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干掉他给大副报仇!”
“把他干掉下一个大副就是我了!”
“为了水手长的屁股!”
海盗的脑回路迥异常人,即使祝觉在刚刚才干掉他们的大副、二副和水手长,可他们依旧如凶狠的狼群,迫不及待地组织起一场围猎。
被他们当做猎物的祝觉,毫无恐惧之意,以一人迎向穷凶极恶的海盗。
战斗,只持续了几分钟。
准确来说,这并不是一场战斗,充其量只是被圈养在农场里的鸡试图袭击农场主时,反被无情镇杀的、一面倒屠宰。
一阵风吹来,浓郁的铁锈味和脏器之间弥漫着的臭味顺着风吹出老远,让人作呕。
海盗水手的尸体,像是被熊孩子玩坏的破布玩偶,随意丢弃在地。
残肢断臂交叠在一起,我中有你,你有有我,不分彼此。
甲板上还在喘气的、活着的生物,除了祝觉之外,就只剩下海盗船的船长,这个肌肉饱满的胸毛男。
他正靠着一个木桶瘫坐在地,眼神呆滞地看着那些曾经是他手下的东西。
他的手下,也是“红十月”的追随者,最忠实的信徒,现在全都没了。
魔神大人会怎么惩罚他呢?
不,无法给魔神带来祭品的他,或许都不能被魔神多看一眼吧?
那些曾经从他人身上擭夺来的力量,也终将不再属于他。
他又要变成那个一事无成、一无所有的酒鬼。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只有惶恐。
“断开的是肢体,缝合的是记忆~”
“你的味道,让我着迷……任何形状都可以~”
祝觉哼唱着混沌的歌词,手里的刀拍了拍眼前这个发呆的海盗船长,边缘的利刃割破了他的脸颊。
感觉到疼痛,海盗船长才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回过神来……魔神怎样那是之后的事,眼前就有个要命的杀神吔!
“你瞧瞧,本来事情不用闹这么大的,本来我们可以开开心心、和和气气的献祭,把你们的魔神喊出来跟我见面。”
“你倒好,非要动手,现在高兴了吧?人全都死啦。”
“你说,什么?”海盗船长费劲地理解着祝觉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和和气气的献祭?
感情还有心甘情愿被剜去心脏当祭品的人存在吗?
“我问你,这个献祭魔神,应该怎么做,一共分为几步?”
祝觉期待的看着海盗船长,认真的说道:“你要不说,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啊?”海盗船长混乱了,他不理解这个奇怪的家伙到底想干嘛。
怎么听他的意思,他是打算为“红十月”大人献上祭品?
奇怪归奇怪,但举行献祭仪式显然对他有利,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拒绝。
于是海盗船长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剜心小刀,上面残留着心头血干涸后留下的黑色血渍,扭曲的怨念让这把刀变得不同寻常。
“念诵完仪式祷言之后,找一个拥有神之眼的人,把他的心脏摆在神像前的供奉桌上,闭上眼睛,等红十月大人享用完祭品之后就算成功了。”
海盗船长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那还等什么,快带我过去啊。”
海盗船长看着比他还积极的祝觉,不知为何心里很是忐忑。
然而这是他最后的翻盘机会了,只好带着祝觉来到了位于船长室的祭坛前面。
一根雕刻着神像的柱子被摆放在祭坛的正中间,看得出制作神像的人手艺不太好,祝觉只能勉强从神像的轮廓判断出,海盗们所供奉的魔神或许是一个雌性。
当然,即使有着明显的胸部曲线,也不能妄下断言,万一它是个生理性别为女性,而心理性别认知却是一把AK47突击步枪呢?
转过头看向海盗船长,祝觉说道:“开始仪式吧。”
他没有说祭品的事,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个仪式需要原神的心脏,而他和海盗船长两个人刚好都有神之眼,都符合祭品的要求。
等到念完祷言之后,便是他活海盗船长死的时候。
海盗船长沉心静气,念诵祷言的声音在船长室内回荡。
“礼赞!”
“永远鲜红的十字皎月啊。”
“您忠实的追随者,永远的奴隶!
在此为您献上最甜美的祭品,七神子民的心脏!
愿您早日从那深暗的海洋中归来,为这沉寂的世界带来新的秩序!”
海盗船长念叨的时候,祝觉还特意看了看船长室外面的天空,看看有没有真的出现红色的十字月亮。
然而乌云蔽天,只好作罢。
这时,海盗船长的声音戛然而止,祝觉看到他面露凶光,握着小刀的手竟生出一片血色的光。
这股血光非同凡响,暗含世界规则,是魔神力量的显化。
船长握着小刀刺来的时候,祝觉竟感到胸膛的位置传开隐隐的刺痛。
恐怕,一旦被这把刀碰到,“剜心”就是注定的结果。
躲开已经来不及了,祝觉急中生智,伸手卸去海盗船长握刀的手腕,然后抓着他的手,刺向他自己的胸膛。
骨头被卸去,任他肌肉有多发达都发不出力来,只能在惊恐中看着祝觉握着他的手,用他的刀,痛向他的胸口。
祝觉的嘴角勾起弧度,对着海盗船长笑了笑,“既然是要献祭,怎么能挑选根本不认识的路人呢?要献祭就应该用你们这些信徒才对呀!”
血液封住了船长的喉舌。
鲜血不再泵送。
他的脑袋无力歪向一边,失去气息。
与此同时,血的腥甜雾气在眼前升腾。
扭曲的、不明的物体,藏在它的里面,只能看到不真切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