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寒洲面容冰冷,目光阴郁地盯着她哭花脸的却依旧倔强模样。
他虽然神色残忍,但深邃的眼底却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复杂。
似乎正在斗争,抵抗着内心的矛盾。
最后,那一丝丝的抵抗,被毫无温度的冰冷所替代。
“你求的不够努力。”
他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锐利,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女主看穿,让她彻底沦为他掌控之下的奴。
他就是要打碎她的希望,撕碎她的自尊,让这个女人知道,谁才是掌握一切的人。
看她还敢不敢逃跑!
一想到他今天要是晚回来几分钟,很可能就会见不到这个女人。
想到这女人差点消失在他的世界,他两只手逐渐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色的经脉一根根凸了起来。
他承认,他后悔把她送给李雄。
虽然及时把她救回来,但他依然后悔。
他应该把她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哪怕当一个玩偶。
他赫寒洲不是养不起。
大不了一辈子把她关在这,谁也不知道!
只要她不出去,就不会遇到危险,谁也威胁不了他!
她不会成为他的弱点。
自由算什么?
金丝雀是不需要自由的。
只要给她打造一个金笼子,把她关上几年,她会慢慢习惯。
习惯了之后,她的野性、她的翅膀就退化了,再也不想飞出去,只能接受他的投喂,要不然她无法生存。
他知道,她现在恨他。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
他会慢慢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主人!
也会让她知道,什么叫服从!
苏溪宁咬紧了牙,手指紧紧地揪着衣摆,几乎要将衣服抠破。
牙龈渗出血迹。
她将血腥味吞咽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用膝盖往前挪了一步,颤抖地抬起手,揪住了他的西装裤角,轻轻地晃了晃。
“求求你。”
赫寒洲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继续。”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苏溪宁抱住他的腿,将脸贴在他的膝盖上,卑微如尘,“我求求你放过她。”
苏溪宁泪如雨下,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仿佛被无形的钩子从上往下勾动,顺着脸颊滑落,如一条条透明的水线划破了她苍白的面庞。
她的眼神迷茫而哀怨,像是一只被困在漆黑深渊里的小鸟,无助又悲凉。
唇角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控制不住地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疼得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为她擦去满面的泪痕。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赫寒洲。
他向来冷静无情,毫无人性。
女人那点套路,在他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他从来不吃女人流泪这套。
虽然,他一向是这么冷血。
可偏偏,此时此刻,盯着苏溪宁的模样,他的心脏很不舒服,像是被人扯出来,力气越来越大。
而他,只能用尽全力和那股无形的力量搏斗,将自己的心脏装回原位。
赫寒洲冷冷地撇了一眼一旁的女仆。
那女仆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把她赶出龙腾苑!”
“是。”
保镖将女仆从地上拖着了起来,押送出去。
只是赶出去,没有杀她,也没有把她送给哪个变态。
这算是放了她,饶了她一命。
“满意了吗?”赫寒洲微微弯腰,手指伸入她的发根,轻轻一扯。
虽然没有用力,可是苏溪宁还是顺着他的力道,抬起了头。
苏溪宁的下唇被牙齿咬破,渗着血迹,憔悴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苏溪宁什么话也没说,眼睛半睁半闭地望着他,滚烫的眼泪顺着两边脸颊滑落。
赫寒洲盯着她绝望的眼神,忽然觉得刺眼。
“告诉我,你永远都不会再逃了。”
加上今天,她第三次逃跑。
看来,他应该用铁链锁住她。
她终究不是一个听话的金丝雀。
现在的她,还是一只小野猫,硬骨头,不服输。
他不懂,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
她连家都没了,出去了也是挨欺负。
在他这里,他好歹能护着她!
所谓的自由,在弱者身上一文不值。
“苏溪宁,你很蠢。”赫寒洲又靠近她,“说说看,我这哪儿不好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要什么自由?只有弱者才会追求可笑的自由!而真正的自由只属于强者!”
苏溪宁咬着牙,“每个人生下来都该有自由,谁都有资格追求,老天爷给的东西,谁也不能剥夺。”
听到她反驳的话,赫寒洲笑了。
“你跟我说资格?”
他讽刺单:“你家人也没资格抛弃你,他们还是这么做了。那些追杀你的人,也没资格杀你,可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先奸后杀。被李雄玩死的那些女人,她们有资格活着,可还是死透了。当你不够强大,资格这两个字,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词汇,被强大的人践踏,要不然你现在怎么会跪在我脚下!”
赫寒洲只信奉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什么人类社会的文明,在他眼里全都是虚伪的笑话。
规则全都是强者制定的,弱者只能遵从。
那些弱者少得可怜的资格,也是强者施舍给他们的,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当奴隶。
谁的拳头硬,谁的势力大,谁就掌握一切。
这一点,他从小到大深有体会。
或许他曾经天真过,觉得这世上还有温情存在,觉得公权力可以保护弱者。
但后来的一切让他看得清楚,全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而已。
华丽的规则下,有钱有势的人可以为所欲为。
人命比狗贱!
比狗还贱的东西,哪来什么资格,都是待宰的肥猪而已。
苏溪宁无法反驳赫寒洲,这是一个庞大且复杂的话题。
而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平等的位置,她连辩论的资格都没有。
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在绝对的权势下,她所谓的信念,不堪一击,这的确是残酷的现实。
从赫寒洲救她的那一刻到现在,赫寒洲给她上了很多课,
她是一个好学生,认真地听,认真地看,认真地记。
每一种感觉,都深深地刻在他心里。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带给她的屈辱。
“谢谢你。”苏溪宁无力地扯着嘴角。
“谢我什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