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路垂眸看着任母手中的西装,眼底滑过一丝悲戚,抬了抬眼皮,接过任母手中的西装,冲着任母笑道:“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姐,你不必跑这么远,打个电话,让我过来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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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母蜷了蜷手指,冲着黎子路笑了笑,“没事。”,继而关心道:“你的身体。”
“没事。”,黎子路侧身,笑看着任母道:“进来坐坐。”
“嗯。”,任母接过黎子路递给她的居家拖鞋,鞋子是新的,看起来是最近买的,任母换上鞋子,鞋很合脚。
任母晃了一下神,抬眸看到黎子路揉着眉心,踉跄地走去客厅。
可是还是不适合她。
任母收回视线,垂下眼帘,将高跟鞋放到鞋柜上,走进客厅,客厅很干净,一尘不染,当然沙发除外,因为那人正一脸疲惫地躺在沙发上。
“从医院回来之后,身体就是这种状态吗?”,任母坐在黎子路脚边,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药,看了一下,扭头看向黎子路。
黎子路盖在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疲惫地睁开眼,冲着任母笑道:“没事。”
“真的?”,任母起身去帮他接热水,黎子路视线追随着任母,看着她接了一杯温水朝他走来,坐下,把整理好的药递给他,叮嘱道:“把药吃了。”
黎子路垂眸看着任母手中的药片刻后,笑了笑,突然抬眸凝视着任母,看的任母别来了眼,视线游离,不自在地问道:“怎么了。”
“姐。”,黎子路突然喊她,任母愣了一下,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药,“嗯。”了一声。
“你相信我吗?”,语气带有期待和质问。
任母微微一愣,而后抬了抬眼皮,冲着黎子路笑道:“什么相不相信,你做了什么不值得我相信的事吗?”
黎子路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回道:“没有。”
“嗯。”,任母闷哼了一声,把药递在他面前,催促道:“把药吃了。”
黎子路垂眸看着他眼前的手,喉咙滚了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干什么。”,任母起身,下意识地挣脱,手中的药丸滚落在地上,七零八落。
“我从来都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黎子路沉声说道。
任母恍惚地扭头看向黎子路。
“从未,我黎子路发誓。”,黎子路字字清晰,笃定。
任母愣了一下,而后回过神,“都过去了。”,要抽回手。
黎子路不放,继续道:“所以到现在还是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任母怔了一下,机械地扭头看向黎子路,两人相视无言,等到“叮咚,叮咚。”的门铃声抽回任母的注意力。
“够了。”,任母一把抽回手,“别开这种玩笑。”,转身去往玄关处开门。
玩笑。
黎子路自嘲地地笑了。
真的是玩笑吗?
黎子路看着任母的背影晃了神。
他被她拽出黑暗深渊,却又被她代入另一个黑暗深渊。
为了她,他可以放弃全世界。
可是她却不要他的全世界。
独剩他抱着过往记忆苟延残喘,做着毫无意义地梦,甘愿溺死在这虚幻的梦中,也好过被她如陌生朋友般客套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