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隐蔽处又观察了一会蒙德城冒险家协会的情况,等人群渐渐散去,祝觉才找到个说话的由头。
“既然法尔伽大团长策划了此事,你们又打算如何介入?”
迪卢克转过头,回道:“法尔伽此举必定能吸引愚人众的注意力。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所谓的竞选活动,其实有猫腻在里头。”
“想必,西风骑士团暗中在准备着大动作,那些阴沟里闻着味出来的老鼠,也没空去理会了。”
“所以我想,跟你一样,用假身份去报名竞赛。”
“啊?”祝觉有气无力地说道:“塞琉斯会长不认识我,还好说。但你就不一样了,单是那一头红毛,他就不可能认不出你。”
“关于发色,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迪卢克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深色的球体,比乒乓球还要小点。
随后他伸手一抹,将球体抹在头发上,只见那鲜红的头发,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都变成了黑色,眼尖的才能在隐约中窥见一抹暗红。
“你对自己还挺狠啊,那么长的头发说染黑就染了。”祝觉感叹。
“不必多虑,这个染发剂是会褪色的,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开始掉色,等到十二小时候就完全没有效果了。”
原来是实效性道具吗?
迪卢克将红色的高马尾染成黑色之后,一跃而下,罗莎莉亚的身影紧随其后。
两人的脚尖点在道路的石砖上,却只是轻轻地发出“哒”,便平稳着陆。
迪卢克和罗莎莉亚离开之后,祝觉又在冒险家协会附近转悠的几分钟。
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他把屋顶上可能躲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确定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站在屋顶上。
而后他试着回来寻找迪卢克和罗莎莉亚,但两人走的比谁都快,祝觉走的时候还看到他们前面还有零星几人排队,等祝觉回来的时候,冒险家协会的灯都熄了,罗莎莉亚和迪卢克都已经不见踪影。
然后,他又在蒙德城里,躲过西风骑士的巡逻,在地面又溜达了一会,除了一枚愚人众士兵徽记之外,别无他物。
反复确认真的没有线索、耐心被彻底消磨之后,祝觉才离开了这里,回到歌德大酒店。
“西风骑士团玩挺大啊。”祝觉面无表情,手里把玩着那枚愚人众的徽记,念道:“真把愚人众的吸引过来了。”
愚人众徽记,每个至冬国战争机器中的士兵都有这么一个标志身份的东西。
不论什么等级,中间的图案,都是一样的,大致上是四叶草的形状。
不过,图案之外的地方就不一样了。
比如祝觉手里的这枚,底色为蓝色,衬以金色,上方还有两个跟竖起来的兔子耳朵一样分叉的尖角。
这是一名士官的徽记。
“既然是引狼入室,那么现在愚人众肯定已经潜伏在城里了。”祝觉挠了挠头,“但法尔伽打算做什么呢,总不会打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
这倒是不好猜,虽然至冬国与蒙德一直处于僵持的状态,但那是至冬分兵四处的原因。
若是法尔伽想要干一票大的,引得愚人众的多个执行官同时下场,那么结果将会是灾难性的。
因此,真想知道法尔伽想干什么,那就只有听他亲口解释了。
想到这里,祝觉在黑暗中转过一个拐角。
刚刚走过,就看到一个身影迎面走来。
她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声音很小,却还是被祝觉听清了。
“奇怪,掉在哪里了?可恶,记不得了。”
她穿着常见的蒙德女性服饰,胸口平平无奇,看不出起伏,裙子下露出雪白的笔挺双腿,白得像是雾里看花,甚至能看到肌肤下的血管。
至于她的脸,则被帽子的阴影遮住了,就算是祝觉能在黑暗中视物,也还是看不真切。
“掉了东西吗……”
祝觉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在说……她就是那个愚人众士官?”
正想着不要打草惊蛇,祝觉本打算假装没听见,就这么离开。
可祝觉打算放过她,她却没打算放过祝觉。
她忽的一下挡在祝觉身前,鼻子在祝觉身上嗅了嗅。
“站住!你身上怎么有【墨木】香水的味道?”
“什么鬼香水啊?我听都没听过这个牌子啊,还有我的鼻子压根就分辨不出什么香味啊,你的鼻子比狗还要灵不成?”祝觉心里吐槽,表面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抱歉这位小姐,你是不是闻错了?你知道的,这世界上总会有许多微妙的相似,说不定那只是我的体香。”
“呸!男人有个屁的体香,还是木屑的香味!”愚人众的士官贴近几分,手在不知不觉中逼近祝觉的脖子,眼神阴冷地质问:“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有两个尖角的金属徽记?”
“她真的好平啊,真的是个女性吗?该不会是我眼睛出问题了吧?她的肋骨都磕到我的手臂上了啊!”祝觉心里吐槽着,依旧淡定回答:“看到了又怎样,没看到又怎样。”
愚人众士官冷哼一声,温润的手指悄然攀上祝觉的脖子,摸索几下后,尖利的指甲便对准了祝觉脖子上的动脉。
“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
说着,她的手指就开始发力,锋利的指甲尖微微戳得祝觉的皮肤变形。
“……我只要那么一用力,你就会死在这里。”士官接道。
祝觉看似毫无波澜,其实内心已经开始怒吼:“这女人怎么回事啊,动不动就要杀人……你特么谁啊这么会装?你这么牛逼愚人众的执行官知道吗?”
“不说话?”见祝觉迟迟没有回答,她开始不耐烦了,“不说话也别想活着!”
手指猛然发力,随后……
“嘎巴——”
好看的白皙手指,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向后弯曲着,变得无比畸形。
这能让人痛的哭爹喊娘的骨头错位,这个愚人众士官却只是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可还是能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辨认路径,迅速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