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元姬女帝的解释,刘正表示认可,至于她提出的自证清白,却被亳不留情的拒绝了。
元姬女帝怒道:“你敢嫌弃我?”
刘正冷笑道:“我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你,也就谈不上嫌弃了。”
王元姬很生气,一伸手就召唤出了泰山尺,劈头盖脸的砸向了刘正。
琅琊宫受到震荡,一时之间地动山摇。
刘正无奈,只得后退数步,任由泰山尺在也板上砸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王元姬声嘶力竭的吼道:“你给我站住,不许躲!”
刘正怒道:“你这样咄咄逼人,难道就不怕葬送了琅琊王氏的万年基业吗?”
王元姬并没有理会刘正,依旧拼命的砸人。
刘正一门心思的想要和平解决琅琊王氏,对王元姬的追杀只能左躲右闪。
王元姬数次元功,直接调转泰山尺砸向了自己的头。
吓得刘正急忙补位,用手臂硬扛了三元姬全力以赴的自残一击。
刘正的手倒是没有断,只不过泰山尺拥有的巨大能量,撞在臂甲上产生的反震力量,推着刘正撞穿了大殿的墙壁,误触了藏在里面的机关。
机括启动,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刘正本能的借力弹回,一用劲才发现双脚踏空,直接掉进了地下。
极致的黑暗,令刘正无法视物。待到他适应的时候,已经脚踏实地了。
一道火把应声而燃,照在冰冷的石壁上,折射入刘正的眼睛。
这个地方是一间泰山石打造的囚室,正中间有四根一米来粗的柱子,柱子中间有一个拉环,上面系着一条锁链。四条锁链的尽头,是一个人形怪物。
怪物听得动静,张嘴就要呼喊。
尘封多年的恶臭脱口而出,竟然将石柱腐蚀掉了一层老皮。
刘正被臭气晕得倒退数步,后背撞在了光滑的石壁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王元姬从天而降,玉指勾勒出一张符纸,将人形怪物有毒的嘴巴封印了起来。
刘正仔细的打量着人形怪场,发现越看越眼熟,于是就问道:“这怪物是谁?”
王元姬回答说:“这就是琅琊老怪,上古有言:琅琊有贤,得之可得天下!然而我御下无方,致令其人功高盖主。”
正在这个时候,琅琊老怪冲破了封印,挣脱了锁链,变成了一位风流倜傥的书生。他望着王元姬,深情的说道:“我早就已经承诺过,永生永世都不会背叛你!”
王元姬叹道:“徐庶,你可是颖川陈氏的人。你有没有谋反之心,这无关紧要。可是你智谋超绝,又懂得排兵布阵,还得到了琅琊精锐的效忠。你只要愿意,取王氏而代之将不费吹灰之力。想必你也听说过,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是以上位者可以纵容书生,也可以言者不罪。可是对于武将的警惕,上位者的原则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道理很简单,杀错了只会让文官在笔头上狠一些。倘若放过不杀,后果就是身死国灭。”
徐庶问道:“这就是你对付我的原因吗?”
王元姬回答说:“不管怎么样,你没有反心,我这么做只会伤害你的一家人。若是我对你放任自流,就相当于拿整个琅琊王氏的命运进行赌博,从而证明你对琅琊王氏的忠诚与善良。”
徐庶沉默了,也懂得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在普通人眼里,徐庶是忠臣,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得到重用和善待。可是在王元姬看来,徐庶到底持什么立场,其实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徐庶拥有随时揭竿而起的实力,造反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若是王元姬等闲视之,事到临头就该万劫不复了。
徐庶问道:“我都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立场,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王元姬叹道:“国家政治,首重平衡。而你却可以统一朝堂的声音,做到一呼百应。一旦你心血来潮谋个反,我就该下地狱了。我可以相信你的虫心,可是你拥有大量的追随者,你已经位极人臣了,若是不肯再进一步,就相当于堵死了别人升官发财的道路。你的那些追随者想要升官发财,要么推着你向前一步走,要么把你当成绊脚石搬开。”
王元姬的话,不仅让徐庶明白了多年的囚徒生涯并不冤枉,还让刘正知道了人走茶凉的为官之道,其实就是大多数不肯钻营之人众叛亲离的主要原因。
这种悲剧是必然的,更是不可逆转的。理由很简单,大家都在追求进步,作为力压百官的人物,若是不肯更进一步,那就相当于封堵了别人前进的道路。
王元姬口中的徐庶,就是琅琊群臣的领袖,长期占据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那么问题就来了,徐庶无法更进一步,那些追随徐庶的得力干将就只能原地踏步了。即便是能力超群,也只能被压制,根本就没有上升的希望。
若是时间不长,大家都可以接受古井无波的格局。可是以徐庶的实力,基本上拥有永恒的生命。那么让追随者一辈子原地踏步,再牢固的忠诚态度,都会渡漫长的岁月消耗殆尽。
王元姬没有办法,只得秘密囚禁徐庶,把徐庶的位置拿出来供其他人争夺。
谁想上位,都得等待天时地利人和,还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抓住机会,才可以趁机崛起拿到位置。
徐庶问道:“陛下,难道功高盖主就是能臣的魔咒吗?”
刘正叹道:“你作为能臣,虽然不能成为利益划分的主导者,可是不管谁来主持,都没有资格和胆量忽略你的利益。那么问题就来了,有资格获得利益分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总会有人觉得不公平。大家都不敢轻易的推翻我这个主持人,那就只能把邪火发泄到你这个拿了大头的能臣身上。别人不愿意你多拿多占,肯定会把你当成公敌。”
徐庶反驳说:“我凭本事拿到手的利益,其他为什么要羡慕嫉妒恨呢?”
刘正冷笑道:“你觉得自己有功劳,理直气壮的想要多拿多占。其他人没有你这么大的功劳,可是人家觉得苦劳足够,跟你要求同等的待遇也不会脸红。毕竟大家都是尽心尽力的付出,凭什么你多拿,别人就得少拿呢?”
刘正很清楚,能臣立功受赏,大家都可以暂时的接受。然而功劳具有时效性,基于功勋而达成的利益分配,却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岁月工程。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基于感恩的心,能臣多拿一点也无可厚非。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会逐渐的淡忘能臣的贡献。若是继续保持多年以前的利益分配格局,就很容易让大家心里不平衡。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能臣到手的实际利益超过了主持人,功高盖主的后果就会很严重。
毕竟作为主持人,让更多的人满意才是第一要务。王元姬说道:“徐庶大人,你在琅琊宫中担任首相也有些年头了。在这段日子里,也崛起过数名能力不输于你的大贤。可是他们出于某种原因,都没有办法打破利益分配格局。我这个主持人压力很大,当然不会为了你与整个利益集团为敌。”
徐庶彻底的绝望了,于是就对刘正说:“陛下,大秦帝国消化能力异常的强大,可以收留我吗?”
刘正想了想,才回答说:“我可以破格录用你。只不过你必须要夹起尾巴做人,承认自己实力不足而装孙子,认可帝国对你执行降职降薪策略。”
徐庶叹道:“算了,我还是继续做阶下囚,至少元姬女帝会对我的族人给予照顾。若是我同意降职降薪,就会造成一定的恐慌,结果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后果不堪设想。”
徐庶为了家族的利益,宁可做王元姬的阶下囚,也不愿意认可降职降薪。做阶下囚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同意降职降薪,那就是开历驶的倒车,很容易引起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