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城,天领奉行府,九条家的一个房间内。
“混账!”
一个暴怒的中年男子,将手里能拿到的家具,随意地砸在地上。
他是九条家这一任的家主名代,亦是天领奉行的最高领导,九条孝行。
“家主大人,你怎么了?”
三个家臣浑身一颤,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九条孝行的口风。
其中,年纪最大,头发已经花白的驼背老人,池田总四郎试图上前劝阻。
他是跟随九条孝行很长时间的老家臣了,平时九条孝行也会敬他三分。
但今天,暴怒的九条孝行不仅没有听从池田总四郎的劝告,反而用力一甩手,把老头给推了开来。
“怎么了?我怎么了?我就不能怎么了吗?”
九条孝行情绪异常激动,唾沫星子都飞溅在家臣的脸上,
“如果我怎么了,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到底怎么了,而不是我怎么了!我肯定不是忽然就怎么了的,当然是因为你们怎么了我才会怎么了!你们怎么还不明白!
气死我了!”
发泄一通之后,九条孝行猛地伸出食指,戳在另一个中年人的脑袋上,大声斥问:
“鹰司准!我要你做的事情你为什么没做好?想要反了不成?是不是想要取代九条家的地位?
我懂,你们都想把九条家踩在脚下,让自己的家族领导天领奉行,但我死了,你们几个也别想好过!”
“九条大人,您言重了。”
鹰司准被吓得连忙摇手。
只要将军大人依旧青睐九条,那么他们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上位。
反而言之,只要将军大人看九条不顺眼,他们就有机会将九条家取而代之。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可不敢跟九条孝行这个老六撕破脸。
穿着武士甲胄的大河原五右卫门向前一步,低头说道:
“家主大人,不如就由我出面……”
“你?可笑,将军都搞不定的一条狗,就你这个自称的稻妻第一剑客,拿什么跟那条狗斗?”
九条孝行深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愚民是怎么说的?
无想的一刀,连一条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狗都可以接下来,那么他们也可以企及!
稻妻城这边都已经乱套了!”
九条孝行越说越气,反手就是一个大比兜子抽在鹰司准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都是你这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封锁消息有那么难吗?控制舆论有这么难吗?”
鹰司准任凭被打出来的手掌印在脸上红肿,低头就是一个接近一百八十度的鞠躬,就差把脑袋塞到裆下了。
“红豆泥,果咩那塞!”
“这么大的事情鞠个躬就完了吗?”
咚!
鹰司准干净利落地趴在地上,表演了个光速土下座。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家主大人!”
“我给你机会,可谁能给我机会?”
九条孝行看到鹰司准都跪下来了,一肚子的气竟然凭空消了七分,他摇了摇头,无力地坐了下来。
“要是我们跟愚人众的事情被将军大人知道了该怎么办?无想的一刀已经失去了无敌的威慑力!
可以想象,我们在神无冢那边的战事会更加吃力,那伙叛军也能跟我们谈更多的条件!”
以珊瑚宫为首的反抗军,最开始是为了反对雷电将军的“眼狩令”而起义的。
虽然眼狩令正处于取消的阶段,但是,战争一旦开始了,可就没有那么容易结束了。
已经流出的鲜血,已经产生的仇恨,不会因为某个政令的开始或取消,便消失不见。
在谈判之前,天领奉行与反抗军的战斗依旧不会停止。
“家主大人!”
门外看门的同心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没看到我们在开会吗?”
九条孝行阴鸷地盯着他,“如果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等着瞧吧!”
同心缩着脖子回道:“家主大人,社奉行的神里大人来访!”
“神里绫人?这家伙来干什么?”
九条孝行整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绷起一张脸走了出去,家臣亦步亦趋地在身后跟随。
刚刚出来,九条孝行就看到天领奉行府的中庭站着那个俊美得如同狐狸般的美男子,他隐晦地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但他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迎了上去,
“哎呀,这不是神里大人吗?怎么,今天社奉行很闲,想帮帮我们天领奉行?”
“呵,九条大人说笑了。”
神里绫人只是微笑,看不出喜怒,眼睛如同一汪深沉的潭水,
“由于天领奉行明显的失职,现在那件事情已经在民间不断发酵。
有人称此事为【犬神逆伐】,并视为神迹,民众之中也诞生了一个崇拜【犬之魔神】的诡异信仰……
这明显影响到了平民的生活,社奉行也不得不介入此事了。”
九条孝行冷哼一声,“知道了,我会让九条裟罗配合你们的。”
“呵,那就不打扰九条大人了,我还要面见将军,先行一步。”
神里绫人长袖一甩,转身踏出天领奉行的大门。
“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