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山孜吐了一口血,无力地开口:“赫寒洲,你是我的偶像,遥不可及。没错,我得不到你的回应,所以愤怒了!”
“我今天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服软!”
“我以为你不会,可是最终我看到,你为了女人软了!我又能看到希望了,因为我终于看到,高高在上的你,就是个可怜虫,跟我一样没人疼,没人爱!我绑炸弹来掩盖我的懦弱,你呢?你靠什么掩盖你的懦弱?”
赫寒洲脸色极为暴躁,恼怒的情绪在身体里激荡着,燃烧着,像烈火一样从他的双眼中喷涌而出,眼中透着的凶狠,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胆颤。
他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液滴落在地,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你去死吧!”
“不要!”苏溪宁惨叫出声,她狠狠地在韩隶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韩隶一阵吃痛,猛得松开了她。
挣脱束缚之后,苏溪宁箭一样的速度朝赫寒洲冲了过去,想要阻止他。
赫寒洲如暴怒的野兽失去理智,在苏溪宁冲过来的一瞬间,将手臂用力一甩。
噗通一声,苏溪宁摔倒在地上,头重重地撞在柱子上。
刚要落在廖山孜身上的拳头,突然悬在半空中。
赫寒洲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苏溪宁满头的血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他直接将廖山孜扔在一旁,朝苏溪宁冲了过去,失控地将她搂在怀中,愤怒的朝她吼道:“你冲过来干什么?你这个蠢货!”
眼中充斥着慌张和愧疚,各种情绪搅在了一起。
鲜红的血液,顺着苏溪宁的头不停的滑下,湿润了她的黑发。
柔软的发丝被血液凝固在一起。
她缓缓睁开眸子,柔弱的张了张嘴,“不要打了,求你了。”
“你在乎他干什么?他是你什么人!难道在你的心里他比我重要吗?”
赫寒洲的大手掐住她的脸,目光中涌着一股惊悚的愤怒,“你来这里的目的,有没有一点是为了我?”
“你回答我,你回答我!”
没有。
这是苏溪宁的答案。
可是直觉告诉她,她承担不起说出答案的后果。
但是,她也不想违心的撒谎,假装是为了他来。
苏溪宁缓缓地闭上眼睛,脑袋歪到一边,晕了过去。
“苏溪宁,你醒醒,苏溪宁!”赫寒洲拼命地晃着她的身体,“你要是不醒,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你给我醒醒!”
“赫总,赫总!”
韩隶扑了过来,“别晃了,苏小姐会被你晃死的!”
“滚,谁需要你提醒!”
赫寒洲怒斥。
他立刻将苏溪宁抱了起来,冲出了大厅。
……
赫寒洲将苏溪宁送到了医院。
他又为苏溪宁破了例。
他憎恨医院,可是却为了她,一次又一次把她送过来,亲自走进来,在她的床边陪着她。
赫寒洲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有她在的地方,再讨厌,好像也变得没那么讨厌了。
苏溪宁的头缝了几针,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医生建议留在医院观察一宿,如果没问题第二天再出院。
赫寒洲同意了。
他一直守在苏溪宁的床边。
苏溪宁因为赫寒洲在身边,便假装熟睡,想等着赫寒洲走了她才醒来。
可没有想到赫寒洲足足守了几个小时都不走。
天已经黑了,苏溪宁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忍不住睁开眼睛,假装刚刚醒来。
“醒了。”赫寒洲慵懒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长腿交叠,普通的一把椅子被他做出了龙椅的气势。
苏溪宁轻轻揉了揉眼睛,“我这是在哪里?”
“装这么久不嫌累吗?醒了还在装。”
赫寒洲冷厉的目光盯着她,眼如明镜看穿她。
小心思被戳穿,苏溪宁顿时有些尴尬。
这家伙既然知道她在装睡,为什么他一开始不拆穿她?
居然还在这配合她演戏,等了这么久。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赫寒洲的脸色冷厉的可怕。
苏溪宁茫然道:“什么问题?”
刚问完,她突然想起她的晕过去之前,赫寒洲问她,她有没有一点是为了他去那里。
还真是穷追不舍。
这答案对他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无论答案是有还是没有,他难不成能飞?
“……”
苏溪宁藏在被窝里的手,偷偷地握成拳头,开口:“我认识廖山孜,所以想去试试。”
“有没有一点是为了我。”赫寒洲追问,无视苏溪宁的话。
苏溪宁接着说:“那栋楼里,不仅仅有几千员工,他们的身后还有更多的家庭。”
“有没有一点是为了我。”
赫寒洲咬死了这个问题。
“炸弹一旦引爆,死的不光是人,还会造成严重的污染,整个城市都会陷入危机。”
见女人答非所问,赫寒洲突然站了起来,大步来到她床边,俯身,双手撑在她的两边,靠近她。
一张阴沉又英俊的脸在她眼前赫然放大,气势格外汹涌。
“你再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你剁碎了扔出去!”
“……”
苏溪宁神情紧绷。
良久,她沙哑地开口:“没有。”
这个男人,绑住了她的人生,剥夺住了她的自由,掌握了她的一切,把她当成金丝雀一样困住。
他根本就不把她当成一个有独立个体的女人。
她怎么会为了救他,冒着生命危险。
对于她来说,赫寒洲死了最好,赫寒洲死了,她就自由了。
她是为了那栋楼里的几千条性命,为了S国免于活在这场袭击的噩梦里,为了拯救廖山孜,所以她去了。
如果廖山孜攻击的不是赫氏的大厦,她还是会去。
所以她的行为跟赫寒洲没有半点关系。
赫寒洲怔怔地望着她,嘴角突然扯出一抹笑容。
渐渐的,他的笑声变大,“哈哈哈。”
他的面部表情随着他的笑声轻轻扯动,脸上被她挠出来的血痕,逐渐扭曲。
他的笑声让苏溪宁浑身发毛,一股刺骨寒冷钻进她的每一根毛孔,让她浑身发僵。
“苏溪宁。”赫寒洲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你这个蠢东西,你应该让我死在那儿!”
他低头啃她的唇。
像是发泄,又像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