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直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法尔伽失望的看着理查德,“我原以为你会是个更通达的劳伦斯。”
“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的家族永远背负臭名。”理查德微微摇头,“尤其是我的女儿加入西风骑士团之后,那些蒙德人的态度也没有因此改变……
那时我就知道,想要改变劳伦斯在蒙德的处境,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支配者。
历史,将由我们劳伦斯来书写。”
“所以你们就勾结愚人众,与虎谋皮。”法尔伽淡淡地说:“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你以为一个家族就能与至冬平等合作了吗?他们不过是把你们当做方便使用的棋子,随时都可以抛弃。”
“棋子?利用?那都是相互的。”理查德说:“愚人众,也不过是我们劳伦斯为自己谋求地位的工具罢了。”
“呵,口气真大,都说劳伦斯家族的人脑子进水了,看来是真的。”法尔伽嘲笑道。
“我劝你最好谨言慎行。”理查德眼睛微眯,一柄造型独特、剑身上蚀刻着繁复花纹的细剑,被他握在手中。
剑柄的位置,还镶嵌着几颗通透的蓝色宝石,单是这把武器换成摩拉,就足够一户普通人家吃一辈子。
“理查德,你最好搞清楚一点……现在,是我在审判你,你这个罪大恶极之徒。”
法尔伽看着摆出起手势的理查德,“劳伦斯早就不是贵族了,甚至连平民都算不上,何苦一直这样装腔作势,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劳伦斯是不是贵族,又何须得到你们的认可?”理查德冷冷道:“卑贱的贫民,每天为自己的一日三餐奔波,却有空对劳伦斯指指点点,嘲笑我们坚持的仪态。”
“令人作呕!”
细剑破开空气,刺向法尔伽的头。
法尔伽没有挪动身体,只是将大剑从后背上摘下,轰然砸落。
地板碎裂,土石俱崩,理查德为了衣服不被扯破,不得不改变剑路,临时变招,闪到一旁。
这是无谓的矜持,平时或许还没有什么,在战斗的时候,纯粹就是拖累。
“贵族?”
法尔伽将插入地板的大剑拔出,土石从剑身上滑落。
“在我看来,死了都一个样,生命不会因为你自诩贵族,就多给你一次机会。”
“自诩?”
理查德嗤笑:“法尔伽啊,你是觉得自己的实力足够碾压我,所以才把自己放在了高位来评判我。”
“在我看来,你又何尝不是傲慢而咄咄逼人?”
法尔伽没有接话。
理查德的脸上,连嗤笑都消失了:“怎么,要认真了?”
“我一直都很认真,只是没有出力。”
法尔伽平静回道:“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已经不存在用言语互相了解的可能了。”
“本就如此,不同的人生经历,又岂是三言两语之间能够影响的?”理查德垫步逼近,细剑再次刺来。
“唉。”法尔伽叹气,猛然抓住一把大剑,对着理查德手中那把华丽得像是艺术品的细剑轰然砸落。
音波爆振,夜晚的蒙德响起扰人清梦的打铁噪声。
所谓的剑术,继承自光之狮的剑舞,事实上只是个好听的名字。
在战斗的时候,千招百式在一息,练剑时的那些套路,都很难百分之百地复刻出来,基本都是怎么顺手怎么来。
法尔伽也是如此,所谓的剑舞,在他手中化作快、准、狠的斩击,不求华丽,只求最有效地杀伤能力。
朴实无华的大剑倒映着滑落的月光,一片朦胧的白色虚影晃过,剑锋恰好击打在细剑最薄弱的剑身中央。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双手大剑,刃部一般都不锋利,更有甚者,直接就不开刃。
但这并不会减少大剑、巨剑的杀伤力。
它们本身的重量,在使用者的抡动下化作可怖的冲击,其杀伤力可比利器的切割伤大得多了。
第一剑落下的时候,理查德的细剑就在清脆的爆响中断裂了。
理查德心痛得怒吼,顾不得自己的仪态风度,直接催动邪眼和神之眼,冰与岩的元素在他身上交织,化作锋利的冰矛和坚固的岩铠。
随后,冰矛刺来,直指法尔伽的胸膛。
速度很快,而且一寸长一寸强,但法尔伽看得出来,理查德并不会用这种长兵器。
在攻击的时候,就会露出破绽,这时动作还未收回,也来不及防守……最强的时候,也同样是最脆弱的时候。
法尔伽大剑一抡,招架住刺来的冰矛,趁着大剑卡住冰矛,理查德来不及变招的时候,法尔伽飞起一脚,金属靴的尖部亮起风元素的青芒。
咚——
一脚直接踢裂护住理查德胸口部位的岩铠,理查德不得不松开握着冰矛的手,连连后退,嘴角渗出嫣红的血渍,五脏六腑已是受了伤。
怎么说呢,有点战斗的意识,也能运用元素力,身体素质也很强……可惜,死要面子。
若是理查德在挨这一脚的第一时间,就在地上打滚卸力,他还不至于这么容易就吐血。
“还在死撑吗?秉持着那些无聊的想法,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法尔伽平静地看着努力调整呼吸的理查德,稍微有些失望。
实话说,在他心里,理查德根本就算不上一个战士。
原以为,能够觉醒神之眼的人,必有过人之处。
可到现在为止,法尔伽所看到的理查德,就是个死板、傲慢、酸腐的破落贵族罢了。
“你又懂我什么?”
理查德疯狂透支着生命力,岩属性的邪眼亮成金黄色。
而理查德的一头金发,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连那精心保养的皮肤,也生出显眼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