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事不宜迟,我们就此路上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可赶到后山救援。”
陆迁用手一指前方的一条小径,打他来在此地就开始一路观察地形,此刻已将这少室山的走势摸查了个清楚。
惠空、惠通二位大师,率一众少林残僧与田奉卓的神风营正殊死一战,眼见诸僧渐显不支,危急关头,只听一声断喝,自神风营大队人马身后,涌出来数十位江湖中人。
“呔,贼军休要耍狠,正一派弟子到了!”
“嘿嘿,仗势欺人的官军,我巨蟒寨早就看你们不爽了,今次正好借少林宝地分个高下。”
“老方丈莫慌,峨眉派柳书行率同门一十二人赶来助阵。”
“还有我崆峒派!……”
一时之间,各路英雄纷纷报上姓名,将神风营所恃的数百官军一股脑冲散开来。
“师兄,是诸位江湖同道前来相助了,看来诚然是天不亡我少林啊!”
笑如来惠空和尚说到这里,不禁心头一暖,本以为大家都处在被官军围剿的风口浪尖,根本无暇顾及彼此,万没想到这些武林各派,甚至占山为王的绿林豪杰竟会在这危机关头抽出人力,千里迢迢赶来救援,看来这天下英雄的侠义之心还未尽数散去,这江湖尚还有救。
“惠空师弟,此刻还不是发呆的时候,快随老衲突出重围,与众家英雄汇聚一处,共抗大军。”
此言一出,正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回过神来的惠空和尚连忙招呼残余的少林弟子,在茫茫官军中冲开一条血路,向一众赶来援手的同道英雄处进发。
八臂上将田奉卓眼见形势有变,急令三军撤离,他自己一催胯下战马,嘶鸣一声,转身冲入那队武林群侠之中。
自身背后摘下霜月钩镰枪,左突右刺,转眼间就劈开了一个缺口,身后几个偏副将军,也想要追随他的脚步退出重围,奈何时运不济,被追赶上来的几位侠士刀剑相加,顷刻斩于马下。
“天末!张永!申豹!你们这群逆贼乱党,还我弟兄命来。”
田奉卓回身看见昔日跟随自己纵横沙场的部下一一惨遭毒手,心顿感油煎一般。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神风营头领,金銮殿上的护国战将,如今却连几个亲近的手下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将军?
想到这里,八臂上将眼圈一红,将大枪抖了三抖,飞身跳下坐骑,再次杀了进去。
“将军,万万不可啊!待与总督军的队伍合在一处,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有几位将官见主将失了理智,连忙劝阻,可现在的田冯卓哪里听的进去?头也不回的径直扎入群侠之中。
要说这田奉卓倒也非是徒有虚名之辈,家传的七十二路钩镰枪法不说天下无敌,在疆场之上也是鲜有对手。
如今痛彻肝胆的他来到群侠之中,不亚于一头发狂的猛虎一般,一杆丈三霜月钩镰枪舞的虎虎生风,凡胆敢近身者皆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老方丈不忍同道再为少林牺牲,刚要过去会斗田冯卓,就在此时,自天外恰巧飞来一人,只见他身形极为迅捷,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用手中龙纹兵刃与那田奉卓的钩镰枪交锋一处。
观此来人,年纪也不过二十上下,外罩一袭青衫,俊美的五官生的极为精妙,隐隐一副侠者之气,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老方丈自是不晓得此人身份,但惠空和尚却是吃了一惊,莫不是那公冶老英雄的弟子到了?不过看其所使用的奇怪功法,很快又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嘶……好俊俏的功夫啊!我自游历中原武林多年,大大小小的门派宗祠也见过不下上百,可这年轻人所用的功夫却是从未见过,甚至闻所未闻。”
正当惠空和尚暗自赞叹之时,平乱总督军平天居士狄懿亲率本部人马也到了战场。
只是看那少室山下安插的行营浩浩荡荡,如今带上山来的却不过区区百人,不免心里有些疑惑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田奉卓,堂堂八臂上将竟然连一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了吗?不听号令,冒然进军,尔可知该当何罪?”
“嗯?”
狄懿这一开口不免让众侠士都摸不着头绪,本以为他带队前来,上山便要与众人开战,哪成想这头一句话竟然是对手下人兴师问罪。
打斗至紧要关头的田奉卓,闻听此言,身子一震,自己的官职毕竟在总督军之下,此番圣上命他随军前来也是作为压轴之用,虽然心里对此人指手画脚的行为十分不爽,但在面子上也不好表露出来。
“喂,在战场之上,如此不尊重你的对手怕是要吃大亏了。”
青年话音未落,手上龙纹擀棒向着田奉卓的肩头挟风而至。八臂上将耳听得头顶恶风不善,架起霜月钩镰枪就欲抵挡,哪知原本高高跃在半空的青年,突然身形一变,幻化出数道残影,让他一时间竟迷失在虚实之中。
“啊!”
田冯卓正思索如何破解间,忽而肩头一沉,左臂被那青年手中的棒子敲了个正着,当即酸、麻、胀、痛四种感觉,就如约定好的一般纷纷涌上心头。
“你……这是用的什么邪术?”心有不甘的田奉卓用一只手捂着肩头,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算了吧,还嫌不够丢人吗?还不速速回归本队!”
总督军狄懿冷笑一声,摆开手中折扇,身子一飘来在阵中,对着四外陷入混战的官军一声喊喝道:“都住手吧!”
由于他这声呐喊蕴含着充足的内力,各路人马无不听的真切,不消片刻的功夫,这少室山上的厮杀声已是戛然而止,起初水火不容的两方势力也按照各自的队伍归属对峙而列。
官军那方自然是以总督军狄懿为首,而武林群侠这边则是整齐划一的排在少林派惠通方丈身后。
双方明面上看着暂时停战,实则暗地里都端着一口真气,事关生死,没有一个人敢轻易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