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反观那些监工,一个个肥头大耳的,穿着监工的制服耀武扬威,不知怎地,锦看着这些监工就来气。
锦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了解过史蒂夫家族提供的矿山资料,在玉林铜矿的民工有一些是前党城中服役的罪犯,有些则是为了赚取一些报酬甘愿卖苦力的穷人。
在两者的比重中,后者要占七成。
可这些人看起来根本分不清谁是本应受苦的罪犯和出卖力气的劳工。
而且······
这些人身上的鞭痕是如此明显,每个人身上都有,就算是工作也不该这样对穷人下毒手!
锦决定先将副管事的事放一放,先问问这里的情况。
反正年轻人都已经疼晕过去了,晚点问他也不迟,倒是这些民工身上的伤痕需要一个交代!
“为什么?”锦看着面前点头哈腰的监工问道。
“啊?”监工没反应过来,锦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他不敢轻易接话茬。
倒是锦更愤怒了,这个人居然还在我面前打马虎眼,真以为我不会收拾他?
锦一脚踹出去,监工在地上翻了几番,然后爬起来恐惧地看着锦,他突然感觉这个新上任的上司喜怒无常,很是让人揪心。
刚来就敢打州府城主的儿子,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将所有人召集起来,还一本正经问自己为什么,他的精神确定没有问题?
另一个监工看到了这一个监工的下场,也是感到疑惑又害怕。
这时看见锦的目光瞟向了自己,他立刻打了一个激灵,当场跪在地上:“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求大人开恩。”
“我是在问,为什么要打这些工人。”锦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可看到监工们这副欺下媚上的嘴脸又是火气阵阵。
“这个呀,这些人都是贱骨头,一天不打,他们不舒服,您不用管,嘿嘿。”监工摆出笑脸,展现得很是自然,仿佛打人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啪”······
监工脸上挨了一巴掌,半边脸很快高高肿起,监工整个人被打得转了个身,晕乎乎地看着锦,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以后,不许打他们。”锦缓慢开口。
“可是······”有监工想要辩解什么,却被锦凶恶的眼神吓退,不再言语。
锦环视四周,监工们在锦目光所至之处皆低下了头。
“没有可是!”锦加了重音开口道。
“以后,他们谁还敢打你们就告诉我,我来收拾他们!”
锦望着眼前的民工们,却发现这些民工非但没有得到保证而欣喜,看向他的眼神中居然是深深的恐惧。
锦有些不解,自己只是打了监工,并没有对民工做什么啊,为什么会是这样。
难道,长年累月的奴性已经将他们折磨到逆来顺受的程度了么。
或许,在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会发现与原来不一样了吧。
之后锦简单地安顿了几句后就将工人们解散,让他们继续工作了。
接下来,锦准备好好问问这个年轻人。
他坐在年轻人坐过的躺椅上,不过锦可没有让人服侍着扇扇子的习惯。
他看着晕倒的年轻人,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倘若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哪怕身为管事,恐怕下场要比年轻人更惨吧。
锦指挥监工:“把他弄醒。”
监工们在迟疑,这可是州府城主的公子,倘若醒来第一眼看见自己在帮这个新管事,回去估计算账名单上会加上自己吧。
“嗯?”锦盯着这几个监工。
这几个家伙这才记起来锦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
现在如果不听锦的,只怕等不到年轻人秋后算账了。
几个人连忙跑到年轻人旁边蹲下,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腿,却始终没人敢暴力催醒。
他们说到底还是在怕盱隆州城主的报复,一个小小的管事与州城城主比起来,谁更厉害显而易见。
哪怕这个人现在威风了,过不了多久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锦看着这些监工们的举动,冷笑一声,他一把抄起桌上的茶壶,揭开壶盖,直接一壶水倒在年轻人脸上。
年轻人被冷水一激瞬间醒转,他抬起头,感觉胳膊还痛不欲生。
年轻人很倔强,依然冷冷盯着锦:“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还这么霸道,这天下是你老子家的?”锦冷漠地看着年轻人,并一脚踩在年轻人腿上。
年轻人又忍住了自己的痛苦,恶狠狠地瞪着锦:“今天你的所作所为,我会一一还回来的,你给我等着!”
“不见棺材不落泪!”锦很烦这种人,自己没本事老是想用后台来压人,是真的搞不清楚形势么,还是那个城主相当护短?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锦淡淡问道。
“想知道我的名字,你个小小的管事也配?”年轻人居然笑了,配上那张嚣张的脸看起来很欠打。
“给我扁,往冒烟了扁。”锦对着监工命令道。
“大人,这······”监工们颤抖着开口,他们可不敢打这个年轻人。
“连打个人都要我亲自动手,那要你们还有什么用!你们不打的话就要被我打,自己选择。”锦放话道。
可是······
监工们依然没有动作,有人甚至还拼上被锦暴打的风险建议道:“大人,要不,算了吧?”
显然,在监工们看来,被锦打顶多只是打一顿罢了,可如果不知死活地打了这个年轻人,那结果就真是不知死活了。
年轻人听见监工们的话脸上更得意了,在盱隆州一亩三分地,所有人都要听他们家的,史蒂夫家族亲派的管事又怎么样,在这里你能找到一个听话的手下吗?
锦是真的难以置信,在前党城居然无法无天到这个程度了,一个身上兼着假官职的公子哥都这么嚣张,放在巨岩城,凭着他三等家臣的身份,就算是一些权限较低的史蒂夫家族族人也得向自己行礼!
哪怕他们心里并不情愿,锦默默补充上这一点。
可规矩就是规矩,所有人的身份高低都是有规则的,可在前党城似乎有着一种无形的霸道在扰乱该有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