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寒洲一提这事儿,苏溪宁肠子都悔青了,越提她越后悔。
突然,苏溪宁想些什么。
“对了,拍卖会上的那个女人,带回来了吗?”
“又担心别人,不乖。”赫寒洲不高兴,“你再提她一句,我就把她剁碎了喂狗。”
“……”
苏溪宁沉默,不敢再多言!
剁碎了喂他自己吗?他不就是狗!
还是一条被醋腌入味的疯狗,狂吠的声音都带着一股醋味儿。
赫寒洲在浴室里倒也没怎么折腾她,他像是累了。
将苏溪宁洗得干干净净之后,擦干身体,将她光溜溜地抱出来,放在床上。
紧接着,他搂着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到了半夜,赫寒洲似乎做了噩梦,眉头紧皱,身体有些发抖。
苏溪宁缓缓地睁开眼睛,以为他又要干什么,却听到赫寒洲开口:“杀了他吧,让我杀了他好不好?”
“妈,我们逃走吧。”
“我们逃离那个疯子。”
赫寒洲的身体越抖越厉害。
苏溪宁甚至听到了一股隐隐的抽泣。
她有些震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台灯,接着转过身看着他。
她发现赫寒洲眉头紧皱,额上渗出一点点细密的汗水,脸色苍白的可怕,像是陷入了恐怖的梦魇之中,无法醒来。
他的嘴里喃喃出声,“放开她,你放开我妈!”
“赫寒洲!”苏溪宁抬起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你醒醒!”
突然之间,赫寒洲猛地睁开双眸,眼里闪过一抹可怕的光。
下一秒,他箭一样的速度起身,压在苏溪宁的身上,大手掐住她的脖子,眼里闪烁着凶狠的恨意。
“我让你别碰她,你为什么要碰她?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震耳欲聋的吼声,几乎要贯穿苏溪宁的耳膜。
他的表情极为可怕,就像一头暴躁的野兽,要撕裂一切。
“呃……”
苏溪宁的脖子被男人的大手夹住,喘不过气,嘴里发出艰难的声音。
她拼命地挣扎,可是弱小的力道却无法撼动男人半分。
她的脖子像是要被掐断。
苏溪宁绝望地闭上眼睛。
突然,脖子上那一阵要夺走她生命的力道消失。
苏溪宁赫然睁开眼睛,猛地翻过身子,脸朝下大口地喘息着。
赫寒洲从梦魇之中苏醒过来,他抬起自己的双手,错愕地盯着,手心还残留着她温度。
每一根手指都在发抖,脸上也充斥着无与伦比的慌张。
苏溪宁好不容易喘过气,她转过头看到赫寒洲坐在一旁,正在盯着他自己的手掌心,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慌张无措。
是第一次看到赫寒洲脸上有这样的表情。
像是魂被抽走了。
苏溪宁吓得蜷缩在床角,紧紧抓着怀中的被子,眼神惊慌的望着他。
喉咙痛传来压迫后的疼痛感。
赫寒洲盯着手心的眼神,突然落在苏溪宁身上,接着,他一把苏溪宁转了过来,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像要将她嵌入身体里,和她合二为一。
苏溪宁差点就被他揉碎,她紧皱着眉头,用力地挣扎了几下,可是在他怀里无法撼动半分,只能乖乖的呆着,让他不至于越抱越用力。
男人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嗓音带着浓浓的沙哑,“弄疼你了?”
微小的声音,带着浅浅的惭愧。
苏溪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想到刚刚他的反应,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他做噩梦了,而且做噩梦时说的那些话很奇怪,也很可怕。
他要杀谁?
谁要对他母亲做什么?
苏溪宁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可是到了嘴边全都变成了四个字,“你还好吗?”
赫寒洲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她居然跟他说这样的话,她没有骂他,没有怪她。甚至没有表达任何不满,反倒来问他,他还好吗?
“呵呵。”赫寒洲忽然笑了。
听到他的笑声,苏溪宁头皮一阵发麻,“你,你笑什么?”
突然,赫寒洲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猛地推开。
他目光汹涌而澎湃,甚至带着一丝愤怒,“我差点把你掐死,你怎么一点不怪我?”
这女人应该劈头盖脸骂他一顿,甚至打他一顿,反正他又不会还手,她怕什么?
“……”
苏溪宁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怪他,她好像也没有太怪他。
他从噩梦中醒来,好像是一种应急反应,怪他有什么用?
而且她平时怪他的地方多了去了!
他做了那么多欺负她的事情,怎么也不问问她怪不怪他?偏偏这事儿他钻什么牛角尖。
“我有很多事可以怪你。”苏溪宁说:“不差这一件。”
渐渐的赫寒洲松开她的肩膀,两只手垂在一旁,像泄了气。
望着赫寒洲失魂落魄的样子,苏溪宁心里实在是疑惑,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你想说,我倒是可以听听。”
他之前跟她提过他母亲的事情,她隐约知道他小时候过得很不好,可能是一个悲惨的童年。
但是,那悲惨的童年到底是什么导致的,她不知道。
她很难想象,像赫寒洲这样的疯子,现在是S国的王者,小时候居然遭受过那样的欺负。
什么人敢欺负他?
还虐待到他的猫?
赫寒洲突然推了她一把!
扑得一声,苏溪宁倒在床上。
赫寒洲着扑了上去,低头就对她的唇一阵疯狂掠夺。
好不容易吻够之后,赫寒洲松开了她,喘着灼热的气息,“就凭你也配知道?我就不告诉你,我才不给你机会笑话我。”
赫寒洲像个大男孩似的在赌气,幼稚的不得了。
可是声音仔细听着,却有一丝悲哀。
苏溪宁拧紧了眉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明明他说的话很欠揍,可是她偏偏生不起气。
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让他难以启齿,只能用这种欠揍的方式来伪装?
赫寒洲轻轻叹了一口气,躺在她身边抱住了她。
“睡吧。”
简短两个字,说尽了他的无奈。
灯关闭之后,房间里又陷入一片黑暗。
耳边传来男人幽幽的声音,“苏溪宁。”
他换着她的名字,似乎在等待她的反应。
苏溪宁“嗯”了一声。
“抱着我睡好不好?”
听到赫寒洲的要求,苏溪宁微微睁开眼睛。
接着,他又吐出两个字:“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