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寒洲回公司开会,整个会议室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
全都被赫寒洲阴沉的气息压制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这一季度的数据有些许下滑。
不多,但是以赫寒洲的标准来说,这是要死人的数据。
赫寒洲病人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没有明显的发怒和不悦,可是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会议室内缓缓响起,带着一丝凛冽,“看来你们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赫寒洲微眯着眸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目光充满慑人的霸气。
赫寒洲一起身所有人吓得挺直了背。
有些人甚至拿出手机给爱人发消息亲爱的。
【我爱你,如果我回不去了,你一定要记住,你是我最爱的人】
忽然间,赫寒洲微微垂下眸子, 眼中咆哮的火焰在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浇灭似的。
最终,他缓缓的抬起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没有当场发火,也没有要惩罚谁,就这么走了,留下一众人大眼瞪小眼。
“韩助理,这是怎么回事?”
赫寒洲走后,终于有人敢开口说话,但也只敢跟韩隶说。
赫寒洲也有些摸不透,他只是露出一抹公式化的微笑说:“你们最好小心点。”
这帮人,不给点威慑也不行,会蹬鼻子上脸的。
……
韩隶抱着一摞文件来到赫寒洲的办公室。
办公桌上的咖啡冒着微微的热气,赫寒洲靠在座椅上盯着那股热气,没有碰它。
“赫总,这些文字是需要签字的。”
“韩隶。”赫寒伸出手指将咖啡杯推过去,“你把这喝了。”
韩隶微微一愣,“赫总,怎么了?找咖啡您不喜欢吗?”
“喝了。”赫寒洲一字一句。
韩隶轻轻扯了扯嘴角,他放下文件之后,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将里面的液体喝了下去。
“谢谢赫总,这咖啡很好喝。”
他忍着恶心。
“真的好喝?”看到韩隶皱着眉头的样子,他的表情像在喝毒液。
他知道韩隶不喜欢喝咖啡。
韩隶尴尬地笑了笑,“赫总,咖啡这个东西,我的确是欣赏不来,不过有很多人喜欢。”
秘书每天都会为赫寒洲煮上一杯意式浓缩,这是赫总要求的。
赫寒洲冷冷道:“我不喜欢咖啡,这玩意儿对我来说跟狗屎没什么区别。”
韩隶嘴角微微一抽。
既然这样,那为什赫寒洲每天都让秘书给他冲上一杯咖啡?
“我一口都没喝过,不加糖的咖啡苦涩到难以下咽,加了糖,虽掩盖了一部分,可糖量也会在超标,伴随而来的是上瘾和糖份带来的各种现代疾病,跟毒品没有什么两样,但大部分人都离不开它,你知道为什么吗?”
韩隶想了想,说:“因为习惯了,很多时候我们需要一些东西,并不是因为真的需要或喜欢,而是营销深入人心,人们的思想被训练的需要它,让它成为一种时尚,成为一种生活,成为一种本能,甚至成为一种瞧不起别人的优越感。不光是咖啡,生活中有很多东西,其实我们未必需要,但却被长年累月的营销训练的需要它。”
“说的不错。”赫寒洲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那你知道,既然我不喝,为什么还会让秘书给我冲?”
“……”
韩隶隐隐知道,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因为这样,别人会以为你很喜欢喝咖啡。”
他知道,很多人给赫总送昂贵的咖啡。
赫寒洲眼角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
“不愧是跟在我身边很多年了。”
“没错,那些蠢货以为我喜欢咖啡,送我各种数量稀少珍贵的咖啡。”
“可那些咖啡里,有5%的比例,都被检测出各种奇怪的成分,是人为添加的,可以让我上瘾,又或者可以让我中毒。”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咖啡对我来说就是狗屎。再珍贵咖啡到我手里,我都会把它当成垃圾一样扔了,要不然我早就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被人摸清到底喜欢什么东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尤其是对于赫寒洲这样的人来说。
咖啡他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但是,他会要求秘书每天都为他冲一杯,他不喝,可是在别人眼里,他喜欢喝。
给一个假把子,让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射。
这样,他就知道,谁要害他!
而他真正喜欢的东西没人知道。
甚至,他可能都没有真正喜欢的东西。
“韩隶,你知道为什么,今天在会议室,我没有向他们发火吗?”
韩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赫总想要放过他们吗?”
“放过?”赫寒洲轻哼了一声,“我放过谁吗?”
“没有,赫总,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一点都没有怒。”
韩隶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往常,那些人估计有一半都要被赶出公司。
可这一次,赫总既没有发火,也没有开除相关人士,对没有做任何惩罚。
赫寒洲微眯着眸子,眼睛里似乎在想些什么,可是又像是浮上了一层朦胧的疑惑。
“不想发火,也没有火气。”
会议室里的那些废物,挑不起他一丝情绪,还不如苏溪宁一个冷漠的眼神。
自己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过,这是第一次。
一想到苏溪宁的眼神,他就会气得不行,想回去惩罚那个女人。
他没有发火,是因为他在会议室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想到了苏溪宁。
想到这女人一个星期不理他,他将她扑在床上按在身下,他以为他要复发,结果他控制住了。
一想到这个,他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赫寒洲沉默了半晌,随后挥挥手,“你出去吧。”
“是。”韩隶将文件放下之后,暂时离开了办公室。
他隐隐觉得这事跟苏小姐有关。
自从苏小姐出现之后,赫总的操作,一天比一天奇怪。
甚至是自相矛盾的。
他救了苏溪宁,又动辄恐吓她,惊吓她。
他似乎想要她,可是又能毫不犹豫地将她送给老变态玩弄。
当韩隶以为是自己想多了,赫总对那个女人没兴趣,只是当玩具,可是他又不想让李雄碰她,利用项目拖住李雄,不让李雄回去。
接着,赫总又放弃拖延李雄,放他回家。
韩隶以为,苏溪宁死定了。
可是,赫总反手又将遍体鳞伤的苏溪宁从李雄手里救了回来。
韩隶觉得,赫总在跟他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