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胸口的铭牌，到底什么意思？”
谢思不解的问道。
徐望山看了几下，突然反应过来。
“这是一家铝厂。我们之前收集过相关情报，这家铝厂就位于金人王所在的那个位置。那里原本是一个铝矿据点，地下有铝土矿，地面上修建了超大规模的铝厂。三十多年前，铝厂和铝矿遭到诡异入侵。那时正是内战期间，我们没能进行救援，上万矿工和工厂工人无一生还，过后铝矿和铝厂就关闭了。后来新建的铝厂则直接搬进了临近的玻璃崖据点。”
谢思叹了口气：“这说明这头诡异就是那时候产生的。只是为什么现在才被发现，是一直在沉睡，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谢思沉默起来。
金乐突然开口：“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金乐想起了火焰山神的来历。
火焰山神早就存在，但一直沉睡在铁山城的煤矿深处，不断吸收矿工们违规生火时候的担忧和恐惧杂念。史官周发现了这种情况，一直做着各种实验，最后确定当铁山城的红雾驱散装置启动，就能激活这个恐怖的古老神灵。
金乐将这些情报说了出来，谢思不由点头。
“很有道理。这种级别的诡异，不是这个深度的红雾能够孕育出来的。三十多年前的铝厂意外，可能让金人王诞生，但不足以支撑他活动，所以他一直在沉睡。他是被玻璃崖红雾驱散装置聚集的红雾惊醒的，他的目标很可能也是玻璃崖。比如玻璃崖的铝厂！”
谢思进行了一番推导后，立刻做出军事安排。
“王勇。明天你们南方战区跟西方战区一起出发，我们必须尽快进入玻璃崖。诡异随时都可能攻击那里，之后还得长期坚守，这很可能是一场长期战争。”
王勇沉默起来，仿佛在思考。
他在考虑进入玻璃崖还是留在北方战区更有利。如果是这是一场短期战争，留在哪里都无所谓，留在战区还相对自由一点，背靠银光城，进退自如；如果是一场长期战争，玻璃崖更值得选择，因为那里没有红雾。
不知道王勇是怎么考虑的，最后他点头同意。
“苏无双，你的人协防北方战区，一旦守不住，我允许你向银光城撤退。”
苏无双的任务算是好活，但他却一脸不愿意：“退往银光城？为什么不是统帅部直属部队来支援！”
“这是你的建议吗？”
谢思问道。
苏无双点头：“是。”
谢思没有坚持：“可以，我会向统帅部反映。你能保证在支援到来之前，不从北方战区撤离吗？”
苏无双是东方战区的人，万一诡异侵袭过来，他不是有序向银光城撤退，而是撤回东方战区，那就乱了。
苏无双道：“放心。我毕竟是银光卫！”
银光卫，为对抗诡异而生，无论如何内斗，在诡异面前还是会一致对外的。做到这一点难能可贵，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恐怕银光城这个势力也早就消散在诡异侵袭中了。
金乐有点不理解苏世成不愿撤往银光城的原因，有序撤退是明智的，假如攻击北方战区的是金人王，大家不可能挡得住，此时退往银光城，能将金人王吸引到银光城附近，银光城上的红雾大炮就能消灭它。甚至都不需要把金人王引过去，红雾大炮能直接覆盖前沿基地，只是可能会连前沿基地一起摧毁，只要他们一撤退，红雾大炮就能肆无忌惮的开炮。
只是一撤退，意味着他的失败。苏无双大概不想接受失败，不想暴露在银光城红雾大炮面前的无力。
还挺有心机！
金乐暗自评价。
休息一天，第二天一起出发。为了避免战斗，沿着诡异出没区域外围绕了一个大圈，几乎是从东方战区位置绕过去的，路途将近一千公里，早上出发，晚上才赶到。
谢思的指挥很及时，因为就在他们赶到玻璃崖后，得到情报说金人王已经在朝玻璃崖移动了。
这是一个巨人，从远处观察的情况，他似乎在用普通人走路的速度迈步，可是考虑到他的步幅，一步超过百米，时速能达到800公里，不需要半个小时他就能抵达玻璃崖。
结果一个小时后，才观察到金人王的高大身影，因为他走的不是直线，而是已经绕着玻璃崖外围走了一圈。
已经进入了玻璃崖三十公里内，周围红雾被驱散后，一览无余，站在城墙之上，用望远镜能直接看到金人王，看到他还是在迈开大步，绕着玻璃崖转圈。
“他应该是受到了玻璃崖灵力场的干扰，正循着灵力场寻找我们。证明这头诡异可能没有视觉系统！”
这只诡异之王，是一头瞎王？
金乐看着中规中矩的人形金人王，有点无法相信。不过他确实没有明显的五官特征，面部只有一个轮廓，远看是人形，近看是人模。
“有没有办法误导他？”
谢思提出询问。
回答问题的是驻守玻璃崖的制卡师协会成员，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大敌当前，她没有制卡师固有的那种傲慢。
“我可以试试。”
说着，她用通话器联系实验室里的同事。
“调节输出功率，降低到全功率80%。”
玻璃崖的城墙微微颤动了几分钟恢复稳定，不久远处的红雾像山坡上突然来了一缕微风吹皱了薄雾，微微震荡。
巨人停下了！
金乐反应了一秒钟才意识到巨人停下了脚步，因为眼中的环境还在动，地面仿佛都在移动，产生巨人在后退的错觉。
立刻反应过来，三十公里处的巨人一直在高速移动，带起的狂风吹沙走石。
一道数学题，问：一个三百多米高的金属巨人，以民航客机的速度移动，会带起多么强烈的气流？
金乐算不出答案，但他知道很快。巨人运动的时候，整个背景都跟着他一起运动，地面的砂石、草木，当他停下后，背景还在移动，仿佛他在后退。
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真让这家伙快速冲到城墙边，都不用动手，光是刮起的飓风，就能卷走一批银光卫。
“所有战斗人员进入防御工事。无关人员疏散！”
谢思也意识到了这种情况，立刻下达命令。
巨人停了大概一分钟，继续动了。
不过这次速度似乎慢了一些，从地面拔出脚朝前迈步，仿佛比刚才吃力了一些。
“降低到60%。”
过了十分钟，制卡师再次下令。
同样的情况出现了，金人王再次停下脚步，再次启动后，变得更慢了。
“降低到40%。”
这一次金人王行动的速度至少减慢了百分之八十。
“我明白了。”
女制卡师说道。
明白什么了？
金乐还没明白。
“他是借助我们驱散到边缘地带的红雾力量移动的。所以才会绕圈，因为越靠近城墙，能量密度越大，他需要慢慢调整状态才能重新对接红雾力量的功率。”
金乐一脸迷茫：“什么意思，红雾不是被驱散了吗？”
女制卡师终于忍不住露出了那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不耐烦的解释道：“驱散只是形象描述。驱散不是消失，它还会回来的。力场是一个闭环，以多快的速度驱散出去，还会以多快的速度被拉扯回来。我们之所以看不到，不是红雾消失了，而是红雾在力场作用下被加速到失去视觉效果。红雾的浓度并没有本质下降，只是运动速度加快后，停留在我们身体里的时间变短，因此对人类没有影响。对于某些特殊的诡异来说，这种加速，相当于变相的让更多红雾力量穿过他们的身体，他们可以高效吸收。”
金乐道：“懂了。所以越靠近玻璃崖中心，红雾流转速度越快，金人王吸收的速度也就越高。玻璃崖的装置相当于给他装上了一台涡轮加速器！”
女制卡师露出一抹赞叹：“涡轮加速器，很形象。不过他需要时间来适应加速的改变，所以才会绕城移动，慢慢靠近。力场的突变才会让他停下来调整。”
“降低到20%！”
女制卡师又下令降速。
这次过后，巨人的速度已经很慢，他的时间仿佛变慢了，每迈出一步都需要很长时间，又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走一步需要歇很久。
“降低到10%！”
女制卡师像一个无情的屠夫，金乐突然有点同情起金人王来。
“能不能直接停下？”
金乐问道。
女制卡师摇摇头：“10%已经是极限了，在降低，设备就会受损。你没注意到红雾的变化吗？”
金乐当然注意到了，红雾一直在坍缩，四面八方朝玻璃崖落下。现在红雾驱散装置运行的速度，已经无法驱散红雾。
“也就是说现在是我们的机会。”
红雾还没恢复，此时是金人王最弱的时候。
此时金人王距离玻璃崖城墙还有十公里左右。
一道电弧率先冲了过去，谢思出手了。
谢思只是试探，电弧眨眼间又回来了。
“他在变换形态！”
谢思说着，看向女制卡师。
女制卡师神情一变：“不好，他在快速适应新的环境。”
“我来试试。”
金乐出手，看不见的黑蜘蛛朝着金人王以一个难以想象的速度爬去，它没有实体，不受阻力影响，几秒钟之内就扑向了金人王。
金乐感觉黑蜘蛛进入了一个特殊的空间，一个巨大的金属熔池，成百上千的人在熔池中被熔炼，他们无比绝望的嚎哭着，诅咒着。熔池周围一群诡兽嘶吼着，咆哮着，熔池上冒着热气，黑烟，烧焦的肉皮味道，活脱脱一个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