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可以再请大夫来看看,把虫蚁的事和大夫说说,看看大夫怎么说吧!”
纪语橙之所以会派人去找这些虫子,也不过是为了撇清关系罢了。
徐嬷嬷见她要走,连忙拦住了去路,恭敬地笑着:“大姑娘竟然知道这些,那么是否也知道如何解除这虫蚁之毒呢?”
她确实是知道,但是她不想拿出来用。
“嬷嬷,我只跟姨娘学了不过一个月,这大部分时间也是学琴棋书画,医术并不精通。若说府里真的精通医术的,那么只有陶姨娘一人了,但是……”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又无奈的笑了笑:“不过,能确定二妹妹她们并没什么事,应该养个几天就好了!”
纪语橙说完,就转身离去。
她故意说出陶氏,因为她知道纪老夫人请来的大夫医术并不如陶氏,就算想要陶氏出马,也要由李氏她们亲自去请。
果然,徐嬷嬷和纪老夫人说了之后,并没有直接去请陶氏,而是让人再去请了大夫,然后把虫蚁之事,也详细说了一遍。
大夫又重新开了『药』,然后又说了一些注意的事项,才离开。
可是等到下半夜,几个姑娘们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就连她们身边的丫鬟也都有了发烧的迹象。
李氏和纪沐晗两人急的团团转,就连纪老夫人也没敢合眼睡觉。
纪语舒就不必说了,纪家嫡亲姑娘,杜明珠也是杜宁的掌上明珠,如果在纪家出了事,那么麻烦可就大了。纪沐晗心里明白,更重要的是,杜明珠也是她的心肝宝贝,看着她难受,心里也煎熬。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不如去请陶姨娘看看!”
这话像是印在了众人的心中一般。
李氏和纪沐晗两人都不喜欢陶氏,心中虽担心着急,但是都不愿意开这个口。
纪老夫人权衡了一会儿,最后站起身,对着徐嬷嬷道:“走,去风『吟』院!”
徐嬷嬷双眉紧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劝道:“不如让老爷去。”
她是清楚纪老夫人厌恶陶氏,让她真的去求陶氏,怕也要难受许久。
李氏一听双眉皱的更紧了,但是看着女儿昏『迷』不醒且高烧不退,却也只能紧咬着唇,不敢吭声。
最后,纪老夫人还是亲自去了一趟。
纪嘉宏知道后,也急匆匆的赶到了风『吟』院。
此时风『吟』院门口灯火通明,站满了人,院子里传来了纪老夫人的声音。
“舒儿她们现在还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你去看看,能否有更好的办法!”纪老夫人的态度生硬,以其说求她去,还不如说是命令。
虽然天『色』已黑,但是陶氏并未睡下,她站在纪老夫人的面前,低声道:“老夫人,妾身医术不精,怕无法给姑娘们看病,且姑娘们也由大夫看过,都用过『药』,应该过一夜就没事了!”
纪嘉宏双眉紧皱,语气也非常不善:“就让你去看个病怎么了?你以前也不是常给其他人看病吗?怎么自己家里的人反而就变得如此冷酷无情了?”
陶氏闻言转头看着纪嘉宏,娇艳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然后微微垂下头,呵地轻笑一声:“当初我为其他人看病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个女人嫁了人就应该相夫教子,给人看病像什么样子,不守『妇』道不成体统!”
“以后你只要乖乖在府里待着,哪儿也不许去,也不许再看病了!”
“赵家书香世家,对我们纪家也有帮助,以后只需给赵家那小子治病,其余人不许再去看了!”
曾经那些话还在陶氏的脑海里回『荡』,此时再看到纪嘉宏这张长得俊俏的脸,早已没了从前的欢喜和心动了,只有一阵阵的恶心!
“你还记恨我们?”纪老夫人沉声道。
用了正妻的礼数娶进门,最后却降为贵妾,沦为一个不受宠的妾室,儿女也不能在自己的身边,喊着另一个叫母亲,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场的这些人或许都无法感受。
可是这么多年每一个夜晚,陶氏都备受煎熬,为了一双儿女,不敢反抗,不敢挣扎。
陶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不过是一个小『药』铺,当初偶遇纪嘉宏,也曾奉上真心,只愿他能以正妻待自己,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谎言罢了。
陶氏抬眸看着纪老夫人,眼中的老人还是和从前一样犀利厉害,可是苍老的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
她浅浅一笑,摇了摇头:“以前有,但是现在已经没了!”
除了一双儿女,她对这里早已经死心了,怎么还会有恨呢。
恨意也都消磨光了。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去治病?”纪嘉宏用力的抓着她的手腕,厉声喝道。
陶氏抬头看着纪嘉宏,脸上还带着笑,却已经用力甩开他的手:“之前大夫已经开过『药』了,现在也已经服下『药』,不管『药』效如何,我也不可能再开『药』,因为这样不仅对病人没有帮助,反而还害了病人!”
纪嘉宏看着陶氏将信将疑。
纪老夫人搁下老脸来这里,以为陶氏会愿意帮忙,却没想到一向温和的陶氏竟变得如此强势。
陶氏见屋里站满了人,干脆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脸上依旧带着绚丽的笑:“时辰不早了,各位也都会去歇着吧,姑娘们都用了大夫的『药』,应该不会有事!”
纪老夫人何曾这样丢过脸面,见她这般态度,气的用力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冷哼了一声,才走了出去。
纪嘉宏看着陶氏仿若无事一般,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拿起茶杯缓缓的喝了起来,双眉紧皱成一团,艰难地开口:“你变了!”
陶氏闻言“呵”地冷笑一声,抬头望去,笑道:“不敢当,没你变得早。”
纪嘉宏脸『色』难堪,怒得甩袖离去。
人都走了,屋内也瞬间变得清冷了,晚上的清风吹来,吹散了夏日的酷热。
陶氏喝下了茶,然后起身关上了门,更衣睡了。
这一夜,有人睡得舒心,也有人却难过痛苦的无法入眠。
第二天,纪语橙起了个大早,刚换好衣服,徐嬷嬷就来了。
她看着徐嬷嬷焦急的模样,蹙着眉问道:“嬷嬷,怎么了?”
徐嬷嬷脸上带着忧『色』,双眉紧皱,对着纪语橙恭敬的福了福身:“大姑娘,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