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无心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轻轻磨起了墨。
只见凉音拿着毛笔在大纸上画了几笔后,一张小小的名字图便现了出来。
最上方的名字,是她的母后,后边分了五个箭头,在箭头下留下了她与另外四位的名字。
写完之后,她又在自己的名字下边画了个箭头。
“白国师,你说,你算我的人吗?”
一旁的白柳微微一怔,半响才缓缓走到了她的旁边,看着纸上的名字,神情不由变了一变。
“公主,您这是?”
凉音挑眉,“听闻南云的势力很乱,但皆是在我那四位姐姐的手上抓着,不如你便同我说说,这南云的势力,到底乱成了何样呢?”
白柳默了默,半响才道:“您是想了解南云的情况吗?”
“可以这么说。”
听及此,白柳的眸里不由得便闪过了一丝丝的意味深长,片刻之后,又甚是严肃的望向了桌子上的白纸。
“其实南云并不太乱,势力的分布,也较其它国家简单的多了……”
见她并未拒绝回答,凉音的神色也稍稍缓和了不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如你便同我介绍介绍?”
听及此,白柳又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缓缓伸手拿起了另一只毛笔,尔后在白纸的空处写下了两个名字。
“这个江勇是谁?叶诺又是谁?”
白柳垂了垂眸,“南云势力四分,而朝中最大的两股,便是左相江勇,与右相叶诺,二人皆握着朝中一半的权势,是大部分臣子所尊重的对象。”顿了顿,她又道:“而第三股势力,则是曾经征战沙场的斯年将军,曾经的他是咱们南云的护国大将,只是如今南云的天下也算太平,因为很少打仗,所以兵权都在皇后手中,如今的他也就管着云都的兵马
而已,不足挂心。”
凉音蹙了蹙眉,“一个没有兵权的将军?那岂不是只有一个名头?”
白柳轻轻点头,“或许哪日天下大乱了,他才能重获兵权吧,只是这也并非定数,或许那时又会出现别人来取代他也说不定,所以他的内心是何想法,别人也很难猜测。”
“那第四个势力呢?”
凉音缓缓开口,面上写满了凝重。
除了朝中的与领兵出征的,还能有谁?
不对,还有其他的啊……
想着,她又意味深长的看向了白柳,“就是你吗?”
白柳低了低首,倒也没有反驳,只是缓缓着道:“臣是帮着娘娘做事的,手上也无太多实权,只靠一个名头,得以让世人尊敬罢了。”
凉音微微挑眉,“所以,你便是母后的人了?”
说话的同时,她拿起毛笔便在皇后的名字旁边画了一个箭头,写上了白柳二字。
后又在南云凉笙的名字下画了一笔,写上了斯年的名字。
“毕竟人家都要当二姐附马了,自当就是她的人了吧?”
一旁的白柳微微一怔,心下惊愕非常,她已经知道斯年与南云凉笙的事情了吗?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如何表现的如此无所谓呢?
惊讶之时,又见她在南云依依的名字下也画了一个箭头,尔后缓缓写上了左相二字。
“四姐与左相府的人走的似乎很近呢,就连那个臭小子,也那般亲切的喊她依依姐,如果没有猜错,左相一府,便是支持四姐的吧?”
白柳蹙了蹙眉,心里又更加惊讶了些。
就经过了那么一件事,她就猜出了这么多,果然,现在的她有太多让人看不懂的了。
沉默之时,又听凉音缓缓说道:“那么这个右相,是大姐的,还是三姐的呢?”
白柳默了默,半响才道:“三公主从不在意这些,也不拉拢任何人,只是手下有着一支骑兵,约莫百来个人,虽然是陪着她四处跑的,但是能力也不可小觑。”
听及此,凉音提笔便将右相二字写到了南云凉欣的名字下边。
“所以就是大姐的人了……”
写完之后,她一边放下毛笔,一边便意味深长地接着道:
“南云势力四分,说来除去你,也就三个掌着大权的,其中一个手上还没实权,也就左右丞相有些大能力,你说,若是左相与右相都成了我的人,大姐与四姐,会不会……”
说着,她又略带深意的扬了扬唇。
一旁的白柳微微蹙眉,却是严肃着道:“左相与右相永远不可能成为同一边的人,他们虽然都有自己看重的公主,但是在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依旧是皇上。”
“父皇?他怪病缠身,不是已然许久未经朝政了吗?”白柳点了点头,又道:“虽是如此,但是他们依旧尊重于他,且永远不可能成为同一路人,在朝堂上时,他们便是明争暗斗,多年下来谁也不肯让谁,却也谁都没能独大,更别提会不会一起支持一个人了。
”
听着她的话语,凉音倒也终于将南云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看来主要就是两个丞相难搞啊,失去了左相,南云依依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而失去了右相,南云凉欣也会大伤元气。
斯年是个没有兵权的将军,就算嫁给南云凉笙,也帮不了她什么,反倒是她能帮他一些。
而南云桑水,她竟然是唯一一个没有拉拢任何势力的,是本就无心皇位,还是在背地里算计了更多?
不对,她与白柳走的那么近呢……
想着,她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身旁的白柳,这个女人虽是没有实权,却又能让所有人都尊敬,就是因为她是皇后眼中的大红人。
可这样的她,却天天跟着南云桑水,若说不是有心支持她,还真让人十分怀疑呢。
这样一来也解释的通了,她们四人,每人手上都或多或少的抓着一点势力,而若想要扳倒她们,自然就要从她们手下的势力开始,等她们失去了那些势力,便也只剩一个公主的名头了。
想着,她的眸里瞬间闪过了无数算计。
于是又草草的说了几句后,便让白柳离开了。
说来也是奇怪,现在的她明明便很小心每一个人,却偏偏好像并不小心那个白柳。
大概是她中了自己的毒,命在自己手上,又或者是她明明有好几次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机会,但她都没动手,让她疑惑万分。
不像是敌人,也不像是友人。
对于白柳,她着实猜不太透。
拿着那张白纸回到寝宫之后,已经是亥时了。
刚一走进寝宫,她便瞧见了窗外的一抹光亮,于是蹙了蹙眉,一进去便关上了房门。“总是晚上出现,你都不需要休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