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等不及了。”
嘶哑的声音响起,就像沙漠中即将渴死的骆驼。
伊思塔露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看着他们所有人。
祂坐在崩裂的王座之上,沐浴着带有血腥气的风,肆意地咧嘴笑着,带有漆黑裂痕的脸在这笑容下显得格外狰狞。
“就让我们跳过无用的繁文缛节,直接开始吧?”
对于祝觉及其他执政神的行动,祂在天空岛上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祂并不在意,倒不如说,把执政神集结在一起还更好……更方便祂吸取力量。
每个人都能察觉到天理维系者的虚弱,然而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受伤的野兽最为疯狂,垂死的神明亦然。
尤其是作为尘世执政的七位,更是能从天理维系者的眼神中看出,祂对他们的……垂涎。
如饿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掠食者,终于发现了它的猎物。
钟离的表情毫无变化,他静静地看着天理的维系者,眼中说不清是感伤,还是释怀。
高高在上的天理维系者,也会有磨损的时候。
即使祂与天地同寿,即使祂万古长存。
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下,土黄色的瞳孔亮起,金色光辉满溢而出,神光乍现,整座空岛一阵激烈的摇晃。
作为钟离的凡人之躯逐渐化为虚无,更为坚硬的磐石之躯不断延伸,黑金色的岩石披在外层,金光灿灿如巨龙之鳞。
转眼间,岩王帝君摩拉克斯,赫然漂浮于空岛之上。
但见其身长两米有余,头生双角,双目金光灿灿比黄金更甚,外披黑金重鳞,分不清是他的甲胄或是身躯,背负一柄璀璨长枪尽显武神风范。
“欸,上次我们看到的岩王帝君,好像比这个大多了吧?”
派蒙被风吹得眯眼,好一阵后睁眼便看到摩拉克斯此时的形态。
摩拉克斯淡然回道:“那个样子不便战斗,况且在维系者面前,体型就是再巨大,恐怕也只是个靶子……还是这样更灵活轻巧。”
他们说话的时候,其他执政也各自切换为作战姿态,但动静都不如摩拉克斯这边的大。
天理的维系者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明明身体正在崩溃,可祂依旧发自内心的看不起眼前这些魔神。
所谓的魔神,对祂而言,也不过是个头稍微大上些许的蚂蚁。
“你们就一起上吧,这样还能省下更多时间。”
祂坐在开裂的王座上,慵懒疲倦地对他们勾了勾手指。
如此傲慢的举动,让芙卡洛斯怒不可遏,她率先动了起来,朝王座的方向接近。
“老东西,你是时候从那个位置下来了!”
芙卡洛斯冷漠刻薄的嘲讽,看似鲁莽的向前,握着神之心的手却正在颤抖,内心祈祷着,希望祝觉的判断是正确的。
“不知所谓的东西。”
伊思塔露不耐烦地弹弹手指,芙卡洛斯周围的空间毫无前兆地扭曲,像一块正在扭转的魔方,将内部的一切搅碎。
“嗯?”
察觉到不对,伊思塔露的表情微微认真些许。
扭曲的空间中,不断有清澈的流水滴落,在周围化作一个水洼,并朝着王座的方向流淌。
“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
伊思塔露不屑地嗤笑,挥手割裂一片时层,将水洼困在其中。
水流的行动顿时停滞,它被不同的时间所阻挡,以一个诡异的状态不断变形。
“这就解决一个了……真是废物啊,现在的执政神都这么弱了吗?”
四大根源中,伊思塔露最擅长的,还是空之根源,其次才是时之根源。
见时层阻断就拿下了一个执政神,祂的心情愈发放松,甚至还有心情对众人挑衅。
“接下来我打头阵。”
摩拉克斯说着,身形已冲到十几米开外。
他越过了所有身影,来到队伍的最前方。
黑金色外甲迸发出耀眼的金芒,将摩拉克斯护在其中。
岩石破碎的声音响起,数把岩石塑造的巨枪在空中落下,它们以不同的方向包围,封锁了天理维系者所有可能的退路。
紧接着,手中长枪飞出一道残影,伴随凄厉的嘶鸣跃过最后的数十米距离,刺向天理维系者那破碎的脸庞。
摩拉克斯也无法判断天理维系者的弱点,于是退而求其次,攻向祂身上已有的创口。
也不知是谁留下的,竟能将天理的维系者伤成这样。
摩拉克斯没有留手,全力一枪刺出,附近的岩石被剧烈的风压震得破碎,只有王座依旧完好无损。
锋利的神枪被不可视之物阻挡,反复向前而后退,在剧烈摩擦中发出刺耳的噪音,僵直不久后,空间肉眼可见地荡起一阵涟漪,将摩拉克斯“吹飞”到百米远的空中。
伊思塔露不悦地用手指敲击王座的扶手,眼中的金色稍微黯淡,附近的空气中凭空走出了六个跟祂的外形近似的“天理维系者”。
将处于其他时空的自己暂时抽调过来,就等同于有无穷无尽的分身可以驱使。
只不过有个小小的问题……每个祂都会认为,自己才是本尊。
“你是什么人!胆敢装成我的样子!”
“找死!”
每一个都心高气傲,不可一世,刚刚出现就要互相打起来。
伊思塔露头疼地揉揉脑袋,祂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这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