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盯着他的长长的睫毛，在他睁眼之前，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热茶连壶带杯子飞快地扔出了洞。
“啊哟！！”外面一声惨叫。
“……”咳、意外，真的是意外……
厉九辰看她背着手，微抬了眉。
“师叔好。”蔓蔓挥了挥手，乖巧的模样一点也不熟练。
她已经努力在笑了……
“嗯。”他稍稍起身，一撩广袖。
蔓蔓赶紧指了指外面，低声道：“我好像砸到人了。”
抬步：“先出去看看……”
“不必。”厉九辰眼皮都没抬：“烦不胜烦，砸一砸也好。”
“……”蔓蔓默默为外头的赵襄点了一根蜡。
想来厉九辰在云上宗也是这等画风……
既然人家的师祖都不心疼，自己也犯不着替人心疼……
蔓蔓看了一眼旁边的丹鼎。
心下一动。
猜测刚浮现脑海的时候，就听厉九辰冲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蔓蔓刚走过去，便被他拉住了手。
这时候她心下分外震惊。
他的手很烫。
目光微瞥，那张寒冰床分明就是货真价实的。
虽说不至于顶级，对流泉这等小宗门却可望而不可即。
厉九辰将一个瓷瓶放在了她的掌心。
“你要的。”
蔓蔓发现他的手离开的刹那，仿佛连温度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就，错觉吗？
他微抬桃花眼，轻笑：“怎么？师叔这般好看？”
“……”蔓蔓想了想，旁的就不谈了，虚伪，腹黑，蔫坏。
但若只论容貌，的确算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于是点点头，赶紧送上马屁，一本正经地竖起大拇指夸赞：“师叔姿容绝世，天下第一。”
厉九辰顿觉受用。
旁人夸赞皆谄媚，又或笑容满面。
眼前的少女年岁不大，却偏偏难得骨子里透着认真劲儿。
再配上那一双再干净不过的翦水秋瞳。
哪怕是溜须拍马，也让他有种舒服的感觉。
“莫站着了，坐吧。”他心情极好。
“……”蔓蔓耳朵朝着外头听了听，赵襄的声音再没有了。
应该已走了。
且多半以为是祖师发脾气拿茶壶砸他的。
好在那人是个修仙者，想想那壶滚水，凡人只怕是要命……
蔓蔓躬身一礼：“就不打搅师叔歇息了。”
“晚辈此来是有事相告。”
“哦？”他微抬眉目。
“明日我要携徒儿们去纳新大会招收弟子。”蔓蔓拱手道：“只怕这两三日不能伴驾师叔左右。”
“特来跟您说一声。”
“……”厉九辰微微凝眉：“收徒之事……不是弟子找上门来么?”
“流泉……庙小。”蔓蔓也想躺在宗门也能有弟子纷至沓来。
然则不行……
为了早日提升实力，得到更多宗门信仰，她一介神女也只能和宫小纯同流合污了……
蔓蔓抿了抿唇：“若师叔没有旁的事儿，我就先退下了。”
刚退了三步正想转身，却听身后的厉九辰喊了声：“等一下。”
她诧异地回眸，瞧见他抬着手，一脸兴味：“我同师侄一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