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鹏解释:“是这么回事儿,平湖镇上有一个姓田的大户,家里有个独生女,生了怪病,找来了不少大夫看都没看出什么来,后来没办法,花重金请了一位医修过来。医修倒是看出来这大小姐的病征了。可关键是想要治这病得需要一位极其特殊的草药,叫什么灯笼草。这灯笼草偏偏只长在雾林中。这田老爷也是没办法。唯一的女儿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花多少钱也得弄到这灯笼草,就在赏金堂下了任务。”
陆柯:“那这位田老爷下任务给的赏金是银两还是灵石?田老爷只是普通人,家里应该没多少灵石吧,就是要用银两去购买灵石,那可不便宜。”
郎鹏一听陆柯的话,眉毛都立了起来。
“怎么着?你的意思是咱们还不能接普通人的任务了呗?那我们下山买个东西也不一定非得用的上灵石。买件衣服、买点吃的,用铜板,银两就够了。总是拿着灵石去换钱不麻烦吗?赚点儿银钱怎么了?”
被郎鹏这么一通吼,陆柯的表情还是不紧不慢的悠闲。
“我就是好奇之下这么一问。但咱们修者一般都是用灵石去换银钱,这是常态。倒不是说普通人的任务不能接。只是用银两换灵石确实吃亏。我不过随便一问,郎师兄何必如此愤愤不平?还是说郎师兄对我有意见故意针对我?刚好高师兄也在这里,郎鹏师兄若是真对我有意见就当面说出来。咱们把问题解决,可不能带着矛盾出任务,别影响了别人。”
“你…”
“够了!”
高云清一声冷喝,郎鹏便像斗败的公鸡低下头。眼神余光恶狠狠地瞪着陆柯。
陆柯伸出手,对着郎鹏的眼睛做了个射箭的动作。
郎鹏突然痛吼一声,抱着眼睛倒在地上打滚,激烈得将周围的凳子都撞倒了不少。
“啊!我的眼睛!陆柯把我的眼睛射瞎了。”
高云青和其他几个弟子立刻蹲在地上查看郎鹏的情况。
其他几个弟子想要将郎鹏浮起来,郎鹏却痛的根本起不了身,高云清转头,目光狠厉的盯着陆柯:“同门师兄弟不过口舌之争,你如何要下此毒手?”
陆柯耸肩,表情十分无辜,“下什么毒手?我刚刚不过是对着他比划了一个射箭的动作而已,手上可什么没有。高师兄你与其他几位师兄弟都是亲眼看着的,可瞧见我手上拿什么东西了?如此血口喷人怕是不好吧?”
高云清一愣,确实,刚刚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陆柯的手上并没有任何法器或者是武器。只是郎鹏的叫声太过痛苦,他才一时忽略了这点。
其他几个正准备跟着高师兄对陆柯群起攻之的弟子也都愣住了。回想起来都纷纷确定陆柯手上什么都没有。不然在陆柯做出要射箭的动作的时候他们肯定就会出声阻拦。
若是陆柯真没有对郎鹏师兄下手,那郎鹏师兄现在就是……
高云清的脸色瞬间铁青!
“郎鹏,还不赶紧起来!惊鸿门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郎鹏不知道高云清怎么了,自己明明被陆柯暗算,不,这都不算暗算,是明目张胆的伤害,高师兄怎么还呵斥自己而不责罚陆柯?
见郎鹏还是不肯起来,高云清认定郎鹏就是在演戏,就为了逼迫自己处罚陆柯!
他知道郎鹏心中对陆柯有怨,但是没想到郎鹏会为了找陆柯的麻烦做到这种地步!这种行为惯不得!
高云清一掌劈在郎鹏脖颈。郎鹏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
“你们两个,将郎鹏抬到屋里去!”
“是!”
被高云清点到的两个弟子架着郎鹏去楼上房间。
看得出来,高云清对郎鹏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
也难怪,平时郎鹏在门中胡作非为,高云清看在郎鹏跟随自己多年的份上也就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到了外面他们代表的是惊鸿门,如何还能如此不知轻重?
陆柯淡淡一笑,指尖一动,那原本就很不显眼的淡淡白光彻底消失。
还留下来的两个弟子继续跟高云清说明情况。
其中那个叫冯骥的弟子跟失踪的周祥关系还不错。
“周祥逾期未归,我们就跟高师兄一起过来调查情况。跟赏金堂的掌柜了解到了相关情况之后就赶紧去雾林调查。高师兄也知道,周祥修为不俗,仅次于郎师兄,连周师兄进去都没有出来,我们就更不敢轻易进去了。郎师兄也说不能进去,说要是他进去后出不来,我们在外头遇到危险他也没有办法救我们。”
“呵。”
陆柯一声冷笑,高云清看过来,冯骥和另外一个弟子红着脸低下头。
这话说出来都觉得搞笑。
陆柯摆摆手:“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
两个弟子表情十分尴尬,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到底是他们贪生怕死。
不过相比郎鹏师兄,他们还算好的,至少他们是修为真的不如周祥,而郎鹏师兄明明有高过周祥的修为还是不敢进去。
“我们跟赏金堂的掌柜以及田老爷打听过,其实周祥师兄也不是第一个接这个任务的,在周祥师兄之前就有两拨人陆续来接过任务。第一拨是两个结伴而行的散修,路过平湖镇。第二拨就是普通的江湖门派,身手不错。只是这两拨人进去雾林之后都没再回来。”
“郎鹏是在雾林外发现的妖修气息?”
听到高云清问话,冯骥立刻回答道:“是我们和郎师兄一起去雾林查看,也不好进去,就在周边看了一番之后,在雾林外的石碑上察觉到了一点妖修气息的残留。”
高云清面容严肃。
这时候他倒是希望是郎鹏跟这两个弟子说大话,若是真的真在石碑上发现了妖修气息残留,那事情就麻烦了。
这三人都还没有达到金丹修为。如此就能够察觉到妖修的气息,足以说明残留下来的妖修气息十分浓厚。
这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这位化形期的妖修本身修为十分强大,或者是血统高贵,所以才能够留下浓郁纯正的妖气。第二种可能就是这妖修才经过这里不久,留下的妖气尚未散去。
但周祥已经失踪许久,本来该是一个月回去却超了半个多月,那至少说明周祥已经进入雾林超过半个月。
倘若在那时候妖修就已经出现,而到现在他们还能够察觉到残留的妖气,便是第一种可能更大些。
陆柯:“你们都说完了吗?”
两个弟子点点头。
高云清回头看陆柯:“你有什么要说的就尽管说。”
陆柯漫不经心的挑了一下眉毛:“我就只有一个问题。既然这雾林如此危险,进去的人从来就没有出来过,那么又是谁知道在雾林当中有灯笼草的?”
两个弟子一愣,面面相觑。
对呀,他们之前就没反应过来这一点,既然进去雾林的人都没有出来过,那怎么知道雾林当中有灯笼草的?
高云清:“看来我们要去田家一趟。”
事不宜迟,高云清、陆柯等人当即就向客栈老板打听了田家的位置。又得知那个给田小姐看病的医修也还留在田家,正和他们的意。
说到底,那个医修的嫌疑最大。
是他提出要给田家小姐用灯笼草,之后又不知道哪来的传言,说雾林当中有,这才使得天老爷在赏金堂下任务,引的一波又一波的人为了赏金铤而走险。
几人到达田家,跟田家门房说明来意,其中一个门房礼貌地让他们稍等片刻,转身小跑着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几人就看到一个穿着富贵长相富态的男子急忙走了出来。
男子看起来有六十岁上下,应该就是田家老爷。
田老爷十分热情地迎上前。
“不知几位仙师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高云清:“田老爷客气,我们这次过来是为了调查我派弟子进入雾林之后失踪之事,听闻我派弟子所接便是田老爷在赏金堂发布的任务,特来找田老爷了解情况。”
田老爷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其实说到此事我也十分过意不去,明知雾林危险还是下了这个任务,我这也是为了小女。我四十多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女儿,娇生惯养的长大。结果在一年前就开始一病不起。遍寻名医也查不到病根,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啊,几位仙师还请进来说话。”
不管怎么说,至少这田老爷的态度挺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几人便跟着田老爷一起进去,后面呼啦啦跟着不少下人。看这田家雕廊画栋,果然是不愁银钱的。
田老爷将几人请到大堂,让下人端上上好的茶水点心。
高云清本来也不是那擅长说客套话的人,上来便单刀直入。
“请问田老爷,那位给令千金瞧病的医修现在可还在府上?”
田老爷点头:“在的在的,我一直没让他走,就是想着有人拿到灯笼草之后也得有这位医修大人给看着处理,才能制成药给小女用。便一直将他留在家中好生招待。”
“那不知可否请这位医修过来一叙,我们有些问题要问他。”
田老爷本来有些犹豫,但想着说不定这要问的事情会跟自己女儿的病情有关,便招了管家过来。
“管家,你去把郑医师请过来。”
“是,老爷。”
管家退下去后,趁着等待期间,高云清又问:“是这郑医师时说,若想治好令千金的病需要灯笼草?”
田老爷点头:“正是。这位郑医师说小女患的乃是梦魇之症。长期昏迷就是因为入睡后进入梦魇醒不过来,只有用这灯笼草制成的清梦丹方可治好小女的梦魇之症。”
冯骥奇怪:“这梦魇之证我倒是也听说过。我在入门派之前,家乡里也有人患过梦魇之证,但是用一些简单的土法子就治好了,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清梦丹。”
田老爷:“是啊,我们也问郑医师来着,但是郑医师说小女的梦魇之证不同于一般的梦魇之证。是因为招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导致,所以一般治疗梦魇之证的方法并不适用。我想着大抵也是如此,不然之前请了那么多的大夫怎么都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呢?这位医修也是仙师,能看出是沾了脏东西导致的梦魇之证也是正常。”
高云清:“那是否也是这位医师说在雾林之中有灯笼草的?”
田老爷摇头:“那倒不是,这位医师也是恰巧游历到此,被我碰上了,我才请他为小女看病,他又不是平湖镇人,哪里会知道雾林有什么。”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有些意外,本来以为该是这个医修说的灯笼草的所在,居然不是。
田老爷继续说:“医师开了药方,说要需要灯笼草炼丹,我便四处寻找灯笼草,但问遍了平湖镇的各大药房,别说有没有,听都没有听过这种东西,后来还是住在镇西一个老乞说他知道灯笼草就在雾林里头。”
冯骥又问:“可这雾林不是有进无出吗?那个老乞丐怎么会知道雾林里头有灯笼草?”
田老爷讪笑:“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好不容易有了灯笼草的消息。但这地方又着实危险,家里的下人没有人敢进去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去赏金堂下的任务。没想到会连累贵派仙师,为此我也愿意做出补偿。”
冯骥和另外一个弟子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愤怒的情绪都直接写在脸上。
尤其是冯骥,因为和周祥关系要好,这会儿听田老爷这么说,一时怒上心头,忍不住出言不逊。
“田老爷财大气粗,想来拿钱买人命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住口!”
高云清冷冷喝斥了冯骥,冯骥不情不愿的闭嘴,还瞪了田老爷一眼。
田姥爷十分尴尬,又连连跟高云清道歉。
高云清摇头:“该致歉的是我们。去赏金堂接任务是周祥自愿。任何任务都有可能伴随着危险,本身也不该是田老爷对安全负责。是我门中弟子言语无状。请田老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