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利朝他昂了昂下巴，一副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老子就要弄死你的表情。
鹿川不屑地轻嗤一声。
“是季一凡。”，黎利肯定地回道。
鹿川撇了她一眼，淡淡地收回视线，把着方向盘，开车离开。
黎利冷笑一声，“果然是他。”
鹿川不置可否。
当年那场车祸，他把季一凡从车里捞出来，季一凡交给他一把钥匙，让他马上帮他去处理。
如果他死了，就把证据交给任一，如果他们都死了。
那就麻烦他把这件事处理掉。
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恨任一，恨任一毁了季一凡。
既然季一凡失忆了，任一也死了，那他也没必要再把真相拿出来，指不定惹上杀身之祸。
直到今天季一凡找上他，他知道了，真相是时候交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季一凡费尽心思干了这么多，能落得个什么好处。
值得吗？
“你呢？”，鹿川突然把话题转移到黎利身上，“这证据你早就有了，到现在才拿出来，你别告诉我是你突然良心发现。”
鹿川扬眉看着黎利。
黎利：“……”，别开脸，看向窗外，不作回答。
鹿川顿时笑了，“果然，该不会也是学霸吧！”
黎利面色一变，瞪着鹿川。
鹿川笑得更开心了，“让我想想，你主动交出来，肯定不是因为喜欢学霸，是因为什么呢？”
鹿川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片刻后，眼前一亮，“我知道了，是因为秦一阳，我说的对不对？”
“你他妈脑子有病是不是？”，黎利想弄死他。
“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果然是我们学霸的手段。”
“鹿川。”，黎利一声嘶吼。
鹿川抖了一下，惊恐地看着黎利。
黎利恶狠狠地瞪着他。
鹿川轻咳一声，装死。
黎利冷嗤一声，扭头看向窗外，窗外风景从眼前晃过，眼睛有些酸痛。
“做个交易。”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做交易？”，季一凡好整以暇地看着黎利。
黎利冷笑一声，扬起手中的文件袋，“这是时茹月他们谋杀任一的证据，你觉得呢？”
季一凡瞳孔募然一缩，转笔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扬眉，“秦一阳？”
“对，放了他，只要放过他。我就把手头上的证据交给警方。”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黎利垂了垂眼帘。
鹿川见此，默默地抽出几张纸巾，手背撞了一下她的手臂，递给她，“诺。”
黎利顺手扯过纸巾，捂着脸，嚎啕大哭。
鹿川见此别开脸，看向窗外，找到一个僻静地停车位，停下车，顺手把一盒抽纸扔给她，打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离开。
――
任氏企业，董事长办公室。
任一盯着手中的录音笔，看了许久之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打开，多年未听的声音缓缓从录音笔中流淌出来。
“任一，我是妈妈，当你听到这个录音的时候，应该就是真相揭开的时候。”
“以后任家就交给你了，好好帮你爷爷守着知道吗？”
“别怪妈妈，也别怪爷爷，为什么不告诉你真相。如果可以我们都希望你一辈子都这样没心没肺，开心快乐地生活。”
“可是有些东西注定躲不了，当年你爷爷游走在边缘地带起家，害怕连累你爸爸，也就是你黎叔叔，所以为了保护他，瞒着所有人把他送走。又到孤儿院接了你现在的爸爸任康回家，养在身边。”
“后来公司步入正轨，逃脱警方的控制筛查和那群亡命之徒的追杀。你爷爷打算把你爸爸巡回家的时候，你爸爸却丢了。”
“我做家教的时候遇到了你爸爸成了他的家教老师，因为一些事，我们被迫分开，没多久我有了你，却不想我神志混乱的时候，失手杀了我的好姐妹凡恋。”
“当时我身为一个记者，手里意外得到任氏企业涉黑的证据，为了保住你，不想让你成为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所以我找上了你爷爷，用涉黑的证据威胁你爷爷要求他帮我。”
“他本可以杀了我，以绝后患。因为你爸爸黎子路，所以他选择保护我们。他利用手里的资源，找上秦一阳的父亲秦昭，要求他帮我洗脱罪名。”
“当然秦昭也同意了，因为你爷爷答应帮他取得局长的位置，并且分割任氏企业15％的股份给他。”
“在他的帮助下，我洗脱了罪名，你爷爷为了把我控制住在手中，要求我必须和任康结婚，而你以后必须继承任氏企业。”
“秦昭为了在任氏企业得到更多的利益，威胁我，要求你必须和秦一阳订婚。”
“我害怕，真的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我答应了。”
“一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一，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宽敞的房间内，悔恨声绕着房梁迟迟不肯散去，眼泪从任一眼眶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好一会儿，这才眨了眨眼睛，起身，走到窗户边，仰头看着碧蓝如洗地天空，许久之后，才找回声音，“神志混乱失手杀人吗？”
回头看向躺在办公桌上的录音笔，盯着录音笔，看了好半天之后，恍惚想起某事，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关掉录音笔，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打开浏览器，输入29年前意外杀人案。
很快，有关信息接二连三跳出网页面。
任一点开现场杀人案图片仔细一看，眉头紧锁，接着点开另一张图片和新闻，观看筛查之后，拿出纸和笔，将关键信息点全部勾记下，最后退出网页，摸了摸额头，盯着刚才记录的信息，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手指敲打着纸张。
李哲明，凡恋，妈妈。
神志混乱，失手杀人。
钱，名利，友情，爱情。
任一敲打纸张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抓起话筒，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马上帮我调查凡夫人在临死之前接触了多少人，在接触这些人的时候，又干了什么，和谁有利益纠纷。栗书，栗总经理，在出人命之前，还有谁在场。对了，重点调查李哲明，A大数学系李教授，他在凡夫人出事之前去了那里，干了什么，接触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