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和关羽站在张飞的身后,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被他大嘴一张,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得罪了一遍。
刘备无奈,只好求助公孙瓒,对他说:“伯圭兄?”
公孙瓒不想理会刘备,于是就说:“玄德还是与刺史大人,叙完同宗之谊以后,再说其他吧!”
刘备见求助公孙瓒无门,于是就把目标转向了刘正。
还没有等到刘备开口,刘正就开口说话了:“玄德大兄,你确定要我帮你说道说道?”
刘备害怕,不敢接话茬。只得走到刘焉对面,两人交换了族谱,互相校对起各自的辈分来。
刘焉翻得很慢,每一个出现在族谱中的名字,他都认真的了解一番,凭借着自己的见闻加以佐证。
直到最后一页,写着刘备字玄德的页面上,居然出现了涂改,刘焉大怒,把手中的族谱,扔到了刘备的怀中,抢过了自家的族谱,放在专用的檀香木盒子里,锁了起来。
刘焉怒斥刘备说:“刘玄德,你确定这本族谱,是你父亲传给你的吗?”
刘备说:“确定!”
刘焉大怒说:“一派胡言。你可知道,汉景帝陛下御赐族谱时,还流传着一段话:族谱传承,事关国本;贤与不肖,皆录其中;不可擅改,不可妄添;上下有序,孝道为先;谱在人在,谱毁人亡。”
刘备说:“父亲没有告诉我这些!”
刘焉说:“族谱上的新旧两位家主交替,上任家主必须要给继任者期望,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尊重前任,以此来证明,继承族谱的合法性。你手上这本族谱,已经失去了认定身份的效用。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不再具备,汉室宗亲的身份,拿着被毁掉的族谱,其他人是不会与你一起晒族谱,叙同宗的。除非面见当今陛下,重新请族谱!刘备,你可知罪,妄动族谱,毁了涿县这一支的根基。传承几百年的族谱,居然毁在了你的手中,你还有脸活着吗?”
刘备面如土色,想不到当初,夺取族谱时的意气用事,居然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如今族谱失效,维系三兄弟之间情谊的桥梁,已经没有了。
未来会怎么样,刘备的心里没有底。
刘备说:“刺史大人,我确实是汉室宗亲!”
刘焉说:“证据呢,我要的是一本,有汉律效应的族谱,而不是拿着一片作废的族谱,到处招摇撞骗。”
刘备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于是就退而求其次的说:“刺史大人,我等兄弟三人,响应陛下号召,讨伐黄巾军贼众,杀贼七十有余,还望刺史大人明鉴,给我等兄弟一个公道。”
刘焉反问:“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杀良冒功?”
刘正见刘备似乎,有纠缠到底的意思,于是就说:“明公,依我看,既然刘备三兄弟,自诩是讨伐黄巾军的义士,不管是真是假,咱们都权当是真的,不可怠慢,正好还剩下一桌酒菜,不如请出来。让刘备三兄弟,痛饮吃喝一番,也好让乡邻们知道,明公善待豪杰。至于之后的事情,不如让他们,在邹太守帐下听用。这只不过是我的愚见,明公自行决断。”
刘焉说:“佑兴言之有理,来人,搬一张桌案出来,再备上三份酒食,送给刘备三兄弟。”
见这样就被打发了,张飞可不干了,嘟嘟囔囔着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打发叫花子呢,既然认可了,我们三兄弟义士的身份,就应该隆重的迎进去,好酒好肉的招待!”
刘焉大怒说:“匹夫也想教训本官,如何做事吗?我只是给佑兴一个面子,不让你们三兄弟白跑一趟,想上主桌喝酒吃肉,就凭你们三个,也配?”
关羽最爱面子,不食嗟来之食,站着纹丝不动。
张飞生气之后,抱着酒坛一阵猛灌。
唯独刘备,面不改色,不仅吃饱喝足了,还把剩下的都打包带走。
刘正等人不再关注刘备,重新回到主桌,继续饮宴。
刘焉灌了一碗酒,怒气冲冲的对刘正说:“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刘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刘正说:“明公,这刘备坚韧,将来或许会有一番作为!”
刘焉冷笑着说:“就凭他们!”
刘正不再说话,他肯定不能告诉刘焉,他们父子,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为将来的刘备,做了嫁衣裳。
刘焉见现场的气氛,逐渐的冷了下来。为了活跃气氛,于是就问:“佑兴,你的祖上究竟是什么人,按理说你也姓刘,没准咱们是同宗。”
刘正说:“明公说笑了,我可拿不出族谱与明公印证,共叙同宗之谊。”
刘焉借着酒意,尝试着提议说:“佑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你的名字放在我的下面,作为汉鲁恭王一脉的直系后人,你看怎么样?”
刘正说:“多谢明公抬爱,刘正无福消受,请恕我失礼了。卢师曾经说过:大丈夫立世,当顶天立地,靠爹靠娘靠祖宗,不算是英雄好汉。天生我材必有用,有志男儿当自强,还请明公,成全刘正的私心!”
刘正借着酒劲,向刘焉行了一个大礼。
刘正可没有上赶着,给别人当儿子的习惯。草屋三结义,那样的事情,可一不可再。
就在主桌上的四人,即将陷入尴尬状态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小将走了进来。他的打扮与赵云一般无二,只是比赵云略矮三寸,脸却比赵云黑上三分。
刘焉忙向几人介绍说:“诸位,这位便是,跟随我多年的张校尉,姓张名任字子勇,蜀郡人,勇武过人,精通兵法。子勇,有什么事情吗?”
张任迟疑着问:“主公?”
刘焉说:“子勇,在座的都是幽州栋梁,直接说吧!”
张任说:“主公,青州刺史龚大人,派人血书求救!”
刘焉说:“龚景那小子,不是一向用鼻孔看人的吗?怎么连我都不如,区区黄巾军贼众都搞不定,他的青州军,都是吃干饭的吗?”
张任说:“这是龚大人的亲笔信,请主公过目。”
刘焉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刘君郎公钧鉴:
青州连年大旱,灾疫四时不断,民众流离失所,逃往幽州的,更是不计其数。
太平道趁人之危,广施符水,愚弄百姓,邀其从贼。
贼分两路,一路盘踞东莱郡,杀官戮民,无恶不作;另一路流蹿泰山郡,遁入深山,骚扰地方。
十万黄巾军,云集齐鲁大地,一时之间,官府倾危,民众倒悬。
我本打算屯兵定陶,进则攻泰山黄巾军贼众,退则剿东莱黄巾军逆贼。
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贼将单经,精通兵法;贼帅管亥,划地为治。
青州一隅,令出多门。我奉命保卫青州,奈何民力不丰,兵丁不足,只能望海兴叹。
单经率黄巾军八万众,将我困在了定陶。
就在我打算,自尽以谢青州百姓的时候,突然收到了,幽州乡勇大军,全歼贼帅程远志部,保靖了地方。
这才厚着脸皮,派人前来涿县求援,好还青州百姓一份安宁。
还望明公,念在大家同僚一场的份上,伸出援手,把我从苦海中拯救出来。
我翘首以盼,等待着幽州兄弟们的到来。
落款是青州刺史龚景,还用上了青州刺史大印。
刘焉读完信之后,望着同桌的刘正等人。
刘焉问:“伯圭,你怎么看?”
公孙瓒说:“大人,乌桓近日蠢蠢欲动,白马义从不可轻动!”
公孙瓒很清楚,青州多山,骑兵到了那里,就会进退失据。与其出幽州丢人现眼,不如管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邹靖说:“大人,既然收到了求援信,不管咱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兵得派,否则就会落下话柄。不如让我去青州走一趟?”
刘焉说:“也好。”
刘正见刘焉,并不热衷于增援青州,于是就对他说:“明公,青州与幽州,隔河相望,唇齿相依。如今青州黄巾军势大,若是不及时出兵,一旦青州有变,幽州也难以置身事外。我愿意带着兴汉军的将士们南下,争取安定青州,让那里的黄巾军逆贼,无法北望幽州。”
刘焉说:“佑兴刚经历了两场血战,将士们都疲惫不堪,继续南下,身体受得了吗?”
刘正说:“为了天下大义,兴汉军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焉问:“佑兴需要我做什么?”
刘正说:“天下黄巾遍布八州土地,我愿意以讨伐黄巾为己任,争取早日,肃清地方上的黄巾军,重新过上太平日子。我虽然小有名气,但是却仅仅是在幽州,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好在南征北讨的过程中,少一些阻力。我想请明公修书一封,让我有机会,见识一下汉室的将军们。更想要到卢师帐下,效力一段时间,略尽孝道,还望明公成全!”
刘焉见刘正主动带兵出征,心中大喜,对于他修书一封的请求,也慨然应允。当即便提笔写下了书信,为了增加这封信的公信力,还特意加盖了幽州刺史部大印。
刘正得到了出兵青州的许可,和刘焉的亲笔介绍信之后,也没有心思继续参加宴会了,打断了正在叙话的赵云和张任,唤醒了微醉的郭嘉,连夜回到了南山城。
当天夜里,刘正召开了扩大会议,对与会众人说:“各位兄弟,我已经拿到了,幽州刺史府的任命,即将开赴青州,这一走,只怕要数年之后才能回来,想要对第一个五年,作出相关的人事安排。”
刘正决定,留守南山城的人选为,在讨伐黄巾军中,积功升职的高览,作为南山守备团团长。
田家堡的部队,整编成第三军,军长为蒋钦,主要负责军校的相关工作,以及地下粮仓的保卫工作。
乐陵关守关部队,整编为第四军,军长为方悦,主要负责监控各地,防止山贼流寇破坏。
界桥城的部队,整编为第五军,军长为郝昭,主要负责桥头堡的建设,同时监控黑山方向的,张牛角部黄巾军。
平原城方向,整编为第六军,军长张合,开荒屯田,作为防备北方异族的第一线。
北山矿场的劳动改造营,由周仓接手,萧规曹随就可以了,抓紧对黄巾军俘虏的思想教育,永不动摇。
海军甘宁部,可以放心开海,只要后勤没有问题,编制放开限制。
赵云的白马亲卫,扩编成军,依旧保持着第一军的番号,可以尝试着试探性进攻乌桓,为兴汉军捞取足够多的话语权,贾诩调任第一军参谋长,负责居中协调,守卫兴汉军的根据地南山城,及其周边地区。
鲁肃依旧留守南山城,总揽一切政务。
各新编制的军,要保持一个强有力的战斗团,条件成熟之后再完成编制,预计完成编制的时间为五年,这是以后几年的,整军工作重点。
除了南山城之外,其余各地一律军管,实行军事优先的管理原则。
刘正终于开始有大动作了,十万黄巾军俘虏,一旦转化为战斗力量,兴汉军就可以完成布局幽州,把界桥城以东的大片土地,变成兴汉军的地盘。
刘正打算用五年的时间,建立六万人以上的陆军部队,两万人以上的海军部队,以及一万人左右的两栖战队,天卫团升级为天卫军。总兵力突破十万,成为幽州的决定性力量,好应对即将到来的天下局势。
刘正的安排,不仅暴露了兴汉军的实力,还引起了四世三公的袁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