
拿着崔秀英交给自己的资料,徐君然还没等上楼,叶有道就匆匆的赶了过来,在他身边,还有同样脸色严肃的张飞。
“徐县长,我有重要情况跟您汇报!”叶有道的第一句话。就让徐君然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家居然都找同一时间来和自己汇报工作,还都是所谓的重要事情。
“走吧,咱们进屋说。”徐君然苦笑了一下,带着叶有道和张飞进了自己的屋子。
来到房间里面,徐君然给两个人倒了水,一边坐下一边问道:“说吧,什么事儿?居然让你们俩这么着急的来找我。”
叶有道的表情十分严肃,认真的对徐君然说:“很大的事情。大到我们不得不来找你!”
说着,他拿出一沓卷宗放在茶几上,开始跟徐君然介绍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而等到叶有道把具体情况说完之后,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徐君然还是被震惊到了。他第一反应是拿起崔秀英交给自己的东西,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呆呆的愣在原地,半晌之后才吐出一句话来:“这些人,实在是胆大包天!”
这个案子,之所以能够破掉,原因起于马超的一句无心之言。
当初煤矿附近死了人。马超神秘的说起山上很多这样的情况,徐君然原本并不在意,可张飞却留了心,他顺藤摸瓜。终于被他查出来这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案子。
“小飞,你怎么知道这里面事情不对的呢?”徐君然多年以后曾经问过张飞。
当时已经是省部级高官的张飞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马超说过,这种死人的事情在富乐县的煤矿经常发生。可是我查过记录,富乐县所有煤矿的死人记录里面。并没有这些报告,反倒是看守所里面的死亡率,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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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已经废弃了的工地,听说原本是一个外地企业来投资的,结果项目还没等建成呢,那个老板在这边跟人发生了冲突,老婆孩子都差点没命了,人家外地来的老板一看这个样子,索性投资项目不做了,直接走人。
半空当中,塔吊无所事事的悬挂着,被秋天的风吹过,偶尔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动静。这片工地是用红砖围起来的,此时也已经有很多地方被人给挖了,有的地方则是已经坍塌了。还好,这里似乎有人在管理着,把那些坍塌的地方用铁丝网给拦住了。
这里原本是打算盖十层大楼的,结果建筑只弄了个基础工程,连一层都没有建起来就停工了。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半拉半关着,大门口用铁链子拴着一条黑色的大狼狗,看到有人经过,狼狗瞪圆了眼睛,发出一阵凶悍的叫声。
听到大门口的狗叫声音,铁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个缝隙,露出一张看不出年纪的脸来。之所以说看不出年纪来,是因为这个人的头发很乱,蓬蓬松松的仿佛已经好多年没洗过了一般,而且还是个弯腰驼背的人,脸上布满了皱纹,络腮胡子。
这人走到大门的旁边顿了下来,开始拨草,仔细一看才能够发现,这里原来被他弄出了一片小菜园。
张飞和叶有道,就是在这个情况下,出现在那人面前的。
两道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出现在那个人的面前,那人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头,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张飞和叶有道。
“你们是谁?”声音跟这人的外貌似乎不太成比例,尤其是那双眼睛当中不时闪过的一抹寒意更是证明,这人看上去并没有那么苍老。
张飞和叶有道对视而来一眼,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一起默默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这人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他不认识面前这两个男人,他敢赌咒发誓,这两个人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也没有得罪过他们。所以,他慢慢的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这才有些冷漠的再次开口:“你们找谁?这里已经没有工作了。你们到底是谁?”
张飞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人道:“我们找你!”
这人闻言一愣:“找俺干啥?我就是个看大门的。小兄弟我跟你说,这儿能搬的东西都被搬走了,俺也是被留下来照看东西的。”
叶有道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们不是要债的,也不是找茬的,我们就找你。”
“没用的,你们找俺也没有用,老板不干了,这儿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他这番话像是在自己对自己说,又好像是在冲着张飞和叶有道说。
叶有道眉头皱了皱,看向张飞,淡淡的开口道:“你问吧。”
张飞点点头,对那人说道:“听说你叫马大壮?”
那人点头说:“没错,俺是马大壮。”
张飞接着问道:“听说你是辽东人?”
那人对张飞的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闻言瞪了张飞一眼很是生气的说道:“俺是哪里人,管你鸟事儿?俺跟你们都说了半天了。老板现在不干了,这里都荒废两三年了。找俺没啥用,俺也好久没领到钱了,赶紧滚蛋吧!”
说完这句话,他干脆不再搭理叶有道和张飞两个人,而是转身蹲下去开始拔自己那个菜园子里面的青草。
张飞一瞪眼,干脆从自己衣服里面摸出一份证件,在那人的面前摇晃了一下,沉声道:“我们是从富乐县来的,我叫张飞,这是我们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叶有道队长。”
听到这几句话,那人原本背对着张飞和叶有道的身影顿时一颤,肩膀几乎不为人所查的动了动,却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继续拔着地上的青草,只不过动作却很慢,很轻柔,仿佛这几颗青草是他的孩子,会被弄疼了一般。
半晌之后,自称叫马大壮的男人才开口说道:“你们这俩人,赶紧走吧。这儿就我一个人,老板不会再回来了,别说你们是公安局的,就算市政府的人来了都没用……”
叶有道说道:“我们不招老板,就找你。你不叫马大壮,也不是什么辽东人。你叫陈彪,是富乐县长青乡马家村的人,你媳妇叫马翠花,儿子叫马文龙,每个月你都给家里面汇十块钱……”
马大壮,或者叫陈彪的男人仍旧没有转过身的意思,只是继续蹲在地上,背对着叶有道和张飞,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你们说的话,俺不懂是啥意思,俺就是个看大门的,打更的……”
张飞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两鬓斑白,是那种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灰败和苍白。上身穿着一件破破烂烂到根本没有几个人会去穿的外衣,那衣服根本就已经分辨不出来原本到底是什么颜色了。不说别的,单单是那衣服的袖口,就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污垢,已经变成油光锃亮的东西了。
说实话,能够查到这个人的踪迹,还多亏马超给自己讲的一个笑话。这个陈彪是马家村的上门女婿,当年因为杀了人被判进看守所服刑,后来却听说死在了看守所里面,留下了孤儿寡母。马超小时候调皮捣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寡妇家的窗户,没想到却被他无意当中听马翠花半夜安抚闹着要爹的儿子说他爹没死,在外地打工呢。
这个消息,马超原本是当做一个笑话讲给张飞听的,因为他看到张飞那几天因为马家村的杀人案子忙的头晕脑胀,却没想到一下子引起了张飞的兴趣,对于张飞来说,马超讲述的这个故事,听起来是笑话,可实际上,似乎却隐约好像隐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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