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师姐还活着。
她难过的时候，迷茫的时候总想扑在她怀中哭。
师姐就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说着许诺。
她说：“师姐不走。”
“会一直守着我们的阿夜。守着你，等你长大。”
就像她小时候一模样。
画面一转。
师姐忽然消失了。
蔓蔓仓皇地抬眸，入目是漫山遍野的火焰。
她惊慌失措地走着。
赤着脚，喊着师姐。
直到看见了火焰中央的那颗珠子。
祝融珠！
珠子下面的男人，有最纯最真的清澈眼神。
眉心一抹殷红的朱砂，是天下间容色最绝美的男子。
她觉得头越来越痛，世界红得刺眼。
走到少年身旁的时候，她蓦然扑了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是谁？”少年倒在地上，脸色痛苦地去拉她的手指。
却被她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她绑住了他的手。
撕开了他的衣裳……
蔓蔓从梦境中惊醒。
回忆之际，却想不起梦里的事情。
“醒了？”
厉九辰低沉的声音将她从愣怔中唤醒。
蔓蔓顿了一下，问：“怎么是你？”
她分明记得，那时候脑子里出现的，是她的师姐。
厉九辰并未解释，只是抬手用手背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看来恢复得极快。”
蔓蔓抿着唇，抬眸去看他眉心的红。
是恰到好处的淡。
同十万年前初见他时的殷红朱砂，委实不是一个级别。
她下意识地想去摸。
厉九辰皱起眉头捉住了她的腕子：“做什么？”
“这个，是画的么？”她好奇地问。
厉九辰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合上眼睛道：“这个，是功法的印记。”
顿了顿：“不过，已经成为过去了，师侄不必知晓。”
“……”好吧，左右她也不想知道。
“多谢师叔相救。”她这次委实是真心道谢的。
若没有便宜师叔在，她一定死得不能再死了。
厉九辰神色复杂地看着蔓蔓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回应了一个字：“嗯。”
被他盯着看，蔓蔓没来由地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眸撑着身子起来。
口中道：“也不知纳新大会怎样了，咱们先回去吧？”
虽是疑问的含义，语气却是肯定的。
她越是如此，厉九辰越是觉得头疼。
蔓蔓站起来之后眼前忽然黑了一瞬，整个人朝着后方倒了下去。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四目相对，蔓蔓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厉九辰没来由地开口说起过去：“我认识一位故人。”
“总一副冷清的性子，同你很像。”
蔓蔓内心反而镇定下来，毕竟现在的她，才是本该在这世间的身份。
即便是所谓的天道都无法察觉她的重生。
“是么？”她淡然地开口：“那我真的极荣幸的。”
“若师叔再见着她，会欢喜么？”
厉九辰脸上依旧是清风般笑：“会欢喜地杀了她。”
“将她挫骨扬灰，打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蔓蔓心底深处哆嗦了一下，果然啊。
还是那个疯狂想杀她的厉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