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已经拉着纪语橙,命着其他两个丫鬟拿着帕子就要去捂住纪语橙的嘴,不让她在『乱』说话。
纪语橙知道威胁不成,只有用最后的办法:“母亲,若是你们不让峰哥儿道歉,不用家法处置峰哥儿,那么我就不拿出解『药』给峰哥儿!”
李氏一听心里咯噔下,对着两个丫鬟道:“等等,她刚才说什么?”
纪语橙挣脱出徐嬷嬷的手,眼中没有一丝的惧意:“当我只看到峰哥儿一人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用草『药』给峰哥儿包扎伤口,那并不是解蛇毒的草『药』,而是毒『药』,虽未服用,但是通过血『液』侵蚀,身体也会受到损伤!”
“孽障!”纪老夫人气的腾地站起身,指着纪语橙大骂道:“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祖母,这个毒『药』只有孙女有解『药』,且在十二个时辰后开始发作。”
不到万不得已,纪语橙也不愿用这一招。
当然,如果不是纪成峰想要谋害纪成泽的『性』命,她也不会下毒。
李氏听了只觉得一阵晕眩,一手扶着头,一手撑着桌子:“你……给阿峰下了什么毒?解『药』在哪?”
纪语橙只看着纪老夫人:“祖母,现在阿泽也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都是伤,他的兄长丢下他一人不管,难道没有责任吗?对于这样不负责任的兄长,你们就真的想这样一味偏袒。您也真的想让我们纪府成为万人唾弃的纪府吗?”
纪老夫人跌坐在椅子上,满脸的褶子全都皱在一起,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恨铁不成钢。
“你想怎么样?”纪老夫人看着纪语橙问道。
“祖母,孙女说过了,我只要求按家法处罚阿峰,并让他给阿泽道歉!”
纪老夫人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指着纪语橙不怒反笑:“这个孽障!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对阿峰下毒!借此来威胁我们!”
“祖母,孙女要求的并不高,而且这是阿峰自作自受,难道祖母忘了家训吗?兄弟和睦才是纪家兴旺的根本!现在兄弟不和,纪家迟早要忘!”
“够了!”李氏用力拍了下桌子,目中含着怒光:“这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丫头片子说话了?若说要用家法,更应该用在你身上!”
纪语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确实应该受罚,即使罚的再重,我也毫无怨言,但是阿峰必须先和阿泽道歉并且与我一并受罚!”
她敢下毒就已经做好准备受罚了!
屋内的气氛非常的紧张,沉默了一会儿后,纪老夫人终于挥挥手:“罢了罢了,就按着你说的做吧!”
李氏一听立刻急了,连忙抓着纪老夫人的衣裳跪了下来:“老夫人,万万使不得啊!阿峰受了伤,橙姐儿还故意给他了一刀子,现在连走都不会走,再受罚岂不是要大病一场!他快要秋闱了,若是这个时候受罚,定会受到影响啊!请老夫人三思啊!”
纪语橙抬头看着纪老夫人,急忙道:“祖母,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应该处罚阿峰,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他即使秋闱过了,那么也会受人诟病。我们纪家的男儿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如何能做出这种兄弟不和之事。我知道祖母和母亲责怪我不该如此,可是我也是为了纪家着想!”
说完,纪语橙又是伏在地上。
纪老夫人看着纪语橙,沉着一张脸,纪成峰是她的大孙子,她如何会不疼惜,只是她也明白纪语橙说的极有道理,若是真的受人诟病,那么以后纪成峰在外面也难以立足!
她双眉紧皱,沉『吟』了许久,终于叹了一声,对着徐嬷嬷道:“就按着橙姐儿的话做吧!”
李氏慌忙地抓着纪老夫人的衣袖不松手:“老夫人,她完全是胡说八道,阿峰根本就没有抛下阿泽不管。我回来时,也不曾听人议论,又怎么会受人诟病!”
“母亲,你不要忘了,当初可不止只有我们一家人在,除了表妹明珠还有徐家,周家,赵家和两位皇子,即使这几个人不会『乱』嚼舌根,却也难保他们底下的奴仆不『乱』说话。母亲,只要阿峰受罚,我也愿意受罚!”
李氏气的指着纪语橙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你……你好狠的心肠,是不是……是不是陶姨娘指使你的?”
“母亲,这和陶姨娘有什么关系?草『药』是我在山上采摘的,去的时候也并不知道会有这种草『药』。阿峰被蛇咬时,我还在采摘草『药』,这个徐家三姑娘可以为我作证!若不是阿峰心虚且丢下弟弟不管,我又何必如此相『逼』!”
“你胡说八道……”
“够了!”
纪老夫人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徐嬷嬷,你还不赶快去?”
徐嬷嬷一听立刻福了福身,然后带着几个丫鬟走了出去。
李氏爬起身想要去拦,可是却被纪老夫人喊住:“你给我在这里候着!没有我的命令哪都不许去!否则你就给我回你的李家去!”
此话一出,李氏不敢再动,只是恶狠狠的瞪着纪语橙。
纪老夫人看着纪语橙,道:“你对阿峰下毒,这是其一。你威胁长辈,对长辈不敬,这是其二!家罚五十棍,再搬出风『吟』院禁足,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这是要永远无期限的关押她吗?
但是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她低头又是磕了一头:“孙女愿意受罚!”然后站起身,没有一丝的害怕和慌张,跟着几个丫鬟走出福满院。
这件事就像一阵风一样,瞬间整个纪府都知道了。
可是纪成峰受罚的原因知道的人并不多,而纪语橙被打五十大板并且被禁足,这件事却被传的沸沸扬扬!
“姑娘,你这是何苦呢?”兰芝抹着眼泪,看着这个破旧的小屋,这会儿已经快要入冬了,可是这里窗户还漏风,这夜里可如何安睡?
纪语橙趴在床上,身上的伤口还疼的令她冒着冷汗,幸好她已经敷上了金创膏,应该是无碍的。
只是她看着屋子里熟悉的景『色』,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前世,她被人陷害后,纪老夫人便是把她安排在了这个落败的小院子里,没想到这一世竟还回到了这里。
命运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是说不清。
只是再重新回到这里,她已经不再像前世那样害怕不安了,她趴在床上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景『色』,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浅笑:“你以后便会明白我为何要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