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相同的过程,却也能得到不同的结果。
祝觉在经历了几次相同的“创世”之后,他终于发现了虚数之树中,那些能量的端倪。
在虚树的能量中,蕴含着相当一部分的原初之力。
这些世界原初的力量,会在行成一个完整的宇宙之后,凝聚成原石,散落在世界的各处。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祝觉便开始有意识地引导着虚树能量中的原初之力,而过滤掉虚树能量中的其他杂质。
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
就好比空气中蕴含着氧气,同时也蕴含着二氧化碳、氮气等等气体。
虚数能量中除了蕴含着祝觉可以影响的原初之力外,还存在着多种不明的能量。
“或许,就是因为它们,才让虚数造物出现在世界中。”
祝觉猜测着,一点一点地磨去“不需要”的那一部分,然后将纯粹的原初之力导入世界泡中。
但就好像人体需要的是空气而不是纯氧一样,有些东西过于纯粹反而过犹不及。
在原初之力的注入下,世界泡内的生灵纷纷获得了各式各样的超能力。
人类开始飞天遁地,但诞生的并不是超人,而是无数个祖国人,秩序一下子就变得异常混乱。
除了人类之外,甚至连树木、野兽,都觉醒了自己的意识,当场成精。
更离谱的是,祝觉甚至感觉到整个大陆都产生了婴儿般的意识,甚至它还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试探性地与自己接触。
祝觉见状,只好重新截断能量的注入,并剥夺那些化身祖国人的狂徒身上的能量,让他们重新跌回凡尘。
他们高声呼喊着,“我能一切我想做的事。”
却惊恐地发现,让自己为所欲为的力量悄然消失,瞪大的眼睛也没有发射出激光。
祝觉看着被同胞痛殴的他们,苦笑着摇头。
哪个世界都不会缺乏幸运儿。
缺乏的是像超人、蜘蛛侠那样,得到了力量却不为满足自己私欲的侠义之士。
如果只是注入原初之力,每一个人都有着超出原本的力量,那么秩序势必会被重新定义。
那样的话,反倒还不如从头开始了。
虚数之树就是个超出了理解的存在,创造宇宙的机床。
它的能量可以塑造宇宙,可以简单粗暴地为一个世界带来毁灭或是新生。
这种能量或许是有限的。
但那只是整体上的有限,对于祝觉来说,已经称得上无穷无尽。
他已经浪费了许多虚数之树的能量,并将其中不同的部分筛选出来。
然后将这些部分,分别注入到被他分割出来的、不存在生灵的新世界泡中,观测世界泡的反应,以此推测虚数能量中不同部分的作用。
它们中的多数,都有着复杂而特别的作用。
于是祝觉只留下了最简单粗暴的三种。
原初之力,熵,暗能量。
或许这并不是他们本来的名字。
只是他就这么叫了。
原初之力创造着宇宙的一切。
熵让能量无序衰减,限制了生物的上限,也能抑制着祖国人的出现。
暗能量则可以吞噬暗物质,防止宇宙的框架无限膨胀。
在这三种能量的注入下,世界泡稳定而有序地开始扩张。
不过祝觉没有将它推演成一个完整的平行宇宙,只是将它复原到一个地卫星系后,就停止了自己的行动。
他认为这个实验需要长期的观察,时刻注意这个世界泡内部的发展情况。
毕竟,如果将世界泡还原成平行宇宙,以他的能力就无法带走了。
等下次再来的时候,能不能找到位置都不好说了。
如果仅有那三种能量就可以稳定运行下去,那么祝觉可以尝试将提瓦特世界也带到这里,从根本上解决提瓦特世界面对的问题。
而现在,他或许该离开这里了。
祝觉站了起来,将扩张后的世界泡重新收起。
在他面前,在那红色的“沙漠”之中。
有一个存在默默注视了他许久。
“你,是什么?”
祂的声音很软,听不出情绪。
“你在干什么?”
明明祂多说的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而祝觉却听懂了祂的意思。
“你是我的同胞吗?”
祂似乎对祝觉的所作所为很好奇。
只是一伸手,被祝觉压缩后收进体内的世界泡重新飞出,被祂拿在手心。
就跟一枚玩具弹珠一样。
祂好像幼稚的孩童第一次接触到玩具,手里拿着世界泡却不知道如何使用,只是瞪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
如果祂真的有眼睛的话。
在祝觉眼中,祂就是一团无法分辨的白色马赛克。
祂的颜色无法识别,祂的体态无法区分,祂的神情无法观测。
人之眼,无法分辨如此庞大的信息量。
因此看到的,只是一片混杂的白。
这种存在忽然在自己前面出现,祝觉只觉得心脏忽然紧缩。
没等大脑先理解,身体却已经做出了恐惧的反应。
祝觉看着祂,“你又是什么?我看不清你的模样。”
“你能变成让我看起来舒服的模样吗?”
祝觉并不指望眼前的存在能够理解自己的话语。
他只是理智过低开始胡言乱语。
理智一旦离线,脑残就占领了高地。
不需要考虑后果,不需要思考逻辑地说话,让他开始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
通俗点来说,他已经疯了。
“舒服的模样?”祂问。
“啊,一看就知道你不知道什么模样让我舒服了……这样吧,首先要有白色的长发,红色的眼珠子,身高……胸部……”祝觉肆无忌惮的说道。
散发着白光的马赛克听着祝觉的描述,一点一点地改变着自己的形态。
刺眼的光芒渐渐收敛,最后变成了人眼可以理解的模样。
祂化为了一个不着片缕的人形生物,有着红色的眼睛,白色的长发,没有穿鞋子,可也没有指甲。
胸前装甲有明显起伏,不过和祝觉描述的形状相去甚远。
毕竟是跨物种的交流,能变成商场里的那些衣服架子已经很不错了。
“你这变得也太奇怪了。”祝觉评价道。
“奇怪?”祂不解地歪头。
“算了算了,让你理解我也太难为你了。”
祝觉大方地表示理解。
随后问道:“你有名字吗?怎么称呼?”
祂站在红沙之上,一动不动地瞧着祝觉发呆。
祂没有名字。
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需要名字来区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