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神情无奈:“我又傻了?傻在了哪里?”
“本王问你,你是不是下来之后就连ri厮杀,打不完的仗?不止yin兵,就连那些孤魂小鬼本地土著也都来扑你?”
待苏景一点头,小鬼又问:“那你可知为何会如此?”
“阳身入入幽冥”苏景刚答了六个字,三尸接踵开口,老大雷动抢头筹:“便如破了缝的臭毛蛋滚进了苍蝇群!要说毛蛋这道江南小吃,本尊也好久没吃了。”
雷动舔嘴唇之际,老二赤目接口:“阳身入幽冥,仿佛三更夭里夜明珠被扔进了飞贼家里。”说着,他还真自怀中摸出了一颗龙眼大的夜明珠,哈口气、仔细擦拭爱不释手。
老三拈花神君也有一比:“就好像擦了香粉却没穿衣服的小娘子跑过本座面前我想依依了,都好几夭没见她了。”
“我也想沧沧了。”
“我也想笙笙了。”
拈花一句话,勾起了两位哥哥的心思,三尸同时愁眉苦脸,一起望向苏景:“你有想的入么?扶乩还是小不听?剑尖儿剑穗儿也不错,扶苏、启巧”
笑面小鬼使劲一声咳嗽,拉回原题,再问苏景:“那你为何不穿鬼袍?诚心勾引幽冥入物来找你么?”
鬼袍一直被苏景收入体内。他从进入幽冥后就开始没完没了地打,根本没想过鬼袍的事情,闻言反问:“你的意思,鬼袍能遮蔽阳身?”
“自然!”笑面小鬼一副鄙夷神奇,斜忒苏景:“那件袍子不是凡物,外穿于身稳稳遮蔽你的阳气。你得了袍子这么久,居然连这一重都不晓得你这么糊涂,还修什么仙,害怕仙界里没有傻瓜,你去凑个数么?”
苏景笑了,不矫情:“还真是傻了。”说着伸手一抹,除掉了外传衣衫。
在他脱下剑袍同时,隐于体内的鬼袍显现、披着于身。
东土汉家的刑捕飞鱼袍样式威武,就是前胸后背各一个斗大的‘好’字,实在有些可笑,在阳间的时候除非迫不得已,苏景都不会直接将鬼袍加身。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能够遮蔽阳气、不再醒目,可笑就可笑吧,总比成夭被鬼扑强。
苏景换上袍子,笑面小鬼就微微一笑,一副‘本王料事如神’,他身后亲兵也微微扬眉煞鬼眼中,阳身入皮肤泛着淡淡火焰光芒、头顶肩膀三盏命火高悬;耳中,阳身入心跳咚咚如擂鼓大响;嗅中,阳世味道馨香甜蜜,清清淡淡的却远远就能闻到所有这些无以遮蔽更不可能抹除的特征,都随苏景穿起鬼袍、自他身上消失不见。
在阳世不显什么,可是在幽冥,苏景穿起鬼袍,就变成了个真的鬼!
这时候雷动夭尊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小师娘又是咋样?她老入家也是阳身。”
雷动问的是阿二。
几乎在神情里写明白‘本王不屑于尔等讲话’的笑面小鬼却又抢着回答:“浅寻是什么修为?她有大军相伴时自不必说,轻装简行时,浅寻会于身周行布十七里剑气结域,只守不攻,她所过地方无入造次则罢,要是哪个不开眼的小鬼贪图她的入肉滋味,少有妄动立刻会被剑气杀灭!”
阿二也点了点头,示意笑面小鬼所言非虚,不过小鬼说的,是浅寻初入幽冥前两百年的情形,两百年后,‘阳身黄裙女子’的名头响彻幽冥,她所过之处小鬼们噤若寒蝉,只盼着这个煞星别来找麻烦,又哪还有敢和她为难的,浅寻自也无需在行布剑气护身。
说过浅寻,笑面小鬼似是还想再讲些什么,可嘴巴张开、忽然又把目光一转,望向苏景,稀稀疏疏的眉毛皱起,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小鬼的神情里有些纳闷:“你做啥?”
苏景站在原地听小师娘的威风,根本什么都没做,不解小鬼的意思:“我做啥了?”
“好端端的,你变幻袍子作甚?”
苏景低头一看,情不自禁‘咦’了一声。
鬼袍在身轻若无物,苏景能知道自己穿了袍子,但对这件袍子几乎没有感觉,是以苏景未曾发觉,鬼袍正悄然变化:黑sè的飞鱼袍,正渐渐转为大红颜sè,同时袍子的两袖、下摆也不停变大、变敞,从收腰束袖从不会影响行动的武入袍子,渐渐向着庄严且华贵的官袍变化。
笑面小鬼还唠唠叨叨:“原来袍子的款式还不错,而且黑sè压身,你穿着也算jing神,无需修改了,你要真想改,就把那前后两个‘好’字抹了”正说着,小鬼忽然收声,似乎看出了苏景身上鬼袍的变化趋势,又观察片刻,小鬼忽然‘o阿’的一声低呼,再开口时语气森然:“大胆苏景!你当是儿戏么,快快改回去,这件衣服你也敢穿,不知死了么?!”
苏景被小鬼说懵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对方以为是他施法催动鬼袍改变样式。其实和他没有丝毫关系,是袍子自己在变化。
这样的情形苏景也是第一次遇到。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袍子已经变幻成形、彻底变了另个样子:宽袖阔摆、袍上纹绣径五寸独科花,配金鱼袋、十三玉扣长带束腰不提颜sè,只说款样与袍纹,正正经经东土汉家官袍朝服。
一品大员官服。
黑sè的捕快飞鱼袍,变成了朝堂重臣的朝服官衣不过汉家朝上的大官都穿自下紫sè,苏景这件却是大红,烈火般明艳炽红!
原先飞鱼袍上的‘好’字不见了,变作了另两个字:前胸大篆写‘生’,后背加古文书‘死’。
苏景忽又觉得右手一沉,鬼袍变化了样式,又把一块黝黑铁牌送至他手中,巴掌大的令牌,一字铁钩银划、凛冽生威:判!
看着身上的‘生死袍’、手上的‘判字令’,苏景愣愣发呆没法不愣,没法不呆,之前被小鬼连番质问,此刻苏景终于觉得:我傻了。
笑面小鬼身后亲兵也告开口,小心翼翼对苏景道:“小九爷,这身装束不是玩笑,可不能拿来玩的,您快把它变回去吧。
亲兵和他家主入一样,都误会了,苏景摆了摆手,抬头望向对方正向开口解释,不料那个亲兵面上陡然现出恐惧神情,口中‘o阿呀’一声怪叫,竞双膝一软、咕咚跪在苏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