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觉一击不中,从容将刀刃抽回,将锋利的一面对着阿蕾奇诺,挡在身前。
锋利的刀刃切开了血肉,即使阿蕾奇诺及时收手,还是能看到裸露出的森森白骨。
刺鼻的血腥铁锈味,在两人之间绽放。
“嘁,反应真快。”
阿蕾奇诺的左手蜻蜓点水般在受伤的右手抹起一点血液,随手抹在自己的唇上。
嫣红的血顺着嘴角滴落。
明明是自己的血,阿蕾奇诺的双眼恍惚,诡异的兴奋笑容在她的面部战栗。
“就是这样……才有趣啊。”
“看来你也不怎么正常。”祝觉摇头,接道:“愚人众的执行官里,真就一个正常的都找不到啊。”
“一般来说,受伤了不应该去止血吗?抹在自己的嘴唇上是想干嘛呢?”
阿蕾奇诺怔了一下,她的举止,只是习惯性的用这种方法,向对手表现自己对受伤的轻视,从而让对方感到忌惮。
但祝觉显然不是一般人,她的动作,简直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小伤罢了,何必处理?”阿蕾奇诺强行笑道:“就是失去手脚,人也不会马上死去……”
“伤口放着不管的话,光是流血也能造成机体的缺氧,而在失血性缺氧之前,你的身体就会因为休克而死。”
祝觉却是没有理会阿蕾奇诺的装逼,强行打断了她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所以,我劝你还是用水神之心,给自己治疗一下比较好。”
阿蕾奇诺无言以对……被敌人关心的感觉,这几百年间还是第一次,她只觉得莫名其妙。
“哼……你什么意思?”
阿蕾奇诺有些心虚,她能看得出来,祝觉是根本不在乎她有没有神之心,不过她还是要强装镇静,冷笑道:“若是我使用水神之心,你怕不是要让你的那几个女伴一起上了。”
拙劣的激将法。
阿蕾奇诺暗骂一声,但也没办法,对付祝觉一个人已经很吃力了,如果情报中的那个规格外的战斗力(幽兰黛尔)也过来对付她的话,那她连逃跑的可能都没了。
正因如此,即使阿蕾奇诺明知这种激将手段很蠢,她还是不得不尝试。
“旅伴?”祝觉微妙的分不清旅伴和女伴之间的差别,所以也没有纠正。
“对付你,我一个人已经绰绰有余……不过愚人众的爪子还是收着点比较好,别以为那几位是女人就好对付了。”
阿蕾奇诺就此陷入沉默,她从未遇到过这样奇怪的敌人。
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抱着认真战斗的心思……可又招招致命,一不小心真的就会死在那把刀下。
“喂,仆人,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成为执行官的?”
祝觉突兀地问:“我听说,你在各国引发动乱,摧毁无数家庭,然后把孤儿带走,带去你的福利院壁炉之家。”
“男的就叫雪奈茨维奇,女的就是雪奈茨芙娜,对吧?”
阿蕾奇诺在认真观察着祝觉身上的破绽……松松垮垮,全身都是破绽。
形不成形,意不在意,就像根本没有练过武技的普通人。
即便如此,她还是犹豫着不敢攻击。
就在祝觉说话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了机会。
祝觉的刀放了下去,这是攻击他身后的机会。
没有回答,阿蕾奇诺根本不在乎祝觉的问题,说到底,她连祝觉到底是什么来历都不在意。
敌人,只需要想办法杀掉就好。
或者被敌人杀死,也是一样。
阿蕾奇诺拉出一片残影,爪刃朝着祝觉毫无防备的后心刺出。
面对刺来的爪刃,祝觉全然不惧,空手张开,无形的斥力形成,死死挡住了阿蕾奇诺的爪刃。
“喝!”祝觉轻喝一声,翻掌拍出,空手捏碎阿蕾奇诺的爪刃,而后一拳挥出,精准命中阿蕾奇诺的眉心。
咚——
仿佛两块坚硬的石头互相碰撞,阿蕾奇诺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黑,偶有金芒闪烁……这是脑部供血暂时不足的征兆。
她浑身发软,摇摇欲坠,祝觉也趁机从她身上夺过水神之心,随后顺便把她的武器给下了。
……意义不明的分割线……
“你看上去很悲伤的样子,能跟我说说吗?”
“……好吧,不愿意说话也没什么。”
“不过,你的心情,我或许也能体会。”
“要来加入愚人众吗?被神明所唾弃的愚者,不被世人所理解的狂徒,没有自身价值的人偶……你或许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伙伴。”
“伙伴?听起来很蠢,不过我很感兴趣。”
双手滴着血的女孩终于抬起头,看向身前那个高大的身影。
“愚人众么?算我一个吧。”
“啊,那真是太好了,对了,你的名字是?”
这人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来邀请自己吗?真是个怪人。
不过,正因为是怪人,所以才会互相吸引啊。
“阿蕾奇诺……我的名字。”
……意义不明的分割线……
阿蕾奇诺的身上已经没有武器了,甚至连神之心,也丢失了。
神之心对她而言,终究是外物……是外物,就会有失去的那一刻。
但,剑士或许只会舞刀弄剑。
而战士,还能挥拳头。
手没了,也还有牙齿。
阿蕾奇诺倔强的握拳,无谓地朝着祝觉轰去。
啪——
祝觉的左手,与阿蕾奇诺轰来的右拳在空中相撞。
祝觉将阿蕾奇诺的拳头攥在手心,紧紧锁住,任她挣扎,依旧纹丝不动。
阿蕾奇诺怒喝一声,旋身踢腿,以左脚为支点,右脚如战斧般凶狠劈下。
祝觉的左手猛然发力,轻巧地打破了阿蕾奇诺身体的平衡,将她整个人拉起,随后一个过肩摔砸向湿润的草地。
阿蕾奇诺姣好的面容顿时与满是雨水和泥土的草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幸好及时闭上了口鼻,否则泥水都要灌进嘴里。
阿蕾奇诺顿时觉得双耳边有尖锐的耳鸣之声,仿佛凄厉的鸣笛在脑子里跌宕起伏。
不仅如此,一股剧烈的痛楚从鼻梁骨蔓延,痛得她不受控制地流了一脸的鼻涕和泪水,煞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