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前同为憨憨小孩儿,但朱大牛小时候那是真憨,朱二牛的憨则主要体现在因为睡觉而显得慢一拍上。
实际上他在朱家十牛里是情商最高最机灵的,也是嘴皮子最溜、最会哄女人的,不然当年也不能还没成婚就把媳妇儿肚子搞大了。
身为亲兄弟,朱大牛可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因此逐渐长大成人后很愿意听弟弟的建议和安排,自己则选择在一旁辅助。
在这点上,朱三牛跟朱四牛兄弟截然相反。
虽然朱四牛也是弟弟,还位高权重,比朱三牛混得好多了,但他从小到大的习惯还是没改,凡事都喜欢听哥哥的,学哥哥的。
微微思索后,朱二牛道:“如果老七预测没错的话,现在这个时刻应该是最关键的,我们这次的表现将直接决定老七的计划能否顺利实施。”
朱大牛‘嗯嗯’了两声:“所以呢?”
“按照老七的预测,李成桂狼子野心,面对此时国库告急的处境,他很可能想要拉我们破局。
但如果我们主动找他,他很可能会更加怀疑我们,那我们之前的努力演戏就都白费了。
所以我们不仅不能去找他,还得表现的对朝鲜局势不知情的样子,明天把最后一批货收完后,我们立刻上船离开。”
朱大牛道:“这就跟买家卖家讨价还价似得,买家出了价,卖家不同意,嫌低了,如果买家还是在那里磨磨唧唧说来说去,卖家就会看出买家很想买这个东西,肯定是死活咬着不松口,而如果买家转身就走,就该卖家喊住买家成交了。”
“没错,大哥,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我所料不错,李成桂这会儿不知道派了多少人盯着我们呢,只要我们稍微有一点异常,马上打草惊蛇,而只要我们表现正常,他见到我们要走,指定很着急。”
“等我们离开这里,离回去的码头越近,他就越着急。”
“对,就是这样。”
朱大牛憨憨一笑:“明白了,那他如果找我们呢?”
“我们都准备要走了,他找我们不是耽误我们时间吗?
我们得表现的很气愤,就算见了他的面,也别给好脸色,若是他要谈投资,我们也得表现的很不情愿,最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不被怀疑,掌握谈判的主动权。”
“好,就按你说的做,那我这就去安排人收拾东西,咱们准备离开。”
“嗯。”
另一边,得知朱大牛和朱二牛要和往常一样收完货就离开,李成桂有点坐不住了。
“汇总各方消息,遍查内外变化,这两人与我国的商业交易似乎都只是正常举措,就跟其他千千万万个大明商人一样,他们不过是生意做得大了些。
这次他们在我国境内没有收到太多的货,朝廷方面选派的人手又因为没钱,没有从他们那里买太多粮食和武器,下次再来,他们怕是要减少运送的货物总量了。
搞不好以后这条商路他们还会交给别人负责,机不可失啊!”将财政大臣喊来,李成桂忧心忡忡的说道。
“大王是担心他俩以后不来了,没法跟他们洽谈投资之事?”财政大臣问道。
“是。”
“那臣这就赶上他们,把他们请来王城一晤?”
李成桂摇了摇头:“如果朱秉文是以这两人为前锋,试图对我国做些什么,那本王估计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除了那些贪婪无耻的贵族官员外,我国已经没有余力再跟他们做生意了。”
“大王的意思是?”
“他们或许会改变一下行事作风,真正执行朱秉文安排的事务。”
“那……。”
“现在是考验我们耐心的时候。你去追上他们吧,但不要离得太近,远远吊着就好,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若是他们就此直接离去,你便亲自去把他们拦住,带来见本王。
若他们中途折返,或是与什么人接触,你则密信报于本王知晓,本王再见机行事。”
“臣领命。”
数日后,财政大臣终于赶上了朱大牛和朱二牛的车队。
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就这样过了几天,眼看着一直匀速赶路的朱家商会的车队即将到达码头,财政大臣迷茫了。
“他们走的竟然如此随意而决绝!”
“真的只是再来我国做一次生意?”
“不行,我得拦住他们,不然他们乘船出海去了,可就不好再找到了,一旦错过这次机会,没准他们再也不会来我国了。”
想到此处,财政大臣猛地一抽马屁股,从大明蒙古承宣布政使司特意买来的骏马立刻撒腿狂奔起来。
“等一等,两位皇叔请等一等。”
“下官追了你们好几天了,可算是追上你们了。”
听见声音,正跟两个商队里的账房凑在马车里玩麻将的朱大牛、朱二牛对视了一眼,齐齐露出了笑容。
事实上他们早就知道有一个官儿带着一队人吊在他们后面了,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们倒也不是自己发现的。毕竟他们跟商队的人并没有侦查的本领。
该消息乃是随着一颗小石子一起丢过来的。
朱大牛和朱二牛隐隐有过猜测。
这怕不是锦衣卫的手笔吧?
将手中摸到的牌拍在小桌上,朱二牛朝着三人伸出了手:“我自摸了,给钱给钱。”
朱大牛三人一看他面前的牌,果然是自摸了,只得掏钱。
收完钱,朱二牛让两个账房先回各自的马车,然后就跟朱大牛凑在一起低声商议起来。
“怎么样老大,我没猜错吧?”
“厉害呀老二,完全被你说中了,接下来我们……。”
“按照原定的思路来就行,待会儿咱们一起打配合,一定要让他请我们三次以上,我们这才能勉为其难答应跟他一起去他们的王城瞅瞅。”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