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秀秀跑过来,扶着翠儿。
翠儿摇了摇头。
“我扶你到一边休息。”秀秀扶着她往水晶宫的方向走,到了栏下将她放下,“我去帮姐。”
“等一下。”翠儿拉住她,“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伤害深流云。”
“为什么?”秀秀无法理解。
翠儿轻声地:“因为她是这世上对燕公子最好的人,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秀秀想了想,忽而的释然了,和她并肩坐下:“我已犯了大错,本来也没生路,就当看最后一场戏。”
“不要这样,你和我不同的,你还有希望。”翠儿安慰她。
秀秀满脸惨然:“这样字眼,对我太奢侈,什么是希望呢,根本不能吃。”
翠儿道:“你何不离开。”
秀秀一怔,道:“能去哪?”
翠儿笑着:“你有手有脚,哪里不能去。”
“可是,肚子饿了怎么办……我根本没离开过姐,我已习惯了听从她的命令……”
“你可以自己挣钱,就像别的杀手一样。”
“我不行的……”
“你可以的。”
秀秀一直的摇头,俏脸上浮出了惶恐的神色:“离开了姐,我什么都做不成的……我宁愿被她杀死,也不愿饿死……”
翠儿抓紧了她的手:“坚强一点,我们的思想不应该被左右,你会找到属于你的自由和希望的。”
“自由和希望?”秀秀喃喃地。陌生而又温暖的字眼,仿佛在她眼前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她的脸上的惶恐渐渐变成了渴求。
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破空音使翠儿变了脸色:“不!”
而早在她喊出声之前,一道淡金色的光便击穿了秀秀的脑袋,她的脸上还正在酝酿一种希望的渴求,然而淡金色的光使之变为了惊恐,惊恐则凝固成为了永恒。
“不!”翠儿抱住她,痛哭失声。
广场处上首,沈流云淡淡望着这一幕,并不为刚刚失去的生命而悲哀。
广场中央,一个冰雕的头顶上,鱼幼薇的目光转到了翠儿身上:“我是主你是仆,本该属于你的任务,却要我来替你完成。”
“你太残忍了!”翠儿首次的冲她大声叫喊。
“这么来,你摘下别人首级的时候,也这么看待自己囖?”鱼幼薇笑道。
“她是秀秀!”翠儿情绪几近于崩溃,“服侍你这么多年,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因为我知道这样会使你痛苦。”鱼幼薇毫不动容,“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这是对你的背叛我的惩罚。而你更不应该的去怂恿她,给她灌输危险的思想。所以,是你害死她。”
“你不如杀了我!”翠儿咬牙切齿,并且目光首次的露出了仇恨。
“哪有那么简单。”鱼幼薇愉快地笑了起来,“你应该知道,你的苦难还不到结束的时候,你更应该知道,你是不该被生出来的,这是你所应受的。”
翠儿怔了怔,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却怎么也反驳不出口。
“真是丑陋。”沈流云讥讽道,“把自己的暴虐归咎于别人的善良,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鱼幼薇看向了她:“这排云掌是从哪儿来的呢。威能暂且不,单是攻守兼备这一点,就足可称得上等了。”
虽然这样,可她的口吻和眼神,怎么看都有一种“我更强”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对于翠儿的事,似乎连谈也不想谈。
沈流云的玉躯还是半透明的,他的存在实在已被抹消了很多,导致源海里的真气,和现世的流通异常滞涩;真气的输出不畅,每在关键时候,总是棋差一招,而险些落败;所以看似剧斗,实则在苦苦支撑。
“你呢,你又用的什么呢。”她淡淡地。
“只怕会吓着你。”鱼幼薇抿嘴一笑,“正因同为女子,使我很有怜香惜玉的情感;而且,我还很怜惜燕离,看他为了你亡命奔走,实在很可怜的。”
“你是嫉妒。”沈流云淡淡地。
“我嫉妒你?”鱼幼薇细眉微沉,“你把自己看得太高,把燕离看得太好。”
旋又冷笑:“情人眼里的花,是吗?”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沈流云道,“操心多了,容易老。”
“你真不讨人喜欢。”鱼幼薇美眸微寒,“既然不与我为善,留你也无用。”
其娇躯竟散发庞大的气机,倏然的覆盖整个广场,有星辉在闪耀。
沈流云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眸光略带惊讶,然后看了看自己正在继续变淡的身体,脸上缓缓地露出了释然的笑。
鱼幼薇道:“我封锁了这一片的和星海的感应,你的生机已然无力为继,乖乖的死去。”
“住手!”燕离这时终于到了。
鱼幼薇转头瞥了一眼,淡淡地:“翠儿,如果他干扰了我,让我不开心,就和秀秀一样下场。”
翠儿娇躯一震,猛然冲上去挡住燕离:“燕公子,不要过去……求求你……”
“滚开!”燕离目中杀机暴涨,现在不管是谁挡住他的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
翠儿突然的咬牙冲上去,在燕离反应过来之前抱住了他。
“少将军……翠儿来世再来报答您的恩情……”
轻若蝇蚊的话语,钻入耳中,让燕离狂躁的心稍微的冷静下来。
她知道我的身份?
旋即是更加狂暴的杀意。
然而翠儿却忽然放开了他,返身冲向鱼幼薇。
“你要干什么?”鱼幼薇尖叫道,“你不管元州的那个男人的死活了?
“我们的命,都不是自己的!”翠儿满脸决绝,不管不顾扑了过去。
鱼幼薇的面巾下的脸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她的如玉般的手抬起,呈爪状,抓向扑过来的翠儿的脖子;然而不知为何,忽然的又垂了下去,于是整个人就被从冰雕上扑了下来,如同堕落于凡尘的仙子,在广场上打滚。
而不知何时停了。
翠儿整个人是趴在鱼幼薇身上的,冰冷而且刺骨的地板,全由鱼幼薇受了。
“够了吗?”她冷冷地盯着翠儿。
翠儿趴在她身上,忍不住大哭:“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燕离趁机冲向沈流云,将冰魂幽露取出,喂她服下。
神奇的是,在莫名的气韵流转过后,她的身体重又凝实,变得骨肉丰足了。
她的脸庞愈发的绝伦,有种不可亵渎的神圣。
握了握手,感觉到实在的存在和力量的感觉,她微微一笑:“梵,你成功了。”
燕离呆呆地看着她,仿佛还在梦中。
“哼!”
就在这时,虚空突然的出现一个面具人,只一抬手,背后就出现一道光门。
强光射出,燕离心中警兆狂生,却根本来不及回身,后背就被击中,“嘭”的摔飞出去。别在腰上的青莲灯,也因此掉落,好巧不巧,正好咕噜噜地滚向鱼幼薇。
“梵!”沈流云大惊,连忙上去扶起他。
鱼幼薇神色一紧,连忙推开翠儿,捡起来,看向面具人。
面具人摆了摆手:“立刻走。”
鱼幼薇什么也没有,抓起翠儿就飞奔而去。
待鱼幼薇去的远了,面具人才缓缓开口:“可惜了,你们两个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却要死在这里。与其让你们和他们一样下场,不如让老夫来送你们上路!”
随着话音落下,光门大亮,这一回射出的,比以往几次都更恐怖。
就在这时,沈流云腰上的玉佩再次发光,而竟凝成一个人的影子,那影子抬手就向那光挡去,连般若浮图召出的巨灵神都挡不住的光,在影子的手下,却仿佛被吞吃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影子,面具人皱了皱眉,旋即舒展,笑道:“原来她是你这老东西的弟子,这就难怪了。”罢冷笑了数声,而后凌空飞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燕离的脑袋里更是一团浆糊,而且惊诧:“李太医,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到底是人是鬼?”
“鬼你个大头鬼啊!”影子回转身来,瞪着他大骂,“什么也不筹谋,无脑地来这里冒险,你真以为你不死之身啊,混蛋,臭子,告诉你,这回别指望我给你治。”
正是太医李卫。
燕离每一回的凄惨,似乎都要被他瞧个正着。他有气无力地:“您到底是哪路高人啊……”
沈流云忽然道:“他是我师傅。”
“什么?”燕离大吃一惊,差点从地上蹦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您,您就是那位世外高人?”
这实在和他意想中的不同,实在很不同。
“怎么,老子不能是?”李卫像要杀人一样瞪着他。
“不,不,怎么会呢……”燕离讪讪地笑道。
“主人!”这时候,芙儿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脸苍白,“快逃啊,里面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了。”
李卫脸色凝重地望向水晶宫的方向:“速速离开!”然而叮嘱完了之后,玉佩忽然的碎了开来,李卫不知骂了一句什么,他的影子就消失不见。
“姑姑……您师傅他消失了……”
“本来就不是本体。”沈流云扶起他。
就在这时,一股极寒的气流从水晶宫的大门涌了出来。
燕离被这一冻,元气加剧的消耗,本就所剩无几,而重伤之下,对于外界的侵害就很迟钝,身体差点被冻僵。
“走!”沈流云抱起芙儿就跑。
燕离咬牙跟在后面。
水晶宫里,似乎有一个女人发出幽幽的叹息。
而极寒的气流之后,忽而汹涌出极寒的风暴。
风暴所过之处,所有的一切都被冰冻;甚至于空间。
燕离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亡魂直冒;风暴的过处,就像凭空出现了冰山,那是真正的,连空间都无法逃脱的绝对零度。
倘若被这风暴碰着,必然有死无生。
“梵,快!”沈流云回过头来催燕离。
燕离强忍着透支的眩晕,手脚并用地过了铁索桥,再不敢回头看一眼,不要命的往前冲。
风暴并不恒速,且愈加的狂暴,仿佛被吵醒的凶兽,正要择人而噬。
来到狼神塔地宫的豁口,沈流云先跳上去,待燕离也上来,磅礴的真气从她纤细的手掌吐出,化为一层层绵雾,暂时挡住了风暴。
“上去!”
沿窟窿爬回了白阳宫,才刚一上去,绵雾就被突破,仿佛就认准了他们,沿着窟窿穷追不舍。
“快跑!”
好在这儿离入口不远,很快就逃到了入口。
而这时候,燕离的心忽然的无限的往下沉,因为他看见鱼幼薇从不断收缩的入口穿出去,此刻的入口,最多只能容下一人了。
或许,沈流云抱着芙儿,还出的去。
根本不加犹豫,燕离瞬间做了决定。
“你们先走!”
他要去抓沈流云的后襟。
沈流云何尝不知他的目的,竟比他更快一步,反抓了他,向入口处抛了过去。
“梵,已经够了,不是你不够努力……你的生命还要继续下去……”她紧紧抱着芙儿,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然而却不料燕离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手,于是三个人便都一齐向入口飞了过去。
在翻滚之中,芙儿怀中的火灵珠不心掉了下来。
“主人,珠……”
燕离在空中取出离崖,利用最后的元气,使剑器一震;得了反震之力,他得以向后退了一些,并同时伸手用力一推。
芙儿的剩下的声音,已在现世了,是被隔绝的,燕离听不见。
他冲着回首的沈流云笑了笑:“可是姑姑,结局是不圆满的。”
入口完全闭合之前,沈流云的最后的一眼,只见到燕离被那风暴给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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