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汉人,尔是周人,汉周虽同源,但汉是汉,周是周……”
“唐汉一体,本王若败,汉室亦不存矣!”
……
“所以我来了中原!”
……
“既然来到中原,就是淌进了这潭浑水,想出就千难万难。如此何不更进一步呢?”
“呵,更进一步?祝某之志,不在富贵荣华,不在公候百代。胡狄未灭,家仇国恨未雪,如何可以再进?”
……
……
běijing城头,风雪飘飞中,唐王等一众人望着那渐渐没入地平线的一行队伍,心中实在感慨。八ri中,忙里抽时的五次相见,也没能服祝彪真正的良禽择木而栖!
“虽得效力,却不能得心,可叹,可叹啊!”姬发有些黯然。他自诩为人虚怀若谷,来ri定鼎天下比为一代明君,中兴大周。对祝彪待之以真诚,推心置腹,礼敬有加,却如何也换不来一个忠诚的心。这对他的打击甚大。
效力和忠诚完全是两码事啊!
“奇哉怪也。汉乃周之嫡国,周汉一体,五百年来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汉人亦是周人也,天下共理也。何故到了祝帅这里,汉周就分的那般明白呢?”姚泾着实不解。这天底下四隅属国俊才效命于周室者,难道还少吗?或是这才是主流!
太平年份,四隅属国士子有多少求读于大周,最终又朝堂于大周?四隅之国人不以为耻,皆以为荣耀焉。怎么这个理儿到了祝彪这里就行不通了?
张问天等人也是想不通。看着彻底消失在风雪中的兵马影儿,张问天要着羽扇不确定道:“莫不是大周放四隅,年逾甲子,四隅诸国与大周真的生分了?可燕赵陈卫等国皆可。北汉不如此啊。北汉老王乃至王太子,对神都可是殷勤的很呐……”
风雪呼啸中,běijing城高耸的城头上,众人疑惑凝聚成了一个硕大的金sè问号。但任凭唐王和他的智囊们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祝彪坚决毫不动摇的拒绝他招揽的根本原因。
悲剧的‘皇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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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彪躺在一辆内部装饰舒服到极致的马车里,身旁是宋滢竹守候。什么青史留名,什么誉满神州,什么荣华富贵,唐王口中的那一切此刻已经完全从他脑海剔了。整个人躺在暖和舒服的被窝中少有的在发呆!他想家了。想老婆孩子了!
一想到那小小的婴孩,他满心里就都是澎湃的火热。
孩子,后代。血脉的传承。这个真实的颤栗感没有随着时间的过而平复下来,反而随着时间的延续更加的沉淀、激动。
终于离开了běijing城往北汉而的祝彪,现心里已经藏不住别的什么事了。
在整个队伍中。近六百骑兵和小五百人的步甲,同时还有多达二百辆的大型爬犁,这种东西是近几ri里唐王要人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已经开始成批量的供给军需后勤所用了。
四百多甲兵就乘坐在这种爬犁上,而爬犁中装的,除了一些粮草军需外,就是近三百人的伤残士兵。平陵之战后北来的宋军中,伤残军士总数多达近千人。绝大部分在唐王的安抚下都留在了幽州、博州,这些则是跟那一千来步骑一样,对比唐王更加相信祝彪的人。其中就包括着张鹤。
带队骑兵的是冯恩江,带队步甲的是尚平南。前者不用。后者内心着实不愿打‘内战’,自然是愿意跟着祝彪北汉了。到了北汉至少尚平南打的是外战!
而其余的诸将,昨夜的一场酒后,现在都还沉睡未醒中呢。祝彪此走也没再叫醒他们。宋王昨晚酒宴也是到了。今早又送上了一份厚礼,人并没有出现。进到běijing城后。他突然深居简出,避嫌之中啊。
……
北汉,北平都城。
黄昏时分,刮了一ri的北风小了些,天上微微泛着些黄晕的云彩裹着一轮有些发红的ri头,渐渐地沉了下。
暮sè四合,广阔的天幕上闪出了几点星光。
兰霏坐在一乘小轿上,由几个婆子抬着进了侯府,一路到了家门。
随行丫鬟打起轿帘子,兰霏就觉得一股子寒气扑面袭来,忙紧了紧身上的云锦累珠披风,才抬脚下了轿子。
随递给莺儿几个小银锞子,兰霏笑着道:“大冷天儿的,有劳妈妈们送我回来。这些个钱妈妈们拿着吃些酒,避避寒气。”
那四个婆子们如何不喜?都忙陪笑道:“又破费姑娘赏酒吃。原是我们该做的,这可怎么好意思呢?”
兰霏伸扶了扶头上戴着的八宝攥珠飞燕钗,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有何不好意思的?这冷风朔气的劳累你们几个了,今儿我也不回自个院子了,你们回就跟守门的嬷嬷一声,早些锁了门,不要贪吃酒水就是了。”
一边着,一边儿往院子里头了。院子里乐氏已经得到通报了,遣派出丫鬟迎来。一旁兰霏的贴身大丫鬟依旧抱着一个小包袱,忙忙地跟在了后头。
夜里无事,乐氏跟着几个院里的老人正在打吊牌,现在牌叶也都收起来了。热汤备着,就等着兰霏进来。
今个兰霏的地方可非同小可,被宫里头云家的那位给招进了。不问可知,定是打听河东内院的事儿的。谁让乐氏跟柳家大nǎinǎi是同族姐妹呢。
乐氏正在那想着,冷不防听外头丫鬟婆子道:“姑娘回来了!”
帘子一掀,果然是兰霏带着丫鬟们进来了。
乐氏忙站起来拉着兰霏的,同时把一些丫鬟婆子赶了出,留在边儿上伺候的尽是心腹。道:“我的儿,怎么这会子才回来?天该多冷啊。可是在宫里受刁难了?”
兰霏脱下了身上的斗篷递给了丫鬟,自己向拢着的火盆上伸着烤了烤。道:“母亲哪里话。宫里的太后和顺仁慈,怎么会为难我这个小丫头。是太后留膳了。我这坐轿子回来,倒也不冷。”
“跟你娘也耍嘴皮子!”乐氏看女儿确实没遭什么罪,没好气的点着兰霏额头了一下。“那位可不是善净的主儿,谁要小看了她,保准没好果子吃。”
乐氏拉着女儿坐在暖炕上,左右端详了一番,叹道:“唉,了河东一趟。还是瘦了。当初就该再争一挣……”祝彪现在出息越来越大,乐氏心里头的后悔就越来越深。“今天宫里头都了什么?”
兰霏低头喝着热茶,袅袅水汽熏染,衬得一双水杏大眼雾气蒙蒙,倒显得更肤若凝脂。“还能什么?玉儿姐姐那里的事呗。能的。该的,我和四姐是都了。昨儿老太太都吩咐了。”
兰霏掠了掠耳边的碎发,在母亲耳边细声细语道:“我看朝廷根本就不敢打河东的注意。不然,不等祝家发作,唐王也先收拾他们。”只看宫里用现今这样的段探听祝家内院的一些信息,就可见一番了。
“没轻没重。这话是你能的吗?”乐氏白了女儿一眼。“只要来年姑爷能在河东站稳脚了,就谢天谢地了。”
“哎呀。娘。这你就放心吧,我跟玉儿姐已经了。况且,哥哥不也跟着河东混着的嘛。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位不会难为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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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绛岭在望。这个当初给祝彪带来了诸多麻烦的地方。如今依旧有那么一个游仙观。却是当初绿绛岭残存下的弟子再度在九曲剑派的支持下默默发展来的。只是这一次他们的东家换了,变成了整个九曲剑派,而不是剑派中的某一系人。
龙吟江上面解了厚厚的一层冰。数年时间并没有给绿绛岭带来什么改变,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原本青翠郁绿的山岭。现在是山顶林端皆覆盖上了一层白皑皑的积雪,远远看。越发幽幽雅丽,高远脱尘,更增加一番不染人间烟火气息的情韵,多了几分仙气了……
祝彪的胳膊已经好了。从běijing北,北疆境内安安全全,中山国境内也得到了最贵宾级的保护,现在是北汉了,到了自己国家土地上了,这待遇却是一路上最差的。
没有扈从的兵马、高也就算了,似乎连地方官府都不敢离自己过亲近。只有曲州的老百姓,还记得当初驱逐中山军,领着他们大发家的上将军,一路来倒也不用考虑却食。
祝彪骑着一匹黄骠马。虽这匹黄骠马没有他之前的坐骑那般雄健神骏,却也相当强壮,腿健肌实,背圆臀浑,也是一匹上等的好马…
一段ri子的旅途奔波,队伍上下人等面上并没有几分倦sè,他们之前可是从开州一路跑到北疆的。
但是当初跟随者祝彪一起南下中原的一百亲骑中的士兵,连同祝彪自己,却深深地有一股倦鸟投林的疲意。
曲州到了,河东还会远吗?纵然眼前的不是自己的家,也一样能给他们带来一份即将获得安适与温暖的喜悦。一中原万里遥,这漫长的跋涉,他们早就渴望能安心的歇息下了。
旋过头来,祝彪遥指绿绛岭对小妹道:“看,那边就是绿绛岭。当初搞得咱们家风声鹤唳好一阵子的游仙观,就在上面。”
白sè的头巾被迎面的逆风吹得飘舞拂展,祝采儿一身男儿的装扮,捋了一下头巾,冷声道:“这个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大哥,要不咱们灭了他们?”祝采儿还知道自己大哥当初已经灭过绿绛岭一次了,但现在看显然是有余孽逃脱,现在又死灰复燃了。
宋滢竹的小掐到了祝彪后腰。祝彪微微一笑,“不用。现在的绿绛岭虽然还是九曲剑派罩着的,但他们要敢找我寻仇,第一个灭他们的就是他们的主子。”宋滢竹揪着一层皮肉,使劲的拧啊拧。
车队直接在冰面上通过。一段接着一段。北汉境内,给祝彪的感觉是自己反而不如在北疆和中山国境内来的安全。所以,每一步他都谨慎小心。
过了龙吟江,不远处就是龙吟江头第一镇——龙口镇了。
当初他还在这里用玄yin**烟暗算了绿绛岭核心弟子之一蔡汝鹏。现在想来,区区一个蔡汝鹏,真是白费了珍贵的玄yin**烟了。
爬犁在中山境内已经全部换成了马车,一行蜿蜒数里之遥。隆隆的车轱辘声和马蹄声响彻,向着龙口镇而。
祝彪打马最前,宋雁南不想露面。虽然有易容,可心理上他就是不愿意在北汉露面,此刻是在车队中坐镇。
策马眼看就要到镇子口了,就在祝彪的目光始瞥及一幢路边建起的一栋竹楼的时候,他的神情不由的一怔。随即停下了马步!
左右伴着的祝采儿、宋滢竹疑惑地挨近了来,小声问道:“有什么不对?”她们俩也清楚,队伍周边跟着一连串的尾巴呢。
骑兵迅速涌上,冯恩江带队在前,窦兵整队在后,尚平南也招呼起了步甲弓弩上弦、jing惕。
冯恩江看着竹楼迷惑地道:“公子,怎的不走了?有什么岔眼的事么?”
冷静地。祝彪指着竹楼脚檐插着的一杆小旗,道:“自己看仔细了!”
祝采儿、宋滢竹、冯恩江等齐齐将目投注过,这一看,三人俱不由吃了一惊。
竹楼的脚檐上立着的那个本不为三人注意的小旗。上面赫然绣着一个造型古朴的令牌样花纹,上面‘英雄令’三字是那么的扎眼。
“是中原来的崽子……”冯恩江的粗口没有完,一道袖箭就犀利的破空而至。实力较低的冯恩江连反应都没有,还是宋滢竹搭了一把。一指点在了袖箭上。
接着竹楼门窗洞开,瞬间龙口镇前的官道上就错落密布了数十名身着白sè孝衣的江湖客!
这数十名白衣江湖客自然是来自于中原。一个个执兵器,在官道上卓然肃立,分别扼守在各个不同的位置与角度上,虽然他们还没有亮出兵刃,但那种尖锐的杀气与冷酷的氲氤,却在空气中无形的洋溢流露着,就如同一片沉云,浓重的yin翳笼罩着人心头。
那条自竹楼前通到官道上的青sè碎石小道尽头,一刀一剑交叉立在一块本该是石槛的石板上。刀剑柄端各系着一条猩红的双结丝带。现在这两条红sè的双结丝带正迎风飘动,幻映得那明亮的锋刃宛似闪烁着血芒!
透过数十名白衣江湖客的空隙中望,可以清晰看见两个并肩而立的剑客。形态肃穆!二入的左右,则随侍着七个气息明显高出前面数十人一筹的高。
九人也都是一sè的雪白孝衣。
“诸位从中原一路跟来,今天,终于是露面了。”
祝彪语气平平,没有惊惧,没有得意,只有跟语气一样的平静。
“祝贼!你这个丧心病狂之徒。在石州水淹四十万大军已经是有伤天和,更连累了十万无辜百姓受累,如不杀你,天地还有何公道在……”两个领头之人中的左个,话可没祝彪的平静,语气那叫一个严厉。
“这么各位还准备替天行道了?既然有如此大愿,何不běijing杀了唐王,渭州杀了夏王,把天下藩王全都干掉,当今圣上皇位稳固。国泰民安居,兵戈四消凌。岂不是更妙?”祝彪语气中的讽刺不掩饰一丁点。他根本没想到缀着自己尾巴奔波了一万多里的一群江湖客,就是这样的水平,光明正大的站出来了。这人啊,找死也不是这么找死的!
“放箭——”
你一大波四五十人,一个个最低身也是系统认定的成名级高,两个老头都是武道圆满的大高,后头的七个也全是顶尖到绝顶级的,跟张烁下的八头领武艺差不离。
如此雄厚的本钱,夜里头干活才是最得宜的。或是直接上来开杀,什么都比现在这般正面跳出来的强啊。
真是天作孽犹可恕,人做孽不可活!
“哼。竖子,还以为我等防不了你这啊?”两个老头身形一闪就到了人群最前,两把光剑舞起,当真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光墙一样,所有的箭弩尽皆阻挡下。
“退!”祝彪一提拎祝采儿,一抓起了冯恩江,连着身旁的宋滢竹,飞身后退。车队中被惊起的宋雁南、钱宝正紧急赶至。
“嗖嗖——”在祝彪几人退后的同时,一道道更粗更长的利箭破空shè到。车队中可不止有通常意义上的强弓劲弩,还有三石强弓、三石大黄弩和五石大黄弩,八石大黄弩十具,十石大黄弩五具。
这些富有层次,又犀利无比的真正劲弩利箭,两个老头舞起的光墙当场就破碎了。
“别以为没了床弩,就奈何不得你们了!”祝彪抓起了中的五石硬弓,同时身后,十名举着诸葛连弩的亲卫严阵以待。
一百金一具的诸葛连弩啊,一银一枚的元戎弩矢,玩这玩意,就是真的在撒钱。但为了安全起见,祝彪在开出běijing城的时候就从系统里兑现出了十具和整整三百金的元戎弩矢!
“啊……”镇口前凄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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