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宏达气急败坏，“这算什么理由？你逗小孩呢？”
“好了宏达。”从未开口的男人开口相劝：“既然商主任已经决定了，我们就不再打扰了。”
“张哥！这事儿…”
他环视一周，目光停留在我和杨文华的身上，“各位，咱们有缘再见。”
等到他俩离开了会议室，商玉明跟我们交代了几件要紧事。
首先是时间，三处镜子所在的楼梯以临时装修为由头，已经拉了警戒带，但是留给我们救人的时间，只有零点到凌晨两点的两个小时，这个时候住院的患者一般都睡了，也是急诊最少的时间段。
其次就是酬劳，一共两万，但前提是我们需要把镜子的问题一并解决。难怪李宏达非常想接这个活儿，酬劳确实很诱人。
可这两万块钱不是完事就能到手，得分三次付款。明早可以拿到两千，半个月内不发生任何情况可以再拿八千，再过半个月如果平安无事就可以收到剩下的一万。
说实话，这完全不符合规矩，没听说谁家看事儿还分期付款的。况且你拿最后的结果来评定，谁敢保证中间不会有新的问题？
哑巴亏咱不能吃，我和他沟通了一下想法，在他请示领导后，结款方式变成了两次：立即到手八千，三周内没有意外发生再拿一万二。
一切谈完，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我和杨文华得回去准备一下。
临走之前，我问商玉明为什么会选择我俩。
结果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他说上午的时候，李子涵用自己的职业生涯跟他担保，我一定可以。
还有就是，他知道我上次救了李子涵的事儿，所以相信我真的是为了救方敏才来的。
我和杨文华买了饭菜回到店里吃，吃完得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应对今晚的恶仗。
“文华，我有件事忘了问你了。”
杨文华吐出嘴里的鸡骨头，“啥事儿？”
“上次在医院我一开始压根没找到李子涵，她就在缓台那，可我跑下去就看不到了。直到我按照仙家的办法下去之后才找到她，可那时候我俩好像不是在县医院里，倒是有点像以前的县医院，墙上还挂着旭日旗呢！”
“我咋没看到？我到的时候看见你俩躺在那，然后就发现你在镜子里和一把刀打起来了。”
一把刀？我赶紧问他：“你没看见那个倭寇军官吗？”
杨文华摇摇头，“要不是你第二天早上和我说，我都不知道里面有鬼。”
同样都是在那，为什么我俩看到的、经历的完全不一样呢？莫非是因为杨文华开了天眼的缘故？或者，是因为他没有按照仙家的法子下楼梯？
他看我面色凝重，出言相劝：“别寻思没用的了，晚上去了不就啥都知道了。”
我放下筷子，“晚上我一个人去。”
“为啥？”一听我要自己去，他有点不乐意。
“你别激恼！我是说我一个人进去镜子里。”我和他说：“我总觉得白天姓高那小子有点不对劲儿，所以到时候你留在外面接应，以防小人使坏。”
“那就我进去你在外边守着，不是我吹，论和鬼打架，你不行！”杨文华伸出食指摆来摆去。
我推他肩膀一下，“你是不是傻？你进去是孤身一人，我进去有仙家跟我一起，单挑和群殴哪个厉害？”
“而且姓张的也是修道的，你给我的那些典籍，我刚学了点皮毛，你能和他过两招儿可我不行啊！”
杨文华想了一会儿，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没再和我犟。
设置好闹钟我俩就歇下了，他心是真大居然睡得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没底，始终没有啥困意，勉强闭目养神吧，这眼皮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一直跳。
好在跳的是左眼，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看来这财应该就是院方的酬劳了。
十一点半，闹钟刚响一声，杨文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吓得我心都直突突。
“走啊王哥，到点了！”
我穿戴整齐，给仙家上了香。“胡天冲，蟒翠云，余烈，叔高祖，有劳几位仙家随行。”
常天威和黄小飞就不用提了，只要我外出，他俩都是如影随形的跟着。
拿起文王鼓和武王鞭，我刚要往外走，杨文华把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扔进了我的怀里。“把这个穿上！”
“这是啥？”我拿起来一看，是个用红线编织的网衫，上面拴着天罡之数的铜钱，心口的位置悬着一面八卦镜，后心挂着的是一面镌刻着符文的铜镜。
杨文华收拾好自己的包，沉默地说道：“护身法衣。”
我把法衣赛回给他：“你把法衣给我，你穿啥？我有仙家保护，你呢？”
他撩起衣服，一道道系着铜钱的红线紧贴着肌肤。“我当然也有啊！所以你快穿着吧！”
看见他也有，我才放心地把法衣穿在了半截袖儿里头。
一切就绪，我和杨文华正式出发。不过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点不好打车…
好不容易拦到一辆，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四十五分，本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就不多，还浪费了十多分钟。
幸好晚上不堵车，司机师傅技术不错，七分多钟就把我们拉到了医院。
接应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商玉明，“你们要从哪块镜子开始？”
“就上次出事儿的那个吧！”另外两块镜子没出问题，还是从有问题的下手比较妥当。
商玉明把我们带到地方，就带着看守警戒带的保安一起走了。
杨文华想直接下去却被我拉住，“你等会儿，我先按照上次的办法下去，然后你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到我。”
“如果找不到，你就按照我的步法下来。”
“知道了。”他点点头，“你也记住，别自己冲进去，等我到了再说！”
下三阶，退一阶，回头看，果然和上次一样，无形的力量又开始拉扯我。
“常天威！助我一臂之力！”时间紧，不能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熟悉的力量缠上我的腰，下楼梯的速度也陡然加快，最后还剩两阶的时候，我直接跳了下去。
落地的瞬间，周围的环境瞬间改变，绿漆白墙，黄漆扶手，水泥台阶的尽头，旭日旗格外扎眼。
朝镜子里面看去，它依旧是一片漆黑，完全照不出人影。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等杨文华下来。可是等了五分钟，也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