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的恪守者（八）
赛维奥的视线慢慢上移，他看到了年轻的教皇随意披散的头发，还有他雪白的，华贵的贵族长袍。
然后是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形状优美，手指修长。因为光明元素的原因，手上的皮肤显得极为细腻光滑，哪怕是初生的婴儿，也绝对没有这样光滑细腻的皮肤。
然后赛维奥就看到了手的主人，因为有教皇的神圣身份，他穿得格外的严谨保守，全身上下除了脸之外，只露出了一双手和纤长的脖颈。
赛维奥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还是叫我赛维奥吧。”
慕安言微微颔首，然后他直接问道:“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这一点在剧情中只是大量巧合堆积起来的奇迹，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慕安言只是想做个样子而已，却没想到赛维奥居然真的回答了——他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然后紧紧盯住了慕安言的脸，他笑了笑，说:“知道。”
慕安言有些惊讶，他说:“说说看。”
赛维奥就把自己为什么复活的原因说了一遍，居然是和原剧情中差不太多的样子，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巧合有很多都是他预测的。
“就是我没想到，我的运气居然那么好。”赛维奥对慕安言笑了笑，然后他又说:“那么现在来说说你。”
慕安言:“………………”不是说男主一直在毁灭乌托邦之前都是很稚嫩的吗？不是说男主在被驱逐乌托尔之前都是纯白天真的正直直肠子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因为慕安言救了他一回的原因，赛维奥居然十分心平气和。慕安言暗暗观察了他好一会儿，终于确定了赛维奥确实不是装的。
他安静地听完赛维奥的见解，轻轻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然后说:“那你想怎么办？”
赛维奥绕有兴趣地说:“你想听？”
“你说吧。”慕安言笑了起来，他微微侧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看着对面男人的眼睛，显得很认真。
赛维奥沉默了一下，然后错开视线，似乎是在嘲讽:“身为光明教皇，居然救了一个操控黑暗的亡灵法师，身为乌托邦最顶端的掌权者，你居然要听一个背叛者的毁灭计划？”
慕安言脸上笑容不变，他微微摇头，神色很平静:“你说吧。”
乌托邦现在的问题说严重也不严重，说轻微也不轻微，追究到底，也就只是一群蛀虫的问题而已。
这群蛀虫把持高层，他们腐蚀着整个建筑，如果把他们扣下来，建筑就会毁掉一大部分，并且它的根基会摇摇欲坠，底层的被统治的人就再也不能相信统治者们。
一不小心，就是大厦将倾的结局。
赛维奥一开始是想怀柔的，改变这些蛀虫的想法，但是他失败了，于是他想毁灭。
毁灭这座高楼，然后再建立一栋，让它更高、更大、更坚固。
但是实际上，这座高楼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它实际上只是需要一点粉刷，重装，而不是推倒重来，那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这完全是不必要的消耗。
赛维奥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慕安言却想在这两个极端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赛维奥可以成为一把很趁手，并且非常锋利的，不会反噬的刀。
赛维奥又看了慕安言一眼，他顿了顿，就非常详细地把自己的计划都说了出来。
慕安言听得又惊叹又佩服，这么精密的计划，居然是赛维奥一手谋划，在剧情中的一连串巧合也是他精心设计，不愧是能建造帝国的伪神。
“赛维奥，”慕安言心里惊叹，脸上却丝毫不露，他带着微笑，金色的瞳孔显得他神秘极了，慕安言特意柔和了语调，用一种非常治愈的声音开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其实并不完美？”
“我并不要求它完美。”赛维奥说，他的神色显得平静而又坚定。他用一种非常肯定的口吻说:“很多事情的事实已经被他们遗忘，只有让这些人得到教训，尝到痛苦，他们才能走在正确的方向上，并且不敢犯错。”
紧接着他又看向慕安言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反过来试图为自己拉一个盟友:“冕下，您能救下我，我十分感谢。看来您也知道了乌托邦的弊病，为什么不来和我一起，试试我的办法呢？”
想要说服他？慕安言挑了挑眉头，默默笑了起来:“不，赛维奥，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先听我说——”
两个人的交谈一直持续到深夜，他们都是法师，完全感觉不到疲倦，看架势还有一直谈到早晨的想法。
慕安言的经历多了，口才自然非常之好，然而让他震惊的是赛维奥居然比他还要擅长给人洗.脑！！
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他现在都忍不住要投身进入毁灭乌托邦的伟大事业中了！他不由为坚持住了赛维奥的狂轰滥炸的希拉蒂点了一个赞，能在这种狂潮下还能顽强生存，年轻人，你真的是很顽强啊！
然而他们的交谈到底没有持续下去，在对赛维奥忍无可忍的骑士长第七次进行干预，委婉地提醒慕安言要睡了的时候，赛维奥终于恋恋不舍地起身告辞了。
慕安言于是也窝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夜幕，然后默默睡了。
现在他和赛维奥也算是互相欣赏，现在两个人之间必定要有一个被洗.脑，他想再多也没用。
然而慕安言没想到，他刚刚睡下一会儿，房间外就猛地陷入了喧哗！噪音一瞬间把他惊醒，慕安言先是下意识地在床铺另一边摸了一把，然后立马回神，匆匆忙忙穿了件衣服就下了床，把门一把扯开了。
骑士长刚刚做出一个要敲门的姿势，慕安言一下子把门打开明显让他愣了一下，然后他急急忙忙地道:“冕下！请立刻转移！我们遭遇了一群考卡莫！”
慕安言顿时一个激灵，他连忙问道:“大约有多少？”
骑士长的脸色有些犹豫，他咬了咬牙，还是回答道:“不下于一千只！这是一个大型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