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坐在长椅上画了一会儿,可能是发现我时而注意他的画板,侧脸看了看我。
“咦?怎么是你?”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好奇的问。
该怎么回答呢?我得仔细考虑一下。
“呃···我···”还没等我说出口,两个漂亮的女大学生经过我们面前的小路上,其中一个黑发披肩的女孩用手遮挡着嘴似乎是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她们看见我和忘尘,微笑着伸手打招呼。
“忘老师中午好!”
我和忘尘都愣了一下,他迟缓的抬起手挥了挥,嘴里喃喃的嘀咕着:“已经是第六个叫我忘老师的人了,这梦还真是奇怪···”
没想到他和我第一次进入书籍之后的反应差不多,都以为一切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梦境。看来我也要学着顾良、都摩那些人的样子,说些假话来诱导忘尘,虽然我这人不太喜欢谎言,可情非得已,往往很多事情亲身体验要比解释起来容易得多。
我们看着两个女孩渐行渐远,又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中。
我笑了笑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轻声说道:“忘尘,我们多久没见了?”
他很长时间都没回答,我眼角的余光中察觉他一直困惑的目光。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我继续灌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让他可以接受我的身份。
“朋友?可我连你的名字···”
我转过脸表情略带生气的看着他,用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讨厌,我是小薇啊~~~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走吧!一起去吃午饭,我请客。”
忘尘依然很木讷,呆呆的看着我。
穿越这种事,最怕得就是不清楚自己的位置,适应能力强的还好说,很快就会融入到别人的故事中,我的第一次真的是当一切都是梦,所以连掩饰自己本性的事情都忘记了,胡乱的搅合竟然也让我顺顺利利的改变了韩茶花的结局。
现在想来顾良当时可能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外一我在自认为的梦中胡作非为,他该怎么处理呢?
我站起身帮着忘尘收拾画笔,不给他留下过多的时间考虑,我必须主动些带着他熟悉《白纸扇》中的事情。
挽着他的胳膊,我们快步走在大学校园的石子路上。
其实我是不认识哪才是食堂,可还要假装自己很熟悉这里的环境,远远的看到几个大男生端着饭盒从一栋一层的老房子里走出来,我感到了曙光来临。
“那那那~~”高兴的拉着忘尘走向食堂门口,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小薇!!————”
咦?是谁?
我转过身寻找声音的源头,只见不远处的榕树下站着一个男人,容貌十分眼熟。
王震?他看起来比上次我到《白纸扇》的时候成熟了许多,笑着看我的脸颊上依旧带着两个深深的酒窝。
“哥····”我有点尴尬的回应他。
“他是你哥吗?”忘尘疑惑的看着我。
“啊···是啊,他是我哥,可能···可能还和你是同事··吧?”现在才意识到带一个新人是多么的难,这种全是谎言搭建的交流完全超乎我智商的范围,一边要考虑自己的处境身份,还要注意忘尘的各种关系,心好累。
谁来帮帮我啊!!我深深的感到自己的两把刷子完全不够用了。
王震走到我们面前,平静的说道:“小薇今天怎么有时间跑来学院找哥哥了,我不知道你还认识忘老师。”
“嗯,我们早就认识了,今天天气不错所以过来看看你,对了,清清在吗?”
“清清下午还有课,现在可能还在宿舍,你到底是来找我还是来找她的?”王震嘟着嘴似乎不太高兴,他看了一眼忘尘,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清清下午是上忘老师的课吧?”
啊???忘···忘尘竟然还有课?
我轻轻的闭上眼睛,在心里:我用手在自己面前画了个十字,耶稣圣母玛利亚啊~~感谢您没让我穿越成这么复杂的身份里,曾经我还后悔被当成了尼姑,现在看来实在太适合我了,要是把我推到讲台上当老师,我也许会给广大学子们讲个笑话,或者说段快板(虽然小时候在妈妈的逼迫下学过几个月,但很快就被荒废了的才艺。)。
忘尘略有所思的想了想,点点头回答:“我知道了。”
“小薇,那你现在去哪?”
“我··我跟忘老师还有事情要谈,哥你先去忙吧,我晚点回家。”
王震微笑着看看我又看看忘尘,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慢慢走远,身旁的忘尘突然轻声说道:“他不是你哥,对不对?”
“啊??你···”听他这么说我吓得一惊,怎么发现的?难道我说错了话吗?
忘尘一本正经的表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略微皱起的眉心,难以揣摩的心思,我觉得自己的智商根本不足以和他比较。
“首先你们从长相上就完全不同,其次你刚看见他时的表情也不自然,完全没有兄妹见面时的感觉,如果我猜得没有错,这里也不是真正的梦境对不对?”忘尘分析的很透彻,看来他是早有怀疑,只是一直都没说而已。
那副黑色的眼镜下,我仿佛看见了柯南在世。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聊一下吧。”我想了想还是跟他解释一下好些,毕竟忘尘怎么说也是三十岁的人了,经历过很多事情,估计比我能更快的适应现在的处境。
他没有犹豫,跟着我走到老旧校舍的拐角处,这里既可以躲避炎炎烈日又不会被很多人看见。
我沉了沉气,抬起头看着他那张不善打理的脸庞:“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我一共见过你四次,除了第一次火车上是偶遇,剩下在宾馆、在公园,还有在这里都不是偶然,对不对?你在故意接近我,虽然我知道你并没有恶意,但是却存在许多秘密。”
我掐着指头算了算,好像记忆里我可见过他不止四次。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努力的啼哭中我就认识了他,而且名字还是我给他取得,后来他寻笔的时候我也一直跟着,这些他都不知道。
“嗯,你继续说。”
忘尘长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之所以感觉这不是梦,是因为我曾经经历过一段非常奇特的旅行,那一次我也觉得是在做梦,直到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带着梦里的一件东西,如果是普通的梦,怎么可能会把梦里的东西带出来?”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我问过你的那支蓝色钢笔,对吗?”
忘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我的回答更加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