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就随我来吧。”
尽管心里不情愿,但拜帕还是不得不跟在祝觉后面,跨入这条附带着传送法阵的通道。
一阵并不算炫目的光芒亮起,等再次能看清周围的时候,他们已不在逼仄的地下通道内,整个空间宽阔无比,豁然开朗。
在素雅的白砖之上,有股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好闻而不至于刺鼻。
而这个空间的中心,有着一座突兀的亭子,至冬女皇正静静坐在亭子里面,宛如石塑。
如果没有人打扰,或许她会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隽永。
似乎是发现了秘境中出现了不请自来的客人,至冬女皇从一动不动的状态中脱离,抬起她那出尘脱俗的面孔,对着祝觉打了个招呼。
“又见面了,祝觉。”
看起来并没有要邀请祝觉入座的意思。
但祝觉还是坐在了面对着至冬女皇的石椅上,随后拿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玻璃瓶”,摆在两人中间的桌上。
里面有一坨蓝色的灵体,正在绕着瓶口不断徘徊,似乎要被里面这无聊的环境别到发疯。
此时被拿到外面,灵体忽然一顿,向着四周快速观察,看到至冬女皇的时候,明显开始颤抖。
“女皇陛下!”
沙哑的中年男性嗓音,却用受了无尽委屈的语气呼喊,闻者起一身鸡皮疙瘩,听者恨不得刺破自己的鼓膜。
至冬女皇却并没有因此难受,反而无比震惊。
她认识这个声音。
“皮耶罗?”
至冬女皇看向祝觉的眼神,已然带着敌意,“为什么皮耶罗的灵体,会出现在你的手上?”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听我说……”
“皮耶罗的身体被污染得很严重,我将他的灵体跟肉体分割开来,这不是在害他,反而还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只要为他洗涤灵魂,再重新塑造肉身,他就能摆脱不死诅咒带来的永世折磨。”
尽管祝觉说的就好像在为皮耶罗考虑,但至冬女皇还是无法忽视一个关键的问题。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你的手里?皮耶罗不是被璃月俘虏了吗?”
其实说到一半的时候,至冬女皇自己就已经想到了答案。
怪不得璃月会突然对至冬动手,怪不得失去了摩拉克斯的璃月,能够轻松抓住比许多魔神更强的皮耶罗……
很快,至冬女皇就止住了思绪。
她的理性告诉她,现在绝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否则至冬将失去一个强力的盟友,而多出一个难以处理的敌人。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件事?”至冬女皇疑惑地问。
祝觉明明可以一直瞒着她,又何必挑明这件可能让他们反目成仇的事情?
“当然是因为,我要去纳塔了啊!”
祝觉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去纳塔……跟皮耶罗有关系吗?”
至冬女皇不解。
“我听说纳塔的仪式可以复活任何生灵,不管是人,还是魔神,所以我很想试试。”祝觉回道。
“你手下不是还有一批愚人众的军队驻扎在纳塔附近吗?这不就巧了,我说不准要用到他们,所以来跟你谈谈这件事。”
至冬女皇盯着祝觉的眼睛,看了很久,这才意识到,这个人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而把皮耶罗的灵魂摆到台面上,恐怕也是在告诫自己……在他离开至冬去往纳塔的时候,不要有不安分的举动,比如提前攻打天空岛什么的……
想到这里,至冬女皇都忍不住叹息,“好吧,我会为你书写一份密函,你把它交给愚人众的人之后,他们自然就会听从你的差遣。”
说着她就凭空拿出纸笔,以元素力为笔墨,书写了起来。
等拿到密函后,祝觉将其随手收了起来,然后喊来了拜帕。
“介绍一下,这位是拜帕,一个失忆的魔神,在我去纳塔的时候,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祂。”
祝觉拉过拜帕,将瑟瑟发抖的祂推到至冬女皇面前。
“哦?这又是何意啊?”至冬女皇发觉自己越发看不懂祝觉的路数了。
这是给自己留个人质?不对,他不像是那种主动将把柄送到别人手里的人。
“祂除了会吃没有别的本事,带去纳塔也是累赘,所以就麻烦你了!”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在拜帕身上留下了一个印记,如果祂死了,就算我在纳塔也能感知到的。”
“就这样,你们好好相处,我先走了啊!”
祝觉背对着她们,反向挥手,消失在秘境的出口,只留下拜帕和至冬女皇面面相觑。
良久,至冬女皇又叹了口气,感觉她这五百年来叹的气,都没有认识祝觉之后的多。
她并没有刁难拜帕,因为这毫无意义。
对于祝觉来说,拜帕并不是存放在至冬女皇这里的“人质”,而是用来监视她一举一动的“报警监视器”。
尽管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对于一个世界的存续与否来说,“信任”二字,是如此轻浮。
……
祝觉并不知晓至冬女皇的想法,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他已经踏上了,前往纳塔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