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般的巨像没有停止它的攻击,刚刚不过是开战前的“问候”。
它迈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让地面连续震动,阻挡它的一切都会被几十吨的重量碾为齑粉,地面在它的压迫下不断皲裂。
在这战争机器的面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它的前进,祝觉和兰那罗们眼睁睁地看着巨像走进,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然后,巨像再次举起了小山般的机械臂,对着下方的他们轰然砸下。
“铛!”
无匹的冲击力扩散的狂风向周围席卷,但这一次,它的机械重拳没有落在遗迹的地面,而是被一杆纤细的长枪挡在了离地一米多的位置。
看上去就像是被一根草挡住一样可笑。
而这,正是比直来直去的力量更加高级的规则。
不管是多么强大的攻击,是物理的还是元素的,有形的还是无形的,只要祝觉手上拥有可以招架的武器,那么都会被不讲道理地振开。
虽说如此,从武器上传来的连绵不绝的振动让祝觉脑袋一昏,差点被震到脑震荡晕过去。
“这也太夸张了吧。”
祝觉紧咬牙关,勉强打起精神,紧握着手中夺来的长枪,死死盯着巨像,防备着它的下一个动作。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就算祝觉能把巨像的攻击全部挡下来,以遗迹巨像的攻击方式而言,这个地下遗迹的倒塌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他就会被坍塌的遗迹里的碎石活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想办法破局才行!”
话又说回来,破坏巨像的关节,或者破坏巨像的能量核心,对现在的情况来说都没什么用处。
只要没有干掉附身在遗迹巨像内的无留陀,就算祝觉和兰那罗把巨像给拆了,无留陀还是会用超出科技的办法把巨像给重新粘合起来。
所以祝觉他们要解决的其实并不是巨像,而是在驾驶舱里面的无留陀。
“但是,要怎么才能突破重重金属的防护,直接打到驾驶舱去呢?”
兰那罗们不知道答案。
遗迹巨像和无留陀更不会回答。
巨像没有给祝觉更多的思考时间,对着他们的方向横冲直撞。
如此塞伯坦的画面,让祝觉眼皮直跳,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逃跑。
可是,逃不掉。
蚍蜉也得撼大树,螳臂也还是不能不挡车,不解决它,他们几个……或者说只有祝觉不干掉无留陀就没办法出去。
兰那罗可以靠着兰伽拉梨出去,祝觉呢?只能打赢无留陀之后得到巨像的驾驶权才有机会从地下突破出去。
既然如此,那就向前吧。
祝觉眼神冷戾,面对巨像的冲锋不退反进,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一方高如山峦,一方蝼蚁大小。
体型悬殊的双方最终在地下空间的中心相撞。
“哐!”
祝觉的格挡不能让巨像的惯性停滞,在对撞之后,巨像犹自向前,径直撞上遗迹一侧的墙壁。
一时间,地动山摇,土石朔朔,泥土跟流水一样从上方倾泻。
在这剧烈的机械运动下,遗迹巨像生锈的身躯自然是不堪重负,听得哐当一声,一个零件从巨像的肩膀位置落下。
随后整个左边的机械臂直接散架,庞大的齿轮和金属块如雨落下,激起一地尘埃。
但就算是已经少了一条机械臂,巨像似乎还不满足,它又举起了仅剩的右臂,朝着自己的身上狠狠拍打。
“哐!”
每一声金属碰撞的激烈巨响,都会让它落下数之不尽的铁屑和齿轮零件。
当然,这不是因为里面的无留陀忽然觉醒了什么特别的爱好。
只是在遗迹巨像的时候外壳上,祝觉正在用一把长枪作为支撑点,在它的身上玩极限运动。
祝觉将枪头插在巨像生锈的表皮上,手借助着柔韧的枪杆带动身体做圆周运动,向上荡开躲避攻击的同时,也瞬间拔出了作为支点的长枪。
如果把这把枪换成别的什么武器就没法这样玩。
此时祝觉的位置,正在巨像的脑袋附近。
独眼巨宝在无留陀的控制下,想也没想就朝着自己的脑袋给了一拳。
巨大的压强让巨像的金属表皮直接破碎,也让巨像的内部直接暴露在祝觉的眼前。
那里是巨像最中心的位置,就在三架金属桥的中间,有一个被污浊的黑泥包裹着的巨型瘤子,透过里面的红光可以看到里面的显示屏和操作台。
显而易见,这里就是巨像的驾驶舱了。
无留陀作为死亡的具现,固然有部分生命的行为模式,但它终究没有相应的智慧。
如果它懂得投鼠忌器的道理的话,也不会狂殴巨像导致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敌人的眼前。
而敌人的愚蠢,就是祝觉的机会。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想要终结无留陀的破坏,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于是祝觉竖起长枪,在空中飞舞盘旋,枪头划破长空,带着凄厉的破风之声螺旋落下。
位于驾驶舱中的无留陀开始收缩变形,操纵着巨像仅剩的右臂阻挡在祝觉与它之间。
“木大!我的钻头可是突破天际的!”
枪头染上最后的寒冰,这是这片空间中最后残余的冰元素了。
从下往上看,兰那罗们只能看到一道闪烁着冰蓝色光芒的苍天之戟,对着胸膛敞开的巨像义无反顾地落下。
下一个瞬间,枪头刺在了机械臂上。
“嗡嗡嗡嗡……”
那是宛若电钻突破的声音。
突破天际的钻头,在短暂地停滞之后,竟然直接洞穿了机械臂的手掌,带着破碎的金属零件一起坠落,枪尖直指驾驶舱中的漆黑。
最后的一段距离已是坦途。
“嗤……”
奇妙的手感,就好像在用刀切开奶油蛋糕。
锋利的枪刃捅穿了漆黑的形体中,那颗紫红色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