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呀,长得那么好看,连个孩子都不会哄!”
“说不定是拐骗小孩子的呢……”
“哪有那么漂亮的姑娘做人牙子的,你们怕是误会人家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长得俊俏的人越恶毒……”
我听他们议论一阵无语,特别那个说越长得俊俏的人越恶毒的老妇人,我就不知道她脑瓜子里面装了啥,怎么会有这样的谬论!
算了,我一神仙,为嘛要去和一个凡人计较?
“这谁家的小孩子,有人认识么?”我仰着头问,希望能找到孩子的家人。
“瞧,被说中了吧,还有脸问谁家的孩子,你自个儿拐了来,你会不知道?”那个长相刻薄的大婶儿指着我的鼻子责问我。
“大婶儿,您误会我了,他刚刚被人群冲散了,我巧然看见的……”
“你还狡辩,你看这孩子哭得多可怜,你要不是人牙子,他会害怕成这样?”
这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她究竟那只眼睛看我像人牙子了?人牙子有我这么机灵剔透的么?这大婶儿眼神怎如此不好使!
“你看你看,不说话了吧,我就说她是人牙子,最近有很多人家都丢了孩子,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走,你同我去见官!”
她说着就来拉我,我怀里的孩子见这架势,更是害怕,一个劲儿的哭。
我头有些大,避开那大婶儿的手将孩子扶起来,“小弟弟,你倒是为姐姐说句话啊,你刚刚和你的姐姐走散了,是姐姐我救了你对不对?”
“嗯嗯……哇哇……我要找姐姐……”他含糊的说着,一个劲儿哭。
“你看你,把孩子吓得……”那大婶儿说着就过来推攘我,“我看你就是人牙子,你看你,把孩子都吓成这样了……”
我头疼得更厉害了,我好心好意做善事,却被这个热心过了头的大婶儿指认成人牙子!
“这位大婶儿你左一个人牙子,右一个人牙子说的好生让人生气,我一大姑娘,好好地营生不做,干嘛要去做人牙子?!再说了,我就好心为孩子找家人而已,你怎么老诬陷我?”
我被她的蛮横无理给气到了,我活了七八万年,遇上这样的人还是头一遭!
“哼!有哪个人牙子当街被抓会承认自己是人牙子的?你巧舌如簧,一直狡辩,我看你就是心虚!”
“你……”这凡人太不讲道理了,怎么说都是她有理我没理!
“这位大婶儿,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拼命将那人牙子的帽子往我头上扣,你究竟想怎样?!”
“怎样,跟我去见官呀!你倘若清清白白的,还害怕见官?!”
“你……”我这不是急着脱身去幽冥界么,早知道就不买了糖葫芦了,这事儿整得,腻闹心了!
“我看你就是心虚!不敢跟我去!”那大婶儿伸手过来抓我,“走,跟我去见官,我最痛恨你们这些人牙子,好好的营生不做,非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事!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这些人牙子,我隔壁秋娘找孩子都找疯了,你们究竟想残害多少人家才肯善罢甘休?!”
这世界上怎会有如此蛮狠草木皆兵之人?
我拍掉她抓过来的手冷声道,“走就走!你别碰我!”
“哼!我不抓着你,你等下跑了怎么办?!”她盯着我,认定我就是那人牙子!
我再次打掉她肥大的爪子,冷声道,“我不会跑,我现在就跟你去见官!但是,倘若真相大白,是大婶儿冤枉我,我定会追究你污蔑之罪!你得陪我声誉损失和精神损失!”
“哟呵,开始吓唬我这个老婆子了?可我偏偏不怕你!我一老婆子,啥都没有,倘若真是误会,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你……”这大婶儿真是,怎么说她都有理,她愿意给我当牛做马,我还不乐意呢!
“走!去见官!”
“哎,小弟弟,你倒是为姐姐说句话呀,刚刚是不是姐姐救了你,你快给这婆婆解释解释,我不是人牙子,你快说呀!”
“哇哇……我要找姐姐……”孩子除了哭还是哭,除了说要找姐姐,其它啥也说不出来。
我头嗡嗡作响,我一神仙,究竟何时欺负了他们,此生他们要缠着我?!
“好好,我跟你们去见官!”我没办法,孩子就知道哭,就知道找姐姐,就不说一句证明我清白的话,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只得去见官,将这事儿抖个明白!
“姐姐,这凡人好生无礼!”趴在我肩头的吱吱紧紧的爪着我的衣服,“原来这凡间人如此可怕,吱吱以后再也不来了!”
“你看到的只是凡间的一部分,天底下的人形形色色,也有很多好人,你别一杆子将所有凡人给定了无礼之罪。”
“哎,反正吱吱就是怕……”
“知道怕了?刚刚让你快些走你不走,就盯着那糖葫芦挪不动步!”
“我错了,因为贪吃给姐姐招惹麻烦了……”吱吱垂下头,小声的道。
我叹了口气安慰它,“这不怪你,或许姐姐注定有这一劫!”
“但都是因为吱吱,如若不然,此刻,我们怕是已经在幽冥界了……”
“行了,你别自责了,都说了这不关你的事,是姐姐今天冲撞了扫把星,注定要走这霉运!”
“哎……可怜的姐姐……”
“就当又一次历劫好了……”事情都这样了,反正我想得开。
“可姐姐啊,我总觉得这老婆子不安好心?”
“不管了,先跟她去见官,自然将分晓!”
“哎……”吱吱叹息一声,隐在我肩头继续啃它的糖葫芦。幸好五万年的修行,它长大了不少,不然,这一个糖葫芦,非得将它那小肚子给撑破不可。
事实证明,我低估了吱吱的消化能力,只听咔嚓咔嚓作响,不一会儿一串糖葫芦就消灭了三个!
“……”它是我见过的,最能吃的蚂蚁!
衙门不远,不一会就到了,我看了看吱吱,又望了望一手抓着我衣角,另一只手牵着坡脚孩子的大婶儿,无奈的走进了衙门。
衙门正当值,门口站着几个不太精神的小兵,里面的知县趴在桌上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