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轰鸣声,从蒙德这边的远处,由远及近。
随之而来的,还有马蹄的响声。
是骑兵队吗?之前回援蒙德城的凯亚他们回来了?
但这个奇怪的噪音又是怎么回事?
迪卢克、西蒙和弗莱德丽卡奇怪地扭过头,看向蒙德境内的方向,试图在湿冷的雾气中看到声音的来源。
一道破开雾气的灯光,驾驭着狂风,远快于马蹄声,伴随着响亮的轰鸣,快速逼近。
“前面的人快点让开一条路,要撞到了!”
在西风骑士们震惊莫名的眼神中,雾气,被撕开了。
一辆他们从未见过的钢铁坐骑,正不断发出惊人的轰鸣声,从他们头顶上飞跃。
随后,一个黑发黑衣的身影,从坐骑上翻身而下。
铁骑如坠落的流星,以无法挽回的姿态,朝着至冬国的机甲撞去。
嘣——
响亮的爆炸声,冲击力喷薄而出。
在污浊的地脉提取出来的元能,不管是作为燃料,还是用来充当炸弹,效果都好的惊人。
陡然升高的温度,让冰雹还在乌云的孕育阶段时就开始融化,凝结核完全分解,最终化作豆子大的雨滴,从空中坠下。
哗——
在雨水的浇灌中,元能带来的爆破效果,很快就消散了,就连那些被溅射起来的灰尘,都被水滴摁在了地上。
啪叽。
土地变得湿润而泥泞,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恶心的响声。
祝觉久违地沟通起提瓦特的地脉,寒气将自己周围的泥土变得结实而干燥。
他走在一条布满冰霜的道路上,抬头观察着眼前的局势。
知道风神巴巴托斯那边,已经成功将空封印之后,他便跟着凯亚的骑兵队,一同朝着北部的战场行动。
阻止至冬国的扩张,阻止他们的行动,一直是祝觉想要做的事情。
现在,正是打击至冬势力的一个机会。
但,不得不说,到目前为止,祝觉所见过的国家,没有一个,在中低端战斗力上,能够与至冬比肩的。
在那因为战争而变得破碎的土地上,横七竖八的倒在那里的,多是穿着蒙德服饰的士兵。
血液的铁锈味,尸体的臭味,还有各种各样混杂的恶心气息,在这个战场上飘荡。
战争,战争从未改变。
它是一个绞肉机。
所有人,在这里,都会有一个平等的身份。
不是活人,就是死人。
屏蔽了自己过于灵敏的嗅觉,祝觉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混合了血味的臭气。
嘴硬的除外 。
眼前,便是愚人众第七席执行官,【木偶】桑涅斯的机械部队。
它们替代了已经折损严重的愚人众先遣队,不知疲倦地对西风骑士团这边发起冲锋。
而骑士团这边,已经开始远程射击这些高大的铁疙瘩。
奈何,箭头在打到金属外壳的时候,就被弹开了,几乎没有对它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不仅如此,在独眼小宝体型的机甲群中,竟然还有一个体型格外硕大的个体,位于队伍的中心。
能量的屏障在它手臂的位置张开,抵挡着乱七八糟的飞行道具。
之前铁骑引爆元能之时,也是被它这样抵挡下来,没有对它们造成足够多伤害。
是【木偶】通过愚人众在须弥那里搜集到的数据,制作出来的仿制品吗?
除了体型没有那么大之外,跟坎瑞亚的【黎明守望】简直一模一样。
就是独眼巨宝。
“真是有趣,仅仅是通过对坎瑞亚的模仿,就能像这样利用地脉提纯后的元能吗?”
“真想把你的身体拆开来看看,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技术啊。”
祝觉探究的看着【木偶】的机甲,手中白金色的魂钢长刀早已高高举起。
寒气在附近的泥土中弥漫,并顺着地面上的水流,一路延伸到至冬机甲部队的脚下。
所谓的寒冷,便是减缓粒子的运动速度,当减缓到一定程度时,它所表现出来的,便是运动的停滞。
雨水,也为这场温度的掠夺提供了不少便利。
浑身覆盖着水元素的机甲,还来的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寒冰笼罩,动弹不得,并在不断落下的雨水中,不断加固着冰层。
但,说到底,这不过是止步在规则之前的冻结罢了。
它没有能够将那台鹤立鸡群的大型机甲给冻结了……这跟它身上的能量核心有绕不开的关系。
足够强大的能量核心,能够抵抗,甚至忽视水元素与冰元素造成的冻结。
除非是能够操纵规则的人出手,否则,它根本就不吃这套。
只见它挪动着自己庞大而沉重的金属身躯,挥舞着小土坡大小的铁拳,轰然砸下。
尽管势大力沉,但速度并不算快,范围也不至于说大得无法躲开。
只要不是腿太短,就连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只要能反应得过来,都可以躲开。
但祝觉没有动弹。
他举着刀刃,不闪不避,面无表情。
而后,不退反进,迎面一刀,切向那落下的铁拳。
锵——
没有惊人的音声,没有花哨的光尘,只是一道再朴素不过的白色裂隙,贯通了这台出自【木偶】之手的大型机甲。
那道散发着白色寒气的裂缝,从机械臂的拳头开始,一直开裂到机甲的躯干。
仅是接触了瞬息,它便已经被祝觉从中心切开,并且一分为二。
这并不是战斗,它从一开始,就不是势均力敌的。
【木偶】即使再惊才艳艳,制作出来的机甲的强度,也要受限于使用的原材料。
而普通的金属,其强度,又怎能与“魂钢”这种揉杂了科技力量和崩坏能的奇特产物相提并论。
哐啷~
机甲的上半躯壳缓缓滑落,在地上砸起一阵冰屑,而下半的躯壳失去了控制,僵直地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祝觉从那些被冻成冰雕的机甲中间走过,毫不在意它们对着他转动的“独眼”,一路走到半截机甲的身边。
随后,他将碎裂开的金属外壳破开,撕扯掉繁复的线路,然后,在它的“腹腔”里面,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