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乐感觉连拿诺奖的博弈理论都拿出来了，一定能算的过王家的老狐狸。
计算就需要条件，需要参数。
搬出博弈论模型后，三人一起商量各种参数，一一罗列出来，很容易就能算出答案。
第一条件，把银光城和铁山城看成大猪小猪，只要找出那个小猪能跟大猪一起饿死的开关，铁山城就能实现目的：摆脱控制。
现在小猪手里的筹码是铁山城的钢铁资源，小猪现在有能力让双方都得不到这个资源，比如摧毁铁矿、炸掉钢厂。
钟灵想了想：“不可能。铁矿炸掉了还能重开，钢厂炸掉了，还能重建。如果让铁山城摆脱控制，这些资源反倒成了铁山城拿捏银光城的手段。正是因为这些重要的资源，银光城才一定要控制铁山城，否则就会像对待城外一样，任由其自生自灭。”
沐南枝道：“所以那个能让铁山城得到优势的条件，是他得不到钢铁资源，也能让银光城得不到。这个条件目前不具备，或者说还没有出现。因此铁山城一旦启动红雾控制装置，战争一定会爆发。算第二题。”
第二题是算王家的选择。
王家现在是那头大猪，他最好的选择是坐享其成，就像上次内战他们做的那样，让别人去承担所有成本，王家最后攫取最大的利益。
“这次王家不挑头的话，恐怕很难找到那么多愚蠢的小猪。”
金乐说道。
钟灵立刻瞪了他一眼，上次王家的对手中，有一头猪是钟家。
沐南枝总结道：“王家的选择有两种，第一推动战争，剿灭铁山城势力，得到的利益是战斗系体量有所扩大，但因为卡师大学恢复招生，不能彻底绞杀召唤系，所以这个利益不足；另一个利益是将王家派系的高森送入最高层，但高森毕竟不姓王，所以利益仍旧不足；付出的成本是，战争伤亡，还有因此带来的战斗系失去相对其他体系的优势这个机会成本。
第二是避免战争，得到的利益是保存家族实力，付出的成本是跟银光城利益相悖，会遭到委员会的打压和排挤；可是即便王家不保存实力，除非他们被削弱到一个安全程度，还会遭到银光城的打压。”
金乐道：“所以王家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其实是逃避这场战争？”
沐南枝道：“不，王家的行为可以有四种，第一推动战争，参与战争，第二避免战争，参与战争，第三避免战争逃避战争。他们的最佳选择是第四种，迫于无奈只能参与战争的情况下，尽全力保存实力。”
钟灵道：“因此王家是态度上大张旗鼓，行为上小心翼翼，他们根本不会真刀真枪投入家族力量去跟铁山城硬拼！”
沐南枝兴致很高：“在算算铁山城的。不管对上银光城，还是王家，铁山城都是小猪。所以他们唯一的机会是，抱着跟大猪一起饿死的决心对抗下去。所以他们的选择很确定，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对抗下去。但是对抗需要看到信心，如果一点希望都看不到，他们肯定不会选择对抗。恰好王家可能的一个表现，有可能给他们希望。如果铁山城能确定王家不会真刀真枪打这场仗，那么他们就有信心对抗。等到银光城发现，战争没有取胜的可能后，为了钢铁资源只能默认铁山城的独立。”
金乐道：“那么就能确定了，这场仗肯定会打，但分不出胜负。最后铁山城能赢。”
钟灵没有那么乐观：“就算王家有这个动机，铁山城能判断出来吗？能判断出来，他们敢赌吗。人毕竟不是猪。”
沐南枝道：“是啊，人是受情绪影响的，王家、银光城、铁山城这些人，真不一定有农场里的猪聪明，未必会做出最合理的选择。”
金乐却很肯定：“放心，铁山城肯定能判断出王家的行为意图，就算他们判断不出来，难道王家不会让他们知道吗？别忘了王家当初可收拢了不少召唤系残党，那些人跟铁山城这批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确定王家的行为后，铁山城是最没有选择的那一个，他们如果不敢赌，根本就不会一次又一次测试红雾控制技术。现在测试成功了，反而放弃，这不合逻辑。
金乐觉得他已经看到了整个局势的过程和结局，王家大张旗鼓的威逼铁山城，最后进行漫长的保卫战，热热闹闹，却不真枪实干，不断消耗银光城的资源，直到银光城承受不住，然后选择妥协。
就像当初金乐搞农场的时候，不惜摆出一副玩命的态度，当银光城损失了一半城卫军没种战斗部队后，又不愿意跟两千神秘组织卡师决战，最后选择妥协。
算完各方之后，金乐送走沐南枝回来。
钟灵不由感慨：“这个女孩太可怕了。”
金乐不以为然：“别被她唬住了。她喜欢拽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名词，定理，公式。数学里常见的博弈论而已。就是炫耀，就好像腿长的女孩炫耀长腿，有钱的男人炫耀财富，有文采的作家喜欢炫耀文笔，她是聪明人，喜欢炫耀智商。”
钟灵还是一脸严肃：“那也很厉害，可惜进了制卡系。虽然她现在是出色的制卡师，甚至是大师。但我觉得，她还是该选召唤系。”
“她只知道纳什均衡，我还知道纳什是谁呢。”
金乐拼命遮掩，因为沐南枝是他送进制卡系的，如果自己不同意，当初沐南枝只能进入召唤系。
突然钟灵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你跟她什么关系？”
“没，没什么关系。就是她以前在培训班上过课，仅此而已。”
金乐不由心虚，尽管他说的是真的，可刚进门的时候，沐南枝给他挖的小陷阱，实在是不好化解。让一个人男人自证清白，本就陷入了绝境，因为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成立。所以女人在诬陷男人某方面的时候，真的不要太容易。哪怕订过婚了，都能把未婚夫送进监狱去。
钟灵叹了口气：“你可以有点关系，对这个女孩，我不反对。”
有一种正妻批准合法纳妾的味道。
金乐却不乐意：“算了，她长得还可以，娃娃脸挺可爱。但是胸无二两，没劲。”
“德性？你还挑上了！”
钟灵翻了个白眼，不自觉的挺胸，她胸前可不止二两。
很快那二两就抓在了金乐手里，似乎算清楚了局势走向，放下了一个担子，钟灵这天非常配合。
第二天，钟灵就做了决定，开始在公开场合大肆批评铁山城的行为。
很显然，她开始模仿王家的动作，唱高调。反正这场战争，轮不到她去打。
三天后，发生了一件特殊事件，吴俊辰紧急将金乐叫到办公室。
“铁山城出事了！”
“他们开启了红雾驱散装置？”
金乐问道，他还没收到消息，难道铁山城提前行动了。
吴俊辰摇头：“盛怀已经来了。来求援的，铁山城煤矿区出现了诡异。已经控制了铁山城煤矿，采矿工人现在被疏散到了铁山城。如果不能剿灭这只诡异，铁山城的资源将无法得到利用。”
铁山城之所以能成为银光城唯一的钢铁资源据点，除了他们有铁矿之外，那座煤矿更加重要。煤矿距离铁矿三十公里左右，是一座超大型煤矿，这样的煤铁资源富集在一起的地方不多，每一个这样的地方无不是天然的钢铁基地。除了铁山城，银光城发现过不少独立存在的铁矿、煤矿，都没有得到有效开发。
“是什么样的诡异？”
“目前还不确定，只知道是一只燃烧火焰的诡异，具体是能控制火焰，还是由火焰组成的，尚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等级非常高，超越A级。如果不能尽快消灭这只诡异，扑灭火焰的话。任由煤矿燃烧，很可能将再也无法扑灭火焰，煤矿只能废弃。”
这么严重！
金乐第一反应是，这个诡异是人为控制的，这是铁山城在给自己找的契机。哪怕他们能猜到王家会假打，可是战争一旦爆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们不愿用这种伤敌伤己的方式结束战争，所以弄出这么一个诡异出来，逼迫银光城快速妥协。
吴俊辰叫金乐过来的目的，是他选择了立场：“我打算帮盛怀游说其他高层，尽快解决这件事。你跟我一起去。”
吴俊辰的立场，更坚定了金乐怀疑这件事系人为操作的态度。
很快将消息跟钟灵沟通，钟灵通过其他渠道，也了解了相关情况。
她的态度相反，她不认为这是人为控制的，也不认为有人能控制得了，除非是个疯子，否则绝不会采取这种手段。
“铁山城如果要用煤矿威胁银光城的话，只需要让银光城知道他们有能力毁掉煤矿，而不是发疯一样直接点燃煤矿。”
金乐觉得钟灵说的也有道理，煤矿是铁山城手里的重要筹码，完全可以将煤矿看做他们手里的人质。哪有挟持人质谈判的时候，先在人质身上打一枪的道理。这完全是逼警方的狙击手射击的行为啊。
但金乐还是坚持自己的第一感觉：“如果诡异是铁山城某个强大卡师的卡灵呢？他能收放自如，现在就等于还没开枪，只是将枪口对准了人质的脑袋，此举就是威胁银光城，不接受让他们独立的话，就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