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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僵持不下,温庄长公主等人与成王等人各执一词,反倒是太子霍亦这个皇命监国之人在一旁看热闹。

裴元予斜眼睨了霍亦一眼,发现后者神色自然,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在两方人马相持不下的时候,这两人退居而后,闲聊起来。

“早就料到了?”裴元予神色如常,睨着那一群人,冷眼旁观。一身朝服愈发显得此人冷血硬朗的残酷作风。

霍亦故作惊讶的看他回道:“我又不是半仙,神机妙算这种事儿轮到本宫么?”

裴元予嗤笑一声,看着两方争执不下的人马愈发讽刺:“本王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好戏。”

“太子妃有一句话,本宫觉得说得很对的。”霍亦也将目光投向那边,挑眉笑道:“有戏看戏,有曲听曲。”

裴元予皱眉:“有戏看戏,有曲听曲?倒是不错的。”只不过这看戏的场合不对,时间不对,人么……勉勉强强能对上吧。

“本宫倒是觉得这话说的不错。”霍亦眉眼含笑,语气之中却不带一丝情绪,冷眼旁观的模样叫裴元予看了都觉得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有心肺还是没心肺。

有人说过的,看戏的人除非自己有个高高的看台,还不让演戏的人看到你,否则的话早晚就要入局。

看霍亦和裴元予两人站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样子,温庄长公主心头一噎,她今日是做了什么蠢事?霍亦与裴元予两人不发话,她哪有什么优胜可言?

霍祯虽说不如霍亦势力大,可是却也着一票支持他的。就这么凭着当年的几分本事和如今声势正旺的两个皇子去争,温庄长公主觉得自己也是没有胜算的。

“既然各位大人各执一词,都不服气,而本宫拿着皇上的旨意尔等都不肯相信,不妨就让太子来断绝可好。皇上也曾说太子监国,本宫这样的意思,各位大人应该没有意见了吧?”温庄长公主皱了皱眉,这些老顽固们真是叫人头疼。霍亦就算知道她的算盘,也不得不跟着她的脚步走,否则的话,他要做的事她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呢?

温庄长公主的话叫众人一下静默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当朝太子爷霍亦,旁边儿站着黑面神暨王裴元予,这样的组合都是看了一眼都心生畏惧的。这温庄长公主虽说手中拿着皇帝的圣旨,可是谁不知道太子监国就是皇帝乐见其成的事。就算没有皇帝病倒这么一回事,太子也是早晚都要将朝政接过去的。

没有争议,没有悬疑——人家太子在位多年,有功无过,还有三个活蹦乱跳的孩子。这样得天独厚的优势条件,谁还会不长眼睛的往上跟太子去争呢?

这样一想,众人对于温庄长公主手中的这一道圣旨表示心有疑虑了,可当下紧张的气氛,也是叫人不敢乱开口的。

温庄长公主盯着霍亦看了好一会,微微挑了挑眉梢:“太子,意下如何?”

“本宫奉父皇之名监国,到今日都不得见过父皇几面,都是成王和皇贵妃在父皇身边侍疾。也不知道长公主姑母是如何见到父皇的,还请一一说来。”霍亦神色淡淡,似乎是在说一件很是平常的事,可是这番话却叫好些人都白了脸色。

例如成王霍祯,秦相之流。

成王倒是没有想到霍亦竟然会把他弱势的一面直接摊开到明面儿来说,他总觉得霍亦这般冷静已经是有了对策的,却是没有想到霍亦竟然直接破罐子破摔,将他和皇贵妃把持后宫这件事说出来。

既是应付了温庄长公主的回话,也将他与秦家一脉都拖下水!好个霍亦啊!

“太子乃是皇上亲自选定的继承人选,怎么会见不到皇上呢?”首先发难的人就是杨阁老,他这一回的枪头不是对准温庄长公主,而是对准了成王:“还请成王给老臣一个解释!否则老臣有理由认为成王殿下你图谋不轨!”

“这简直荒谬!”成王怒气喧天,对着杨阁老这般毫不客气的质问,唯有恼怒:“本王乃是父皇之子,怎么会图谋不轨!本王与皇贵妃在皇上身边侍疾,又怎么会是图谋不轨!”

“若是如此,本宫为何见不到父皇呢?难道说,是父皇不想见本宫么?”霍亦此刻出来,轻描淡写的对着成王,语气之中却是叫人一听就格外分明的委屈!

太子殿下受委屈了!还是成王给的!瞧着这风向是要变天了呀!

众大臣听到霍亦这般示弱的语气,心头各自有一番计较,可成王却来不及计较了。若是叫霍亦这般捣乱下去,只怕是会把自己赔进去了!

“若是太子你在太子宫,父皇在养心殿,这相见也是难上加难啊。”成王索性将罪名直接变成太子不敬皇帝。

霍亦冷笑,“本宫倒是想来,太子宫前重重把守也就罢了,怎的连太后的建章宫和皇上的养心殿宫门口都是重重叠叠的禁卫军,连本宫都不认的禁卫军!”

温庄长公主闻言,脸色一白,她一顿,下一瞬果真是霍亦对着她来的!

“也不知长公主姑母如何入宫,如何进到养心殿,又如何让父皇写下这道圣旨!本宫倒是不知,何时长公主姑母与成王这般要好了?方才在争论,莫不是做给本宫看的么?”

霍亦目光直视温庄长公主,当中一点温度都没有,冰冷严寒得令人发指。温庄长公主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她这不是‘瓮中捉鳖’,而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皇贵妃和成王是蝉,她是螳螂,皇帝和霍亦才是黄雀!

真是恶毒的算计啊!

温庄长公主深知皇帝的为人,也知道霍亦既然已经将事情掀开,那么她已经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她早就该想到,她当年并不是不能做女帝,而是……霍珩,更加适合做皇帝。

温庄长公主心中苦笑,随即目光一凛,就算已经成了死局,她也在所不惜!

“太子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温庄长公主迎着霍亦的目光,嘴角一弯,冷笑道:“太子自己不尽孝心也就罢了,怎地还牵扯起成王来了?成王在皇上身边侍疾之事众所周知,若是拿这个来做把柄,太子是否太过分了些呢。”

“本宫过分?”霍亦有些玩味的重复了温庄长公主的话,他自刚刚温庄长公主开始反驳他的话时,眼神几乎是不可见的闪烁了一下,当中掠过复杂的情感,随后隐匿不见。

“本王倒是觉得长公主和太子殿下各有一说,这一说也不知道谁真谁假,到底是请谁来判定好呢?”

裴元予见温庄长公主陡变态度,已经是准备同归于尽的架势,信步上前,幽幽的说了一句。

温庄长公主顿时看向裴元予,冷然到:“也不知暨王是否准备来当这个公证人?”

长公主的口气算不上好,在她而言,裴元予是个晚辈,又不是皇室中人。她和霍亦之间的对错,除了皇帝和太后还有谁有资格来评判?可皇帝昏迷在皇贵妃手上,太后也已经被软禁,当前想要来评判的人都不能来,难道裴元予一个后生晚辈就可以了吗?

这简直就是笑话!绝对不可以!

裴元予装作十分惊讶的看向温庄长公主,拱手道:“本王承蒙长公主厚爱了,只是本王年纪尚浅,也并无资格来过问长公主和太子殿下的公证。”

温庄长公主嗤之以鼻:“既然不是,暨王你何必趟这趟浑水呢?本宫和太子殿下的事,是家事。”

“可家事牵扯到国之安定,那就是国事!”杨阁老愤怒的看向温庄长公主,冷言呵斥:“天子无家事!身为当朝长公主,难道长公主不懂这个意思吗?”

温庄脸色一变,这个杨阁老倒是个真性情的,说话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尖锐刻薄得令你无地自容。她就算是当朝长公主,也免不得被他羞辱一番的下场。

哪怕这个下场,是她自己选的。

“难道杨阁老就有这个本事来做本宫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公证吗?身为内阁大学士之首,难道你就有资格掺和到天子家事来吗?”温庄长公主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眸子里透漏这一点疯狂:“太子殿下不若成王这般孝顺,在皇上病倒之间不曾相见一次,如此不孝之人,怎么有资格担当太子之位,遑论监国之职!”

温庄长公主口出惊人之语,也叫众人无比哗然。而成王和秦相却是知道,温庄长公主这是把宝压在了成王一脉身上,就算不是,也要拉着成王下水!

成王心中恼怒温庄长公主选择了这般极端的方式,又不免有些庆幸。他等的时机要等太久,如今有人帮他开了路,他自然乐见其成。

“还请长公主慎言!”再一位出来说话的大臣,听到温庄长公主这般冒大不韪的话颤颤警告。

“本宫说错了吗?”温庄长公主理直气壮,环视一周,气势睥睨:“他身为人子,却不尽孝,这等不孝之人,怎么有资格担当太子之位?难道将天下万民交给一个如此不孝之人的手中?这样的人,莫不是众位大臣还指望他爱民如子?”

温庄长公主这番话完完全全是在针对太子霍亦,她口中的太子已然是变成了一个不曾孝悌的恶棍罢了!

“太子殿下品性高洁,为人绝对不是如长公主你所说的那般不齿!”杨阁老怒气冲天,听着温庄长公主的胡言乱语简直就恨不能撕了她那张嘴,竟然,竟然变成了一个这样功利的女人!这哪里是当年高雅端庄的温庄长公主这简直就是个泼妇!

杨阁老对温庄长公主格外失望。

霍亦却好似没有听到温庄长公主辱骂自己的那段话,看了殿上的漏刻一眼,约莫测算了一下时间之后,反而是笑意满脸的看向温庄长公主,问道:“若是本宫没有这个资格去当太子,那么,以温庄长公主之见,谁有这个本事担当太子之位呢?”

“自然是成王!”温庄长公主被霍亦这么一问,毫不客气就点出了成王!

温庄长公主这么一闹,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然鬼使神差的觉得成王淳厚孝悌,不吝为太子人选!

“长公主怎敢以女子之姿这般定论国之储君!”与杨阁老一脉相承的杜尚书上前,愤愤然道。

温庄长公主嘴角微微上扬:“杜尚书,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本朝还有女帝的先例呢!”

“然后呢!难道是你想做皇帝么?!”

温庄长公主话音刚落,就响起了另外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齐齐震惊!尤其是温庄长公主与成王等人,简直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太子妃扶着皇帝,正一步一步走进议政殿。

“怎么了!哑巴了吗?说话!”皇帝面无表情将众人的反应纳入眼底,而后目光直直落在了温庄长公主的身上,冷然说道:“皇姐是觉得这皇位应当要换人来做吗?!”

温庄长公主张了张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看着皇帝的眼神活像是见了鬼一样。

而成王在皇帝出现的那一刻就面如死灰了。

“朕不过是小病一场,竟然想不到有你们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等着朕死,等不及的人就要动手了是吗?朕的皇姐,朕的秦相,朕的好儿子霍祯!”皇帝挥开薄宁扶着她的手,中气十足,哪里像是一个得了病的人。

好像是觉得如今气氛不够紧张,就在皇帝怒斥了一番之后,周边立刻涌进了一批批的禁宫侍卫,个个眼神都无比凶狠,竟然是将大臣们都围了起来!

霍亦和裴元予察觉不对,立刻就冲上殿前,护在皇帝身边。

大臣们再傻也知道,这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要谋反篡位啊!

皇帝见涌进殿内的竟然是禁宫侍卫,脸色一变,倏然起身,对温庄长公主呵斥道:“皇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以下犯上吗?”

“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霍祯?”温庄长公主冷笑的反驳了皇帝的话,她倒是没有想到皇帝为了拿她,竟然将成王和皇贵妃作为诱饵,真是煞费苦心了。

“还有我。”

皇贵妃身姿袅袅的自议政殿外走进来,虽然只是孤身一人,却来势汹汹!

霍祯见到皇贵妃之时,心头又燃起了几分希望:既然皇贵妃没有被皇帝控制住,那么就证明他们还有一丝机会。

“皇上,您就算醒过来了,可整个皇宫已经控制在我手里,不如您把皇位让给祯儿,也好弥补您这么些年来对祯儿和臣妾的亏欠。”

皇贵妃走上前,人群自动为她让出一条道,她对着皇帝,丝毫不曾客气。

“弥补?”皇帝冷笑:“朕不觉得朕欠了你什么。”

“皇上您念着一个死人这么多年,还让她的儿子霸占了太子之位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是对臣妾的亏欠吗?秦家,为朝廷奉献了多少,皇上您是这样报答秦家的吗?”皇贵妃嘴角渐渐泛起冷寒的笑意,眼眸中涌上深刻的恨意:“若是皇上把皇位让出来,说不定臣妾会给皇上一个好的结局。否则的话,别怪臣妾不客气了!”

“朕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皇帝怒目而视!

皇贵妃见皇帝态度仍旧如此强硬,美目一横:“来人!带上来!”

皇贵妃话音刚落,就看到有几个禁宫侍卫推搡着一个人进来,皇帝等人定睛一看,顿时脸色一变——是太后!

薄宁眼看着太后被禁宫侍卫这样推搡着进来,心头涌上一阵愤恨,还是让她得手了!自责之情漫溢于心,攥紧了手,指甲都掐入肉里。

霍亦不动声色的掰开薄宁的手,安抚的看了薄宁一眼,又看了皇帝一眼,薄宁只得是咬咬唇,委屈不语。

皇贵妃将几人的目光收入眼底,心中不免得意:“皇上觉得,太后的命能不能换来臣妾的要求呢?皇上别忘了,祯儿可也是皇上的骨肉呢。这么来说,臣妾的要求是一点儿都不过分的。”

“妖妇,皇位怎么能让你这种野心勃勃之人得到。若真如此,天下将大乱,哀家要变成天下的罪人!若是如此,哀家不如自行了断!”

太后说完就往一旁的柱子撞去,皇贵妃阻拦不急,却是温庄长公主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太后身前,可太后也还是晕了过去!温庄长公主跌坐在一旁,脸色惨白,看来太后寻死的决心极大,也是将前来阻拦的温庄长公主撞得不轻。

“哼。”皇贵妃见状,冷嗤,却还是与皇帝对持:“皇上,臣妾已经没有耐心了。若是皇上不打算将皇位传给祯儿的话,臣妾就只好先送皇上中意的继承人上路,然后一个一个,最后轮到皇上您。”

“皇贵妃口气不小,你怎么就知道这皇宫大内被你控制了呢?”裴元予倒是丝毫没有一点儿紧张的意思,反而是十分悠然的看向皇贵妃:“皇贵妃的意思是禁宫侍卫都是皇贵妃手上的人了,可娘娘有没有问问本王呢?”

皇贵妃一愣,下一秒就有一种温热的液体溅在她的脸上,她有些发愣的伸手去摸,才看到竟然是血!

裴元予直接杀了她旁边站着的禁宫侍卫!

“本王奉命保护皇上,容得你这等宵小狂妄自大!”

裴元予气势逼人,扬手之间,蓦地出现了一批数量极其之多黑衣人,个个手起刀落,就把禁宫侍卫解决了。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议政殿内禁宫侍卫已经全部倒下,剩下黑衣人强悍的把持住了议政殿。

可就在这时,竟又有不少禁宫侍卫从外边儿破门而入,与裴元予的黑衣人对持。这样的局面,叫一些大臣都不敢做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为那些人的刀下亡魂。

皇帝看了裴元予一眼,随后稳稳当当坐在龙椅之上,犀利冷汗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皇贵妃和成王身上,冷然道:“朕还没死,你就想着要天下换主,朕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底气!”

“皇上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难道不觉得这天下可以交给您的儿子了吗?”皇贵妃即便是如此,抹掉面容上沾上的血液,对着皇帝依旧是底气十足的样子。

“朕已经选好继承人,昭告天下,此事难道是你说换就换的!”皇帝看着皇贵妃脸色不善,眼眸之中毕露杀意。

成王目光一冷,道:“父皇难道觉得公平么?他,一出生开始就是太子,我和其他兄弟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父皇你的眼神一直都在霍亦的身上,还有那个死去的皇后!她有什么好,母妃为你做了这么多,父皇难道你真的是瞎了吗?”

“你放肆!”皇帝呵斥成王,目光之中尤其冷寒,不带一丝情感。

“就算暨王你带着暗卫在此,只怕也没有机会了。”成王丝毫不在意皇帝对他态度冷淡,反而是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父皇不如考虑母妃的话,儿臣还能让父皇安享晚年,否则的话,儿子就只好大不敬了。”

皇帝此刻并不言语,而是看了薄宁一眼,见薄宁点头,皇帝道:“朕的晚年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父皇会不会太自信了些?”成王看向皇帝,目光里满是挑衅:“城郊军营早已经被秦家控制,而精锐十五万大军让父皇派了明谌出征,就算最近的援兵,也要等到三天后才能到。这样的局面之下,若是父皇不愿意把皇位交给儿子,儿子只好自己动手来拿了。到那时候,儿子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在你眼里,朕就只有这么点人可以用吗?”皇帝威严十足,看向成王的眼神愈发令人觉得可怖,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薄宁看了成王一眼,那目光之中包含太多,成王皱眉。

“成王和皇贵妃倒是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如今皇上稳妥的坐在这里,本宫也在这大殿之上,也不知为何成王和皇贵妃还有那般十足的底气,说让皇上让出皇位。”薄宁微微眯眼,看着皇贵妃的眼神之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这个女人太狠毒,若不是她早有准备,只怕她就要丧身太子宫。

成王闻言,眸子一沉,当即便是扬手呵斥:“动手!”

刀剑相搏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大殿之中众人乱作一团,绕使是禁宫侍卫越来越多,却也不能靠近皇帝半步。皇帝眉头一皱,随即闭了闭眼,起身,目光直直对着下边儿站着的皇贵妃和成王,抬手,做了一个必杀的手势。

皇帝此番动作一做出来,黑衣人们原本还稍有客气的斩杀立刻变成了毫不留情的屠杀!惨烈的厮杀是在京城养尊处优的大臣们从未见过的残忍血腥,一个个被吓得面无人色,只会蜷缩在一旁。武将们则是拾起刀具,各自对敌。

哪怕是这么血肉横飞的场景,薄宁看着也是平静如常,皇帝对于薄宁的态度微微惊讶。

“朕以为,你会害怕。”皇帝说。

薄宁收回目光,恭敬的对皇帝说道:“臣媳不怕。如此明刀明枪的厮杀,却比眨眼间血流成河的心智计谋要温和的多了。臣媳怕的,是这天下不稳定,换来更多的人流血。”

皇帝沉默不语,两人不过是一句对话却让皇帝触动。

霍亦与裴元予挡在皇帝面前,当前血溅三尺也丝毫沾染不到他们。眼看,黑衣人似乎不知疲倦,禁宫侍卫一批又一批,却依旧不得前行半寸。

成王见状,取过身边侍卫的一把剑就要上前去!就在这时,薄宁从龙椅之后取出弓箭,对准成王,连发三箭!

成王见势不对,挥剑退箭,却还是有一支羽箭直挺挺的刺入他的左胸,一刹间,血如泉涌!

这一动作也好似定时针一般,众人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望着那殿上举弓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逆子!”

皇帝怒骂:“城郊军营早就在朕的手中,北疆之乱也不过是个幌子,明王与潞王夫妇得朕授意,早有准备。你除了皇宫之中的禁宫侍卫之外,还能拿什么来与朕斗!?”

“不可能!”皇贵妃双目血红的看着皇帝:“你明明已经昏迷过去!城郊军营也已经在秦越的手中!”

“本王看皇贵妃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裴元予嘴角微挑,倏然呵道:“来人,把东西都拿上来给皇贵妃和秦相好好看一看!”

“是。”

有人拿着两个盒子走了进来,当着皇贵妃的面打开那盒子,皇贵妃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那盒子当中赫然就是秦越等人的人头!

皇贵妃倏然抬头看向皇帝,目露凶狠:“是你早就设计好了局,让我钻进来!”

“是朕又如何!”皇帝看着皇贵妃的眼神格外陌生:“朕给你的,已经够多,是你自己太过贪心!否则的话,朕又怎么会对你设这个局!”

就在皇帝说话期间,又有一批军士涌入殿内,而身穿铠甲而来的两人,一个是北裘大将军薄今,另一个竟然是早已经‘死了’的老王爷裴祯!

裴祯的出现,引得众人哗然,更是叫皇贵妃瞪大了眼睛,抬手指着已经头发花白的裴祯,连话都说不清楚:“你……你,你不是,不是已经死了吗!?”

裴祯和薄今两人看都不看皇贵妃一眼,跪在皇帝面前,道:“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来了就好,你们还是没有让朕失望。”而皇帝十分平淡的语气也是叫众人捉摸不透,看来皇帝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了。

裴元予看着父亲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也是眉头紧蹙,他既然没有死,为什么要现在才出现?

薄宁和霍亦两人对视一眼,看来他们的猜测是对的。裴祯一直都在皇帝的背后,受皇帝的差使,和皇帝达成了某种协定,否则的话,也不会用假死这一招。看来皇帝,很早之前也就不信任长公主了。

薄宁远远的看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温庄长公主,心头闪过一抹痛意: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裴祯,薄今,听旨:将这些乱臣贼子给朕关入天牢,其家眷一同下狱,三日后午门斩首!”皇帝已经对这场闹剧彻底失去了兴趣,起身对众人下了命令:“即日起,太子接手国政,此等乱臣贼子交由太子处理。”

皇帝抬手,示意薄宁和自己一起离开。薄宁丢了弓箭,上前扶着皇帝离开。

霍亦和裴元予则是一撩衣摆,跪送皇帝:“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虽说回不过神,却是下意识跪在地上,高呼:“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这期间,裴祯已经命人绑了皇贵妃和成王秦相等人,就等着太子霍亦下令了。

“把皇贵妃等人带下去,严加看管。三日后午门处斩!”霍亦慢慢起身,对老暨王裴祯下了命令。

“是,臣领旨。”

裴祯也不啰嗦,大手一挥,就拖着这些人离开了议政殿。而成王在被人拖出去的时候,对着霍亦做了一句话的口型,霍亦却是微微抬手,对着成王做了一个杀无赦的动作,成王最后还是不甘心的被拖了出去。

霍亦看了一眼昏迷的长公主,心头闪过一抹沉痛,却还是宣读了皇帝原本的授意:“温庄长公主,身为皇室公主却企图颠覆皇室,此等罪孽不可饶恕,褫夺封号,变为庶人,关入大理寺终身监禁!”

……

一场宫廷政变就这样血腥的在议政殿结束了,翌日,朝廷之中遭遇铁血清洗,不少大臣一夜之间沦为囚犯。六皇子造反不成反被斩首,秦氏一族就此覆灭,人人称赞,端庄贤淑的温庄长公主一夜之间暴毙而亡……

可即便是这样重大的变动,也没有人敢提起这一年皇宫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可怕的宫廷政变,天下的覆灭顷刻之间的转变。这天下,到底是霍家的。

三年之后,皇帝霍珩退位,让位太子霍亦。新皇霍亦登基,太子妃薄宁为后,长子霍宗祈为太子。

“皇后娘娘,太上皇请您去上清宫一趟。”

已经从太子妃变成皇后娘娘的薄宁正在与六岁大的小宗祈同看兵书,却听到了这几年一直伺候皇帝的刘平大监的声音。

“母后先去看皇爷爷吧,宗祈自己会把书看完的。”小宗祈对着薄宁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薄宁颌首,起身,跟着刘平离开凤栖宫。

等着薄宁到了上清宫的时候,太上皇霍珩已经在庭院之中等着她。

“父皇。”薄宁轻唤了一声,自从三年前的那场宫变之后,太上皇的身体就日不如前了。

太上皇转头,看到薄宁,他眼眶有些模糊了,抬抬手,薄宁便是会意的上前搀扶。却听到了太上皇的话。

“写意,我如今是孤家寡人了。”

“父皇何出此言。”薄宁听到太上皇这般沉重的话,心头也一沉。

太上皇笑了笑,对薄宁道:“我的兄弟姐妹都没了,我的母亲也没了。不是孤家寡人是什么呢?”

“若是您这样想,只怕元庆又要不开心了。”薄宁扯开话题,太后也在去年就没了,太上皇的心思就越来越沉默了。

听到小孙女儿的名字,太上皇也是笑了:“对,还有元庆。”

“您在想什么,突然叫我过来,您肯定是有话要说的。”薄宁没忘记今日是太上皇特意叫她过来的,她前几日才和霍亦来看过太上皇,若是没事的话,太上皇也不会派人叫她过来了。

太上皇侧目看了薄宁一眼,笑道:“就你聪明。”

“是父皇疼我。”薄宁也笑。

“如何,这个皇后的位置是元颂为你留的,他的后宫也只有你一个人。当年我对他母后没有做到的事儿,他都做到了。做皇帝,太累了。”太上皇目光深远,“如今不是朕,是我。这么多年,如此难得。”

“父皇……”

“写意,往后你也别叫我父皇了。叫我爹,如今不过一介迟暮老人而已。”太上皇一直都在笑,可薄宁却觉得这笑容之中饱含的东西太多,她还看不懂,至少现在是看不懂的。

薄宁点点头,太上皇十分满意,“是我闲来无事,找你陪我这个老头子聊一聊。”

“只要爹愿意的话,写意自然是能与爹好好聊一聊的。”薄宁莞尔:“正如爹所言,他的后宫之中只有我一人,我要管的不过就是三个孩子罢了。”

“当年,我与皇姐感情极深,后来她嫁给了明谌的父亲。”太上皇目光陷入了回忆:“当年的贤王世子明韫,风华绝代,才子之名天下皆知。后来,朕在他继位的时候,改了他的封号,做明王。可是他辜负了我的期望,也愧对了我的长姐。”

薄宁听太上皇的话听的迷迷糊糊,可却也知道这当中那位风华绝代的明王明韫似乎并不是那么廉明俊逸。

“呵呵。”太上皇笑了下,对薄宁说道:“你都没有什么话要问问我吗?”

“有啊。”薄宁坐在太上皇身边,问:“当年那位名动天下,与长公主也是天作之合,此事众人羡艳不已,当中还有什么内情么?”

太上皇微微颌首:“有内情。明韫此人野心勃勃,当年我的祖母曾经告诉我要提防此人,可长姐下嫁,此事变得棘手。皇家内卫不是吃素的,查出了他勾结外戚企图颠覆大魏之时,我就对他下了毒。对外说是抱恙而亡,可他的死到底不是什么光明的事……”

薄宁听到这儿心头一阵恍然,太上皇顾念亲情,让明韫死得正常,长公主也是保全名誉。当中的苦,却只能说给她一个不相关的晚辈来听。多年姐弟的情分,太上皇也做得够多了。

“只可惜我忘了。”太上皇声音苍老又沉重:“长姐是个多么重情之人,明韫的死叫她心灰意冷。后来在秦氏的手段下,得知是我的手笔,那一时起姐弟情分只怕就已经断了。她筹谋策划多年,希望让谌儿顶替了元颂的位置,就连你也差点沦为她争权的手段。”

“可我是皇帝,我先是皇帝,才是弟弟。她的命,在她手里。她不妄动,我就不会动她。可她一心想要报仇,甚至不愿意去了解这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她失败了,丢下谌儿走了。谌儿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不是没有愧疚。可谌儿却自请离开京城,他这一点比他爹娘做得都好。”

太上皇坦述自己埋在心底的心事,薄宁却知道这当中有多少苦楚都是太上皇独自咽了下来。长公主为情所困,要与同根弟弟兵刃相见,还成为别人的武器,最后成为不忠不孝之人,连皇室族谱都容不下她。可太上皇保住了皇位,最后却失去了长姐,他这一生又何其孤苦。

“我这一生,是个失败的人。”

太上皇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薄宁的心上。薄宁看向太上皇,道:“您是个成功的帝王。自古以来帝王辛酸不为人知,若为儿女情长所困,江山危矣。重臣皆有野心,您当年的做法若是换做元颂,只怕他也是这般抉择。”

太上皇赞赏的看了薄宁一眼,“是,我知,你素来是个聪明的。心思又细腻,往后保重你自己,才能好好的陪在元颂身边。玲珑,她当年就是太脆弱了。”

薄宁第一次听到太上皇提到自己原配,却发现这时候她怎么也没办法说话。她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是好。

忽然,太上皇笑了,拍了拍薄宁的肩膀,道:“去吧。他来接你了。”

薄宁抬眸,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夕阳下挺立着,挺拔的身姿,英朗帅气。那是,她的男人。

薄宁不再迟疑,上前走去。

日落余辉之下,新皇夫妇琴瑟和鸣,夕阳下的倒影也美丽异常。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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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sorry这个结局也是我写作以来花时间最长的一个结局。终于结束了!

番外你们有要的么?木有的话,我就固定上三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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