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河平原上的牛是倒了几辈子血霉了,自从毛行健到这片肥沃的土地开始,它们就不断被捕捉,被穿鼻绳,最后还得被割掉蛋蛋,失去牛生理想,苦逼的化身老黑牛,背负着沉重的犁去下地为人类干活,现在它们是更悲催了,蛇城不单单自己捕牛不说,还把驯牛的方法教给了其他苏人部。
于是乎整个大平原上的牛群都跟着倒了霉,好歹昔日里苏人是能吃多少捕多少,如今却是竭尽可能,能捕多少就捕多少,一个个平时没人去的山谷都成了香饽饽,辽阔的原野中,到处可以看到骑着已经驯服,身高体壮的犍牛撵着它们同类满地跑的苏人。
没招,毛行健实行农业化,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只能由这些挨打受骂不还嘴的老黑牛贡献出自己微薄的力量了!而且还有另一个令苏人极具热情捕捉它们的原因,以往不具备驯服技术,好不容易猎杀了一头野牛,吃不了的部分只能腐烂丢弃,到饿的时候也一无所有,可如今,有了驯服野牛的办法,这等于把猎物活生生的储备起来,就算是耕种失败了,到冬天也可以靠杀牛为生,不至于饿死。
韩晓沫这“骟蛋巫女”的名头也摘不掉了,毛行健手下几个畜牧专家都被分批派到别的部族指导驯牛,而她被派到了最大的派尤特部,手把手的教那些土着如何制造一个个牛公公。
还是那个差不多一模一样的草棚子,似乎预感到了即将遭遇的悲惨处境,一头才被捕获不久,又高又壮的公牛喷着鼻响尥着蹶子,挣扎着就是不愿意进来,可惜,小小的一个牛鼻环就好像孙猴子的金箍那样,任它身强体壮力大如牛……,呃,力大如它自己,还是被连拖带拽拉进了骟牛棚,四条蹄儿被捆在固定地里的橛子上,足以撞断大树的脑袋被一个助手抱住,抬着转向半空,梗着脖子,来了个君子坦荡荡。
拎着把骟牛刀,带着几个学徒,韩晓沫则是猥琐的蹲在下面。
“看清楚,这么扒拉,拿小刀从这儿切开,再用刀刃把筋切断,然后用手这么挤出来!”
就算不是相信万物有灵的印第安人,仅仅是个明人,看到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如此轻车熟路就把这么个这么个力大无穷的大家伙阉了,是个男人估计都淡定不了吧!
三个被选做学徒的年轻巫师看着韩晓沫小刀上下翻飞咔嚓咔嚓作响,一边还循循善诱的教导着,三张黄呼呼的小脸全都看的煞白煞白的,双手情不自禁的就捂着了裤裆。
第二个小牛腰子又被挤出来,韩晓沫兴致勃勃的一回头,却发现三个学徒没有认真听,草原野妞顿时恼火的掐起了小蛮腰站起来,还带着牛血的小手气呼呼的指着前面那个鼻子最大的派尤特学徒训斥着。
“还不好好听,小姑奶奶这是最后做一遍示范,下一头牛就你上,要是敢做错了!本小姐就把你绑在这骟牛台上,咔嚓!”
看着她拿着小刀的小手向下做了个切的动作,小脸“凶狠”的模样,那个倒霉的派尤特巫师忽然跟抽了筋那样,双手捂着裤裆,吐着白沫,在韩晓沫错愕的目光中扑通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我靠,这么脆弱?这就晕了!”
…………
畜牧方向倾囊相授了,农业方面,毛行健的蛇城也是毫无保留,不仅仅是把去年陈娇送来一船多各式各样工具都均分给了其余六个部族,如何驾驭耕牛,如何挽犁,如何育种,毛行健还每个部族都派遣了资深老农去手把手教导,在蛇城不遗余力的农耕文化输出中,六大部族紧靠着河边最好的水浇地都在失去梦想的北美野牛辛勤耕耘下,被拉出来一个个整齐的绿色小方块。
今年真是赶上大跃进了,仅仅一年时间,北美大陆的农耕面积就翻了三倍多,农耕人口增长到了三万六千多人,蛇城的农耕面积也突破了去年的极限,水田,旱田加一块突破了四万亩,附近能开垦的土地开垦到了极限,甚至为了就近照顾土地,一部分蛇城移民还从镇子里分离了出去,在几里外建设城下村落,来自东亚大陆的农耕文明就像花朵那样猛地绽放了开。
当然,毛行健也不是真的慈善家,在就认这个大酋长时候,他就与诸部约定,到了秋收,阁部收成一律上缴三成到蛇城作为贡献给玉米,稻米,小麦三神的贡品祭礼,通过神的名义,他是变相的从苏族身上征收到了赋税。
虽然,距离真正统治这些土着印第安人还需要些时日,就算毛行健当上了大酋长,其余六个部族也是自治管理,不过把他们从刀耕火种的游猎生活转变成男耕女织的农耕生活就已经是一大历史进步了,就好像套在美洲野牛鼻子上的牛鼻环那样,将这些与天斗与地斗的野人初步驯化下来,天长日久下来,迟早这些印第安人会被驯化成明人的一部分,大明的文化也会像后世影响世界的美国文化那样,统治这片大陆。
…………
有句话叫做情人眼中出西施,扑哧扑哧的声音中,那科塔部两个小年轻披着兽皮衣服,却是拿着铁锹,一下一下的翻着养牛场刚推出来的牛粪准备发酵,毛行健这个太子能坐在大石头上看得津津有味,另一头,陈娇派来的陈家木匠也是忙活的要死,一个个嗓子都喊哑了,在他们扑腾的指挥中,一栋栋和蛇湖边上盖的祭祀大庙差不多的木头房子拔地而起,不再是轻轻一拆就能临走的牛皮帐篷。
因为春天进行了辛勤的耕种,那科塔人也是做长期打算,要守住这片土地,不再四处流浪!一切都是朝向毛行健期待的那个方向发展着。
可偏偏,就在他陶醉的时候,宋勇忠又是很扫兴的冒了出来。
这次这老小子也学乖了,尽管急匆匆的骑着快马过来,可是下了马,依旧是把气儿喘匀了,整理整理衣领,好整以暇的这才漫步走了过来。
“卑职拜见太子爷!”
“又是逐渐防备队的事儿?孤不是说了吗?等着这批房子建完,再召开蛇湖大会,一个部族抽调三百到五百猎手,宋大人你就有三千人的防卫部队了!”
就跟见到讨债的一样,脸拉的老长,毛行健是不耐烦的挥着手,谁知道这一次,宋勇忠那张黑脸上笑容不变,依旧是一副慢悠悠的模样,悠闲地说着。
“太子爷,卑职这次来,不是为了防备部队的事情,仅仅是一件小事儿。”
“说!”
还真受不了他这个急性子一下子变成慢性子,毛行健颇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夏延人的部族已经走出了大盆地,抵达了蛇河南岸,距离蛇湖也就有十多天的距离了。”
扑腾一下子,毛行健直接从大石头上掉了下来
虽然同样被称呼为印第安人,可南北美的土着文明截然不同,刨除南美的玛雅与墨西哥的阿兹特克,仅仅这北美就有二十多个截然不同的部族,算上部族方言,据说有五十多种语言同时流行,苏族仅仅属于其中一支,甚至还是深山中比较弱小的一支存在。
而宋勇忠一直担忧的夏延人,祖尼人,肖肖尼人,霍皮人,黑脚人则是另外一只比较强大的联盟,他们说着六七种语言,犹如无马的游牧民族那样在落基山,大盆地与墨西哥海岸之间不断迁徙,更重要的是,这些部族极具侵略性,阿兹特克帝国在时候,经常与他们发生战争,西班牙人取代了阿兹特克帝国,又被他们打得哭爹喊娘,墨西哥湾沿岸超过一半的西班牙据点被洗劫过,现在这些好战成性的部族又再度北上了。
不仅仅是新生的蛇城,就算昔日里的苏族也是大受其害。
不过也难怪这些人如此强悍善战,跟着宋勇忠的侦查骑兵淌过蛇河,在一里多以外站在马背上端着望远镜眺望,毛行健的脸色逐渐也是凝重了起来,相比于石器,青铜的苏人,夏延人更加先进了不少,他们用上了铁剪头,北上背着的弓是用动物筋加上弹木复合而成,已经略微接近蒙古弓了,而且从西班牙殖民者手中,这些好战部族明显学到了不少,有的披着类似皮甲的皮衣,拿着的枪头倒映着金属的寒光,有的干脆就是拿着西班牙人的战剑,长矛,甚至还有拎着火绳枪的。
更令毛行健感觉棘手的是,他还看到了部族中几十个羽冠武士神器非凡的骑在一种四个蹄子,身材高大的动物身上。
马!
不知道是从西班牙人那儿抢来的,还是墨西哥荒原的野马,反正夏延人竟然也有骑兵!
仅仅瞄了一眼,毛行健已经没有心思再侦查了,直接又坐回了马背上,旋即对着东方猛焦虑的叫嚷命令着。
“传孤的命令,立马到六部去,孤要再次召开蛇湖大会,共讨御敌大事!”
十几匹骏马带着急促与紧迫,又是扑腾着跳进了平缓的蛇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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