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州战场,除被困死地欲退而不得的盛腾芳部外,汉军兵锋已经全部退出了北陵郡,虽然还没被胡骑反推到余明郡城,但是形势很不好。
李辉祖只得把大部分的军力部署在一线大大小小的城池里驻守,东补西糊组成了一条还算坚固的防线。但是面对优势胡骑的突击,这样的一条防线显然不能‘铜墙铁壁’,完全拒敌与外。李辉祖手下剩余下的军力,尤其是他握在手上的骑军,就成了为防线查缺补漏的关键力量。
可是,身负一国安危之重担的李辉祖不可能一直如此容忍全军陷入极度被动的局面,从无奈的把延东军调去东线开始,他就一直在筹谋着翻盘!
对,要翻盘!一定要翻盘!
北汉国力已经衰弱了非常非常多,可是胡骑一样困难,看看之前的乌维驮,他的右贤王部就已经无力改变局势了。现在加上了右谷蠡王,若自己还能反败为胜,那么胡狗这两大部就都不在话下了。
除非他们还能再添生力军,否则这里的战局,就会一直僵持下去。
僵持好,僵持对汉军大大的有力。看看自古以来的两边交战史,草原民族在战争前期每每不都是强横强横的,而中原人族则多是先防御,后由防御转僵持,最后反推草原。
把胡狗扫出汉土,这还是一个相当长远的目标,但是只要‘反败为胜’。那战局的僵持阶段就必然会来到。除非大草原深处的胡狗单于亲自带领最后的精锐加入战场,而那样的话,北汉也就可以不用去顾及脸面身份什么的,引中山、卫两国兵马为援了。
“此战肩负国运。尔等,听明白了吗?”大堂中,李辉祖满面煞气,杀气腾腾的说着每一个字,目光森严到极点。
“末将明白——”左右两列众将齐齐起身应诺。祝彪就列在其中。才赶到余明郡城,人就来到了将军府听命,因为明日就是李辉祖计划的实施时间开始。
祝彪是在场众将中来到最晚的一个,当然,职务不是最低。李辉祖的作战计划虽然关乎到他全局的翻盘大计,但是因为要隐蔽战略意图,执行军力就只有前后十万不到的步骑。祝彪一万两千来骑是其内很重要的一部分。他是最晚一个达到的,任务却是在场众人中最重的一个——开路先锋!
李辉祖已经在用手中的那条防线调动胡骑的军力了。他要叶傅恒不漏痕迹的露出一些破绽来。引得东线的胡骑不停的小股渗入得手,自然此也就吸引了更多的胡骑往东偏向。在祝彪从薄刀岭开来余明郡城的三天路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支人数不等的胡骑在永康、开化两郡造下了场场血案。
胡骑重兵于东,余明郡当面的兵力自然就薄弱了不少,虽然北陵郡城前还是有重重的警哨、防卫,可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重若泰山了。
祝彪的任务就是斩开北陵郡城——乌维驮王帐前的全部阻碍,用自身化作一柄尖刀在重重胡骑当中杀开一条尸体铺成的血路!
目标——北陵郡城【乌维驮王帐】下的盛腾芳部。
他部在做开路先锋的同时。本身就是一个明晃晃的大靶子啊,把胡骑全部的注意力和眼神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坚持到底。奋战到底,为李辉祖主力反扑乌维驮王帐创造最好的机会。
此时的祝彪神情肃穆。他凛然领命。任务的危险让他心惊,可战略若得成功,那巨大的战果也让他激动——
更况且,“叮,b级任务——十荡十决!”
“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前。一名军人,一个将军,明知前路险阻,而义无反顾投入其中,这才是男子汉应该担负的职责——”
“连续击溃十部胡骑,规定——人数不得低于千骑!”
“奖励:未知。”
心惊没有让祝彪害怕,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担忧自己生死,就在战场上怯懦的人。激动却让他心底中战意迸发,两眼中无尽的坚毅锐利,当然要接下这个任务。那浑身绽放的‘一往无前’,让坐在上首眼睛一直留意着他的李辉祖满意不已。
“祝彪,本帅再于你金鹰锐士一人,银鹰锐士两人,铜鹰锐士十人,务必与我杀开一条血路。”
“诺——”
更加高亢的声音应道。祝彪军中缺的就是武功高手坐镇,现在这最后一个短板也弥补了。
金鹰锐士是廷尉府锐士中级别最高的存在,个个武艺都能达到江湖顶尖高手级别【武力80+】,与直属刑部的六扇门一块,是北汉朝廷抑制江湖势力的两大利器。
银鹰级等同江湖成名高手,铜鹰级对应江湖一流高手。有了这十三人坐镇,祝彪至少不用害怕被天神教高手给搅乱阵型了。
他知道,李辉祖的这一次反击作战,重担最重的就是自己部。己军说是一支前锋,实际上更多的是一支牺牲用的孤军,如果李辉祖真的能拿下北陵郡城,三成的功劳在李辉祖的设想,两成的功劳是剩下的主力八万步骑,自己就该得到一半。
“带好一天的干粮,装满水囊……”
清晨,天刚刚放亮,启明星还未落下,灰蓝色彩染满了天空。
余明郡城外的一处壁垒森严的汉军军营中,祝彪所部的全体将士都已经起身准备。
一天的干粮,只带一天的干粮,空余的地方塞满的全都是厚实的水囊、水葫芦。
未来的战场上,吃的东西是不会缺的,祝彪他们坐下都是矫健的战马。可是水源却绝对要珍惜!
当然,今天过了后,祝彪站在校台上望着忙碌准备中的万多将士,这里面的很多人就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了。
“报——”
“大帅,祝彪将军部已经开出军营——”
太阳从地平线上跃出,一骑快马飞一样奔到了城内镇北将军府下。
彻夜未宿的李辉祖神情微微一动,可继而就恢复了前态,一双眼睛依旧紧盯着桌面上摊开的地域图上。
密密麻麻的黑点、红点,一个个防御标志,一个个交叉的刀剑,还有用好几条虚线划出的路线意图,这张图凝结了他十天来的所有心血。
为了实现自己的这次作战,甚至都牺牲了开化、永康无数百姓。
“一定要成功,必须要成功——”
————————————我是分割线——————
再强烈的意念不去行动的话也不能改变现实。李辉祖心中的念想能吞没广袤无垠的大海,但对已经开在路上的祝彪来没有半分帮助。
一万两千多军,一人双马,就是两万五千匹战马,奔驰在大地上都不需要胡骑射雕儿多么用心的探查,升腾起的蔽日尘烟就说明了一切。
当祝彪部从阳城城下打马奔过,继续前行都不足三十里时候,对面十余里外黄土蔽日,一股胡骑就猛虎饿狼一样扑迎了过来。
两军对垒中,祝彪一骑突前。手持浑铁点钢枪,往前遥遥一点。嘴角轻佻,神态中说不出的蔑视、轻视乃至无视。“来者可是摩诃吉利?”北盘河口的手下败将。
当祝彪看到那支熟悉的黑纛之后,他已经有些乐了。今天第一战就要在老朋友身上下刀啊!
虽然北盘河口一战他没有故意的去抓俘虏,但是还是拿到了一些的。当然,这些俘虏现在都已经见他们的长生天神去了,但一些基本的信息还是被审了出来。
摩诃吉利眼角欲裂的怒视着祝彪,北盘河口的惨败,让摩诃部落在元气大伤之后,虚弱的身躯上再添了一道要命的淋淋血口。
大批族人青壮的损失,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破入了摩诃部落庞大却而已经虚弱的身躯,每进一寸对于摩诃部落来说都是剧烈的撕痛和伤害。
“祝彪小儿,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摩诃吉利咬牙切齿间恨不得生吃活嚼了对面祝彪,在他的身旁的一众摩诃部落头人也全是满脸的愤怒和仇恨,连同摩诃部落的小兵,浑身上下也都散着无比暴虐凶残的气息。虽然摩诃吉利的背后只有五千兵。
“哈哈哈,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多如牛毛,不差你摩诃吉利一个,但至今我祝彪依旧活的好好地,还升了将军呢。”祝彪根本没把摩诃吉利这一部人马放在眼里,他说的话自也是跟放屁一样。但是摩诃吉利敢如此的叫嚣,相比背后也是有援兵在侧的。
“将军,卑职愿为前驱,领一军直杀胡狗大纛下。”摩诃吉利的队形松松垮垮,罗亚修有十足的把握,一击杀到大纛下面。摩诃吉利的功夫并不怎么样!
胡骑狄骑都常用的半月形的包抄阵,虽然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挥骑射的威胁,可是危险与之都是相随相伴的。只要集中一支精锐来进行中央突进,以一勇力之人为全军尖锋,直插对方中心,斩将破敌把胡狗的阵型一开为二,到那时候倒霉的就该是胡人了。故而,随在祝彪身后的罗亚修当即就举刀请战。
祝彪没有搭话,罗亚修武功只是二流,他来做先锋哪有自己当锋锐更快厉?“四五千胡狗而已,一下子就呼拉了。”
“列锋矢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