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范笑道;“要不说你傻呢!建安现在只是千户,这么大的功劳,他接得住吗?”
“朝廷给建安的建制,只是巡海小队。如今这么大的功劳,怎么报上去?”
“如果朝廷知道靖海水师这么多人,一定会害怕贤弟拥兵自重,到时候就麻烦了!”
陈洪范看了看李建安脸色,又笑了;“不过你们别担心。我老陈有办法。咱们这样,把功劳大部分报在我身上,我这么大总兵,还有水师,完全接得住。等我领了赏银,我全数还给你们,如何?”
金日观拿不定主意,看向李建安。
李建安笑道;“东溟兄多虑了。我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两千人,离拥兵自重还远着呢。再说水师面向海外,朝廷根本无需担心。”
“在登州的时候,杨抚台跟我说过,无需担心这些。”
“这两天我也想过,该报的报上去。朝廷给我升官,我就接着。不给我升官,我就歇着,无所谓的事情。”
陈洪范见自己的小聪明行不通,有些自怨自艾;“唉!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建安贤弟,你多少给我一点,让我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李建安笑道;“可以给你一点,不过到了皮岛,你要帮我干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陈洪范害怕,急忙追问。
李建安道;“现在不能说,你要应了,我就给你一百首级。”
陈洪范大喜,乐开了花;“应了!上刀山下油锅,我老陈把你当亲兄弟,帮定你了!”
哈哈哈,李建安笑了。
这时候,张麻子走进来,笑道;“大人,洪命荀洪大人来了。”
“快快有请!”李建安道。
片刻,洪命荀带着随从小官进来了。
众人见礼过后,宾主落座。
洪命荀笑道;“今早得到消息,皇太极的主力已经过了黄州,想必现在快到平壤了。”
陈洪范笑道;“那太好了,看来狗鞑子不会回头了。”
洪命荀笑道;“陈总兵说得是,早上下臣见了王上。王上与诸公一个个喜气洋洋,说是这次朝鲜得救,全靠三位将军劳苦功高,所以……”
洪命荀停下来,从袖口掏出三张银票,笑道;“这是北京鼎丰号的银票,凭票兑银,无需手续。”
洪命荀说着,分给三个人,一人一张。
陈洪范大喜,接过来一看,三千两!
金日观接过来一看,六千两!
金日观高兴笑了;“洪大人,你们朝鲜这样困难,我不能要!你拿回去,给难民买粮食吧。”
洪命荀推过去,笑道;“难民的粮食金将军无需担心,汉城的存粮还是够的。马上春天了,我们可以从江南买粮。”
呵呵呵,金日观有些腼腆地笑了;“那,俺老金就却之不恭了。”
金日观乐哈哈的,将银票收起来。
陈洪范想看看金日观的银票,可惜没看到。
旁边,李建安拿着银票,有些愁眉不展。
陈洪范心想;“难道建安的给少了,他生气了?”
陈洪范探着脑袋,想看看李建安的银票,他刚刚看到,下面有个“伍”字。
李建安发现了,急忙躲开;“瞎看什么!”
陈洪范满脸震惊!目瞪口呆!他猛然站起来,指着李建安大叫;“他!他!他他他!他是伍万两!”
啥?金日观吼出来,差点没把舌头喷出来!
李建安急忙揣起来,怒斥陈洪范;“啥眼神啊!那是五千两!你少给我造谣!”
陈洪范懵了;“明明是伍万两,你可别骗我们?”
“我骗你干啥!就是五千两!”李建安喝道。
洪命荀急忙说道;“没错,就是五千两!我们朝鲜小国寡民,哪里拿的出那么多。”
陈洪范将信将疑;“你们可别唬我,你拿出来我再看看?”
李建安气愤,指着他;“你要造反是吧?喊什么!你的银票要不要,不要拿过来!”
李建安说着,伸手去抢。
陈洪范吓慌了,急忙闪躲;“哎哎哎!我不要了!我老实了!别抢,我有这三千两知足了。贤弟,放我一马!”
李建安把他放开了;“再敢炸毛!都给你抢回来!让你毛都没有!”
陈洪范害怕了,死死搂在怀里,不敢说话了。
哈哈哈,金日观幸灾乐祸地笑了
洪命荀笑道;“三位别吵,我这边还有事呢。”
洪命荀从随行小官那里,拿来几份稿件,分给三人阅读。
三个人细看,原来是朝鲜君臣准备的三份底稿。
有万民伞,谢恩表,还有一份国书。
洪命荀道;“三位今晚仔细看一看,没什么问题,明日在景福宫举办谢恩大典。”
陈洪范发现三份文书上,自己的名字排在李建安和金日观前面,他高兴了,乐开了花;“挺好的,这个排序就很好,你们朝鲜人会办事。”
洪命荀笑道;“这是李将军的意思,原本我们要把李将军排在首位,李将军退居次位,所以就有了这个排序。”
陈洪范笑了;“原来是这样啊!贤弟,啥也不说了,哥哥送你五个大字;“高风亮节!”
哈哈哈,李建安笑了。
次日,仁祖李倧在景福宫举办盛大的谢恩大典。
李建安等全员参加。
大典过后,洪命荀带着三分谢恩文书还有一些贡品,搬到定国一号上。
李倧派洪命荀去北京面圣,当面谢恩。
选择洪命荀出使北京,因为洪命荀是大儒,文笔礼仪都是最好的。
随同洪命荀去北京的,还是那几个小官,口才都是极好的。
混合舰队休整一天,上了补给。
这天风和日丽,李倧亲自带人来到江边,送行。
在朝鲜君臣和民众挥手告别下,舰队拔锚,顺江而下。
黄昏时分,到达出海口,在江华岛北面停船。
张绅和金尚容来到船上,众人一番酒宴。
次日,姜晋煕与众人告别,带领张绅和金尚容下船。
混合舰队起锚扬帆,北归皮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