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埠贵被拍了一下,转头一看,见是何大清一家,笑道:
“哟,老何啊,你出院了啊?”
“哎,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我好带着我家三个小子去接你们啊,都是一个院子里的邻居,你不用跟我们客气的。”
【是啊,不用客气,你收钱的时候是真不客气!】
何大清心里恼火,但以他们家现在这副全员伤残的状态,还是没跟闫埠贵发火。
“身子没事了,我们就自己回来了,别啰嗦了,老闫,这到底是忙活什么呢?”
“嗨,这不是杨文功家里要拉电话线了吗?别说是咱们院子,就咱们胡同这都是第一条呢。”
闫埠贵说话的时候抬着下巴,虽然这事儿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闫埠贵依旧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什么!?杨文功家里要拉电话线了!?”何大清一脸惊讶地叫道。
不光是他,白寡妇,还有她的两个儿子全都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呢?!电话线是多金贵的东西,就算是领导也要有一定地位才能安装!他杨文功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有资格在家里安装电话线的!?”
何大清以前因为做饭手艺好,得到过一些领导的赏识,因此对高层的事情也了解一些。
就比如这电话线,真不是一般小干部可以安装的。
就好比如今轧钢厂的杨厂长,万人大厂的厂长,那可是厅级干部啊。
可就算这样,杨厂长也只是在轧钢厂的办公室里有安装一条电话线,家里是没有的。
可杨文功如今要在家里装上一条,这是什么级别的干部?
部长?甚至更高?
何大清才不愿意相信杨文功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么高的官位。
更何况对于对杨文功恨之入骨的何大清来说,杨文功的本事越大,职位越高,不就越代表着他报仇的事情没有希望吗?
杨文功到底怎么能在家里安装电话线的原因,闫埠贵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但他只要知道一点就够了。
“那杨文功的本事,可不是咱这种小老百姓能比得上的,不光是电话线,人杨文功说了,过两天还会有一辆小汽车送过来呢,崭新的,见过没有?”
自己一家子过得无比艰难,因为冀省的救灾进度不如四九城,粮食断绝,不得已跑了回来。
而自己的仇人却过得无比惬意,电话线,小汽车。
这些小老百姓梦里面都不敢随便遐想的东西全都给安排上了。
何大清内心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转眼间眼睛都红了,压低了声音低吼道:
“我不信!他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魔鬼!他凭什么能享受这种待遇!”
也不知道是雄性激素缺少的效果开始体现了,还是何大清自己的心理作用,何大清最近一直觉得自己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尖细了,所以这两天何大清说话一直都刻意压低嗓音。
闫埠贵倒是也没注意到何大清声音上的异常,只是听了他的话,道:
“你信不信又能怎么样呢?我倒是觉得小杨没必要撒谎,反正过两天小汽车到没到,一目了然的事情,到时候可别眼红人家啊。”
闫埠贵现在立志要成为杨文功的第一舔狗,因此是一个劲儿地捧着杨文功。
何大清?不好意思,不熟。
何大清现在就眼红了,眼红得咬牙切齿的,而白寡妇他们三个,也是嫉妒地人都扭曲了。
“老何啊,我看你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吧,不然这天寒地冻的,一家子露宿街头可不太好。”
“我凭什么要找地方,中院那……”
何大清还没说完,就被闫埠贵挥手给打断了。
“得了得了,别说中院那俩屋子是你的了,上回人杨文功都说了,那俩屋子现在是在何雨水名下的,而且杨文功让院子里的住户都盯着呢,没他或者何雨水的同意,谁也住不进那个屋子里去,别的不说,你就瞧瞧杨文功家现在连电话线都拉上了,那是多大的本事,你以为这院子里还有人愿意为了你去得罪杨文功吗?”
何大清咬着牙,妒火中烧地看着安装电话线的工作人员在杨家忙活,却知道闫埠贵说的是实情。
虽然小汽车还没见到踪影,但能在家里装上电话线,足以说明杨文功是极其了不得的人物。
何大清此时不禁踌躇起来。
他在外和白寡妇生活多年,也攒下了一些积蓄。
可是这次住院,他们四个都伤得不轻,花了好些医药费,如今已经不剩下多少积蓄了。
虽然剩下的钱要出去租个房子也可以,但何大清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手里的钱单有出项没进项,心里总是不大妥当。
而且就算跟何大清说了,中院那俩房子已经写在何雨水名下了,何大清还是念着那是自己的房子,有房子,还得出去租房,心里自然是不大痛快。
如此踌躇了片刻,何大清还是抬脚往杨家走去,到了门前,直接扯开嗓子喊道:
“杨文功,你给我出来!”
杨文功没出来,倒是何雨水黑着脸出来了。
“大白天的叫什么叫,不知道会吵着人休息吗?”
何雨水经过上次的爆发,已经彻底对何大清断绝了一切念想,如今也不会想着和何大清修复什么父女关系,因此说话也十分不客气。
何大清看到何雨水,自然会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太监,不可能再有孩子的隐痛,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喝道:
“杨文功那个缩头乌龟呢?叫他给我出来!”
何雨水毫不退让地道: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文功哥可是救了我命的恩人,你要是再敢骂他,当心我用开水泼你!”
经过杨文功上次的【亲切教导】,何雨水已经充分掌握了【泼开水】这项简单有效的技能,只是还没找到目标实验一下。
何大清颤抖地指着何雨水,恼火愤懑道:“你、你……我好歹也是你的亲爹,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何雨水满脸不屑,道:“俗话说父母不慈,子女不孝,当年你为了那个贱女人丢下我一走了之,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现在突然间跑回来,还想跟我摆什么亲爹的架子,真是别让人发笑了!”
“我怎么会对你不闻不问!?这些年我明明每个月都有寄钱和信来的!”
何雨水一怔,旋即皱着眉,满脸狐疑地看着何大清。
“你在胡说什么?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什么钱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