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再多想什么,一道黑影猛然间迎风而来,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霎那间,整片山林就像刮起了飓风,无数片树叶带着凌厉之势像凤九袭来!
好深厚的内功!凤九在心里赞道,不过此刻却无法让她感叹太多,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对方一招毙命!
唰唰唰!十几枚银针如闪电般向男人快速逼近,不过男人并不放在眼里,显然她的功力还无法与对方匹敌,黑衣人只是轻轻挥了一下衣袖,那些银便改了方向,朝四周的树丛射去。
凤九眼色一沉,连喘息的时间都没给对方留下,一个旋身,手中已经多了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然后纵身一越,朝着那道黑影迎面扑去。
男人有些错愕,一般人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早就找机会脱身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变被动为主动,主动向他出击,璟王的女人果然很有胆识!
看着那把即将刺入胸膛的匕首,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掌一挥,刚想反客为主,只不过下一刻却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等他打算抽身时已经为时已晚!
“啊!”男人大叫一声,向后退了十几步远,长臂捂着滚烫疼痛的眼睛,怒骂道,“你给老子用了什么毒药!”
凤九拍了拍掌心并不存在的灰尘,笑道,“毒药算不上,只不过要让阁下疼上一段时间。”
辣椒粉再加上师傅特制的七七四十九种具有烈性草药研磨而成的药粉,专为防狼而治的武器,应该很适合现在使用吧。
“卑鄙!和璟王一样卑鄙!”
“本公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倒想问问,我与阁下素未谋面,你为什么要害我?”
“哼!自然有人想要你的命!解药呢?快点给我,否则今日你休想逃出这片山林!”
凤九淡淡道,“没有,这种东西无药可解,你就忍忍吧,反正又不会瞎。”
男人冷哼一声,食指一曲,放在嘴边吹了几声口哨,那声音是带着内力的,虽然不大却足以响彻整片山林。很快的,二三十个黑衣人突然齐刷刷地从天而降,死死地将凤九围在中央!
“将她给我拿下,要活口!”黑衣男人立即下令道。
话音未落,那群黑衣人便一窝蜂地朝凤九蜂拥而来,带着杀气腾腾的气势,显然这些人并不是一般的死士,武功之高绝非普通的江湖杀手。
凤九敛去眼里的光芒,心中很快就有了决断,此时此刻若还不想方设法逃跑的话,只怕敌人会越来越多。思忖间,手里已经多了一包药粉,正打算出手之计,一道悠扬的笛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听那声音,吹笛之人似乎站在树梢处,足以看出来人的功力非同寻常。
“灵轻炫!”为首的黑衣人怒斥一声,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耳力却极好。
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衣人,感受到那笛声中所带的内力,一个个脸上散发着诡异而又痛快的神情。随着笛声越来越快,那群人竟然纷纷倒在地上,鼻口流血,样子十分痛苦。
片刻后,一个白衣男子衣袂飘飘地落到凤九身前,男子脸上同样戴着半张面具,虽然看不见真容,但从露出来的那半张脸来看,不难看出对方是个相貌清俊的男子。
他单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上等的白玉萧,看了凤九两眼,才转身对黑衣人道,“没想到堂堂玄刹帮的帮主,竟然会半夜三更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难道不怕传出去贻笑江湖吗?”
“哼!这是我与璟王府的私事,不用你管!况且这丫头还弄伤了我的眼睛,此仇不报非君子!玄刹帮和灵霄阁素无冤仇,难道灵阁主想要挑起事端?”
灵轻炫笑了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玄帮主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在下几时想挑事端?这位小兄弟是我灵霄阁的人,自然要受灵霄阁的庇护,倒是玄帮主,不知道几时和王室的人有了牵扯,连宫里的马车也能弄到,难不成玄帮主已经退出江湖跻身朝廷了吗?”
从两人的对话中凤九得知,黑衣男子便是江湖上鹤鹤有名的玄刹帮帮主玄傲坤,而白衣男子便是灵霄阁阁主灵轻炫,这两个帮派她早有耳闻,只是还从未见过两帮的帮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不过高手之争,差之毫厘,玄傲坤虽然武功高强,但灵阁主显然也不差,而且现在他还伤了眼睛,明显处于下风,再争论下去也于事无补。
男人想了想,气急败坏地甩了下衣袖,腾云驾雾般离开了山林,走时还不忘用内力留下一句狠话,“咱们走着瞧!”
待一群人离去,灵轻炫才开始仔细打量起凤九,眼前的少年眉目如画气质逍遥,若不是黑骑营的人告诉他此人便是璟王府的当家主母,他怎么也不会相信阿彦竟会娶一个喜欢女扮男装的女子做王妃。那家伙一向温文尔雅,不是应该娶一个大家闺秀吗?
当然,凤九是不知道他会这么想,要是知道的话,她肯定会说,本妃就是大家闺秀。
“没想到辣椒粉也能做暗器,真是受教了,名绝大师的弟子,果然非同一般。”灵轻炫笑道。
凤九也不再装傻,轻咳一声道,“多谢灵公子出手相救,今日之情凤九记在心上了,他日若有需要,公子只要说一声,凤九绝不推辞。”
闻言,男子竟低低地笑出了声,点头道,“王妃还真是有趣,王妃可知是谁把你带来这里的吗?”
凤九摇了摇头,那几人声称是宫里的太监,又能轻而易举地弄到宫里的马车,想必跟王室脱不了关系。
“王妃放心,那几人在下自会料理,不知道王妃是打算回王宫呢还是回大禹?黑骑营的侍卫就在山脚下。”
难怪会请他帮忙,这件事若是黑骑营插手,势必会引起不小的骚动,万一被有心人翻出来,只怕会说璟王擅自调动大军,意图对南疆图谋不轨呢!
“暂时我还不能回去,劳驾你跟王爷说一声,就说我一切安好。”
如今看来,南疆已经大部分掌握在了魏玄祁的手里,此人狼子野心,语落的事想必要不了几天便会传遍整个南疆,到时候就算南疆王不想开战,只怕魏玄祁也会以顺民意之名挑起战端,所以,她怎么能现在就回去呢?就算她不是心系天下苍生的圣人,为了璟王府总说的过去吧。
男子想了想,既然连阿彦都无法左右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干预,“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
“后会有期。”
*
王宫后花园某处偏僻的房间内,一名女子衣衫不整的从屏风后踉踉跄跄地走出来,脸上的c红预示着刚才她都经历了什么,若不是此处鲜少有人经过,恐怕刚才那毫不掩饰的叫声会引来无数人观看呢。
女子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身上的衣衫,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警惕地看着虚掩的房门,只是还没穿好,便被屏风后冲过来的男子再一次拉了过去......
“......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万一出来太久被人怀疑怎么办......”
男子不为所动,半晌才道,“我想你很久了,最近那个老家伙总是去你的寝宫,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女子撅着红唇,一脸撒娇道,“你在吃醋吗?”
男子惩罚似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立刻换来女子软弱无力的求饶声,“当然没有,他已经不行了,咱们快点回去吧。”
见女子气喘嘘嘘一脸惹人的小模样,男子又狠狠的亲了一番才罢休,“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本宫可不怕他!当初要不是他执意将你纳妃,本宫又怎会这样对他!”
“祁哥......”
女子上前抱住他的腰,轻轻叫了一句,只是这声呼唤将男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又一次唤了起来,于是两人再一次忘我的抱在了一起......
“...不回去行吗?...我们出来很久了...”
“别想那么多......”
“听说世子在查珍宝阁的事,会不会查到我的头上......”
“他也要有那个功夫查才是!别想了,专心点......”
如果他没算错的话,现在凤九已经送到玄傲坤的手上了吧,那个家伙可是出了名的采花大盗,一想到璟王有朝一日也会被人戴绿帽子,他的心情就无比的痛快。还有魏玄墨那个小子,若知道凤九被人玷污,还会有心思去查什么盗贼吗?
只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半个时辰后当他衣冠楚楚地回到文英殿,凤九却毫发无损地坐在贵宾席上,有说有笑的和魏玄墨聊天,那一刻他简直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那个女人不是被送到了玄傲坤手里了吗?难道竟让她逃了?
凤九自然也注意到了从后门偷偷溜进来的男人,在他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的时候,举起手中的酒杯隔空冲他一笑,然后一饮而尽。
这个该死的女人!魏玄祁在心里怒骂道,他本想让凤九先吃点苦头,顺便让眼高于顶的璟王蒙羞,待羞辱完璟王府后,再利用凤九的身份给大禹制造点麻烦,一举两得,可惜现在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发展,真是可恶!
凤九挑了挑唇角不再看他,而是扭头对魏玄墨道,“你那边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九儿吩咐的事,我哪敢懈怠。不过,今天晚上放你一人过去,我还是挺担心的,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我有分寸。”虽然璟王府的暗卫神出鬼没,但是她还是能隐隐感觉到他们就在周围,况且,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置身于毫无胜算的境地呢?
“凌玉婕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凌玉婕是凌姨母的闺名,据说和魏玄祁一前一后出的门,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传闻早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魏玄墨浅酌一口,淡笑道,“为了掩人耳目,恐怕要回去换身衣服吧,不过有我的人跟着,必误不了事。”
一想到魏玄祁和父王的妃子之间......他就觉得特别恶心,对魏玄祁更加没什么好感。以前在大禹的时候就听说过一些传闻,只是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然这般明目张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出去私会,实在太不把父王放在眼里了!
果然,片刻后凌玉婕换了身衣服姗姗而来,尽管有心修饰,但从那雾蒙蒙的眼眸里不难看出刚才她都经历了什么,那含羞带怯刚刚云雨后的娇艳模样,很难让人不想入非非。
南疆王的目光在凌玉婕和魏玄祁身上顿了顿,眼底蓄着一层愤怒,寒声道,“爱妃,这么久去哪里了?”
“刚才宴饮的时候不小心弄湿的衣服,因此臣妾回宫更衣,还望王上见谅。”凌玉婕柔声道,目光缓缓的从魏玄祁身上移开,眉目含情。
南疆王压下心里的怒火,冷声道,“既然如此,归座吧。”
当初执意将她纳进宫中做妃子,一来是为了制约太子,二来也是因为民间有传闻,说凌玉婕有生天子之命,所以他才会不顾众人反对,执意将凌玉婕纳为妃子,没想到这二人竟然这般恬不知耻!
台下再次歌舞缭绕,只不过这次却没人有兴趣看舞,纷纷将目光投向凌玉婕和魏玄祁,私下里议论纷纷暗自偷笑。
南疆王气的差点摔了杯子,要不是顾忌有青史在场,恐怕一怒之下真会找个由头将这个贱人赐死。
而对于这样诡异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魏太子的好心情,只除了凤九还安然无恙外,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最主要的是刚才在后花园里的那场y遇。
“好戏就要开始了。”
凤九朝魏玄墨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害得魏玄墨差点失了神,“九儿觉得他会信吗?”
“如果换作是你呢,你会怎么想?”
魏玄墨抽了抽唇角,这是什么比方,在这件事上,他才不会和魏玄祁换位思考,想想都觉得......想吐。
一曲舞毕,当大殿内恢复平静的时候,凌玉婕突然干呕起来,那样子像极了怀孕女子初期的表现。众人不由一愣,难道凌妃怀了龙嗣了?
“呕......”
南疆王心里一颤,皱眉道,“爱妃这是怎么了?”
凌玉婕依然干呕不止,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道,“王上,臣妾可能吃坏了东西......呕......”
兰贵妃道,“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也能让王上安心。”
“多谢贵妃娘娘,臣妾只是吃坏了肚子,无妨...呕...”
“贵妃所言甚是,宣太医。”南疆王淡淡地看了一眼魏玄祁,冷声吩咐。
凌玉婕想伸手阻拦,耐何胃里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她根本就来不及多说一个字,太监就已经去传太医了。不过,她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反正每次那件事之后她都喝了避子汤,王上就算要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不多时太医急匆匆地走进来,给王上和王后行完礼之后才朝凌妃走去,不知为何,在太医在她的手腕上搭丝绸的那一刻,凌玉婕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太医把脉十分用心,所有人都屏气凝声盯着太医忽而皱起又忽而松开的花白眉毛,半晌才见他站起来笑道,“恭喜王上,凌妃这是有喜了。”
“什么?”南疆王皱眉,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他已经大半年没碰过凌妃了,虽然时常诏她,但是却只是让她伺候,从未......
太医不得不又重复一遍,“恭喜王上,凌妃虽然脉象紊乱,但是微臣还是发现了微弱的喜脉,约摸半个月之久,不过王上不用担心,凌妃只需要静养即可。”
可怜的太医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王上的脸色由白变黑,他哪里会想到堂堂的王室贵族会有这么多腌臜之事。
大殿里除了王上的脸色难看之外,魏太子的脸色也十分不悦。虽然他天天想着凌玉婕,但是也不是时常见着她的,毕竟隔着一层宫违,像刚才在后花园的事,至少也有两个多月没有这样过了吧,那她半个月的身孕从何而来?难道她在骗他?明明父王碰了她,她还虚情假意地对他说父王不行了!
凌玉婕心里也是一阵慌乱,也不知道是因为难受还是什么,眼泪汪汪的看着王上,又看看魏玄祁,这怎么可能?不管是谁宠幸她,她都喝了避子汤的,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刚才回宫时的画面,凌玉婕顿时如遭雷击,原来她被人下药了!那个无意中撞到她的小宫女分明就是故意的。当时由于她没有带侍女,而且也有急着回宫清洗的意思,所以只是喝斥了那个小宫女一翻便草草回了寝宫,没想到......
“王上,太医一定诊断错了,臣妾没有......”
“爱妃,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要瞒朕了,难道是想给朕一个惊喜吗?”南疆王走到她面前,虽然脸上带笑,但是眼底却是蒙上一层寒冰,让凌玉婕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没错,这个时候如果极力辩解的话,只能说明她心里有鬼,到时候传出去启不丢了王室的颜面?
南疆王的手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掐了一下,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却只能陪笑道,“还是没能逃过王上的慧眼。”
“来人啊,送凌妃回宫休息。”