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吴荣几乎是瞬间蹙起了眉头,开口便道:“阁主,您惩罚我一人可以,但是这么多兄弟呢,您……”
“这不是惩罚,这是本座的决定。”欧阳子昱冷冷开口,望着这渐渐荒芜的岚城,四处乌烟瘴气,再瞧瞧那空『荡』『荡』的街道,他垂了垂眸后,才缓缓道:“一切的报复到此为止吧,这是本座自己的决定,本座已
同两位护法解释的清清楚楚了,你们若有疑『惑』,回去再问。”
“而如今,天下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后,大概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去破坏别人的家了,再则本座也累了,所以到此为止吧。”
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周边的众人虽然依旧疑『惑』,却也稍稍明白了大概,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才纷纷闪身离了开。
不一会儿,便仅剩了寥寥数人,这才听吴荣道:“主子,这七八个兄弟都中了血毒,他们决定不回去了,否则若将血疫给带回了雾中阁……”
“一起回去吧。”
欧阳子昱缓缓开口,接着脚尖一点,便跳到了那些人的面前。
众人纷纷下跪。
“主子,我等不能回去!”
“是的,那些受了伤的,大多都因为毒兵器而离开了,我们虽未被毒兵器所伤,却也是在此处伤的,如今经过运功打斗,血毒已入骨髓,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与其回去了将毒传染开,倒不如留在此处,请主子成全……”
“望主子成全!”
“……”
听着他们的一字一句,欧阳子昱叹了口气后,却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们跟前,手上的白纱轻轻扯下,还未合上的伤口一受到拉扯,便又流出了丝丝鲜血。
他默了默,倒也只是平淡的道了句,“你们七个,谁去找个杯子过来?”
众人疑『惑』,却是吴荣闪身便冲进了隔壁的一家屋子,左右瞧了瞧后,才找到了一个小碗。
“阁主,你拿这个做什么?”
欧阳子昱不语,拿过碗便将血挤了进去,一时间,众人大惊失『色』。
“主子,您干嘛啊?”
“快住手,这般很伤身的!”
“……”
众人急不可耐,欧阳子昱却是挤了一点点便收回了手,“一人一滴,若能将毒解了,便都回去吧,以后都别出来了。”
众人的眉头紧紧而皱,“主子……”
他不语,只将小碗快速放到了一个人的手上,那人虽然疑『惑』,但瞧着碗内的一点点血后,终是轻轻呡了一点点便拿给了另一个人。
那人伸手接过,依旧只是眯了一点点便传给了另一个……
却是吴荣小声着道:“主子,您这是?”
“解释太累,总之你们只需要知道,本座的血,正好能解血毒便可。”
吴荣垂了垂眸,“是……”
却是最后一个人时,他却忽儿道了一句,“主子,这血还剩不少,属下……”
不等他说完,吴荣便冷冷地开口道:“当然是全喝了啊,难道要拿去倒了?浪不浪费啊你?”
那人低了低首,“是”了一声后,便紧紧闭眸喝了下去。
见到众人皆喝完后,欧阳子昱又静静的望了他们半响,见他们半天也没动静后,不由又略带疑『惑』的道了句,“感觉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后又全数摇了摇头。
欧阳子昱默了默,心下忽觉不对劲,记得月影喝了他的血后,没一会儿就有反应了,为何这些人却久久也没反应?
正沉思着,却是最后一个喝的忽然蹲到了地上,不仅满脸通红,还忽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众人纷纷大惊,他却忽地站起了身,脸上的神情惊讶非常。
望着欧阳子昱便道:“主子,属下好像康复了……”
此时此刻,他的身子又轻又充满了力量,若不是好了,他还真真无法理解。
可是他这最后喝的都好了,为什么比他早喝的还没反应?
这一瞬间,欧阳子昱疑『惑』了。
忽然想到什么,他又猛地蹙起了眉头,难道是他们都喝太少了?
一两滴血,还解不了毒吗?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多人,他岂不是要去一大碗血?
而周边的数人大概也想明白了,于是霎时便纷纷望向了欧阳子昱。
“主子,属下无碍的。”
“是啊主子,血就不用了,我们无碍的……”
“……”
听着他们的话语,却是欧阳子昱上前便抢过了碗,尔后再次在手上割了一道伤口,霎时间,众人大惊失『色』。
“主子!”
他蹙眉,“担心与感谢都免了吧,回去之后,让大伙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岛上便好,你们能听本座的话,本座已然十分欣慰了。”
话语间,他的脸『色』渐渐苍白,就在众人自责而又内疚的目光下,将一碗血放到了吴荣的手上。
他蹙了蹙眉,扯下衣角便包扎起了手掌,这才道:“喝完就离开吧,本座想要独自静静。”
说着,他脚尖一点,便跃上了一旁的屋顶。
而下方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半响也没动静,倒是吴荣冷冷着道:“还愣着干什么?喝啊!喝完就滚回去,不要再让阁主再『操』心了!”
众人咬了咬牙,这才接下一人一口的喝了起来,待到小碗见底,众人的血毒一一解清时,众人却是纷纷跪到了地上。
“多谢主子救命之恩!”
“属下们必然不会忘记您的一字一句!”
“……”
瞧着屋顶上的欧阳子昱只是漫不经心的躺到了上边,众人沉思了一会儿后,才缓缓起身闪出了城门。
而吴荣叹了口气后,也缓缓地道了句,“阁主,我等,必会在阁中等您回来的,请您珍重。”
话罢,他这才闪身离了开。
直到众人全部离开,直到四周仅剩一个人时,欧阳子昱这才缓缓取出了袖中的笛子,将那发着光的荧火石,紧紧握在了没受伤那只手的掌心。
细细一看,他的额头冷汗如雨,也不知是因为四周太黑,还是一下子留了太多血,所以身体虚了。
只是某一瞬间,他闭目养神的时候,就好像是死了一般安安静静。
想来,该离开的已经全部离开,而自己也该一起离去了才是,可是为什么,自己却又留下来了呢?
是还没有想好该去哪吗?
还是说,自己在等什么人呢?
正沉思着,却是下方忽然出现了个声音,似乎还在叫着他的名字。他蹙了蹙眉,“果然还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