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蔓蔓蓦然听见两声突兀的惨叫。
然后便是许多人膝盖跪地的声音，那领头的声音都变了调：“大人饶命啊！”
不必看也知晓，那些鬼族当场吃了两个抬棺人。
自作孽不可活。
她心下鄙夷，却有些好奇身旁的厉九辰。
这个人在十万年前就相当之不要脸，但唯有一点，此人很爱惜羽毛。
即便使了无数下作手段暗害她。
可对外的形象素来都是“正道之光”。
眼瞧着凡人在眼前死于非命，他一介神尊竟然毫无波澜？
莫不是打算放弃这等收买人心的机会？
不等她琢磨明白，外头的鬼族似乎圆满了，放过了其他人。
只吩咐他们把棺材抬到地牢去。
外头的镇民唯唯诺诺地照做了。
罗蔓蔓感觉棺材再一次落地之后，棺材上面就传来了咔咔的声音。
紧接着，一束明显的亮光就照了进来，落在她身上，好似铜钱。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瓮声瓮气的哭泣声。
还夹杂着咒骂喊叫和拍打。
看来其他棺材里的人已经醒了。
罗蔓蔓没说话，棺材外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虽说看不见，但蔓蔓听力敏锐，能听出那些人都跪下了。
连磕了三个响头，中年掌柜开口道：“是我等对不起诸位！”
“但丰州此地，本是鬼大人们执掌，若非献祭足够活口，全镇上下，便会遭受肆意杀戮。”
“三十人生死，同数万人比，我绝不后悔做此选择。”
外面的哭喊和咒骂声更响了。
蔓蔓闭上了眼睛。
她并不觉得这些人做错。
换作她来，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别人！
但大义名分什么的，却不该拿出来说，这等又当又立的行为，委实是旁边这位老不要脸的同款。
等外头哭声和喊声渐渐小了，蔓蔓才转头借着微光去瞧厉九辰。
“师叔，您不出手？”
男人眉梢一轩，问：“我为何要出手？”
“救人？”她答。
“你想救？”厉九辰忽然来了兴致，侧身问她。
蔓蔓别开目光答了两个字：“不想。”
这世上强者为尊，弱者不配活下去，这等法则已经深入了她的骨子。
救人这等事情，首先要在自己有能力的前提。
其次得她心情美丽。
但莫名其妙被人掳来此处做活祭，她还没心大到这等程度。
大约就是所谓的亦正亦邪。
“性子倒是合本尊胃口。”他说完这句，顿了一下。
又道：“合眼睡吧，一会儿才有力气办事。”
“……”
所以一直这么被人牵着手，到底怎么睡？！
良久，外面终于又有了动静。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起，不多时，蔓蔓所在的这棺材便悬空晃荡起来。
显然又被抬起来了。
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小孔里面的光芒似乎比先前明亮了太多。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瞧着，竟刺刺地疼。
“快要开棺了。”厉九辰闭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光芒中轻颤。
蔓蔓一时怀疑他这是兴奋了。
所以开棺到底有什么可兴奋的？
他是BT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